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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7


好像这么死皮赖脸的蹭上去,不像阿穆的作风,但是他做了。有时人会变得胆大且任性,正应了那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孔圣人都把这句话摆在众生教诲之前,他说“饮食男女,食之大欲存焉”,可见爱一个人,若始终没有勇气,就像折断双翼难越沧海。阿穆有了追求女人的第一步,这是男孩儿成长为男人的第一步,

男女相悦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从此一个不小心,思念泛滥成灾。他开始热望且深妒,只希望她盛开的笑靥惟独对他一人绽放。

可乐和西门闹翻是在知了叫的时候,天气燥热,楼道里聚拢一些人,嘈嚷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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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站在宿舍门口往外挣,可乐在门里面伸手拽着,揪起他的衣袖,嘤嘤着哭:“告诉我你去哪儿,不然别想走。”

“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他此时说话全不像平时连哄带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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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说:“至于吗?有个女人对你好就把你烧包的,看人家不理你了上哪儿哭去。”

西门扭头说:“丫闭嘴!关你屁事!”

胡子果然不再管,回屋去床上躺着,拿一本阿穆的《荷尔拜因素描集》盖在脸上,眼不见为净。

可乐哭红了眼睛:“我哪点儿对你不好,你良心被狗吃了……”

胡子心说他那人就是一狼狗,怎么你现在还没发现?

“男人的话你也信?”西门说,“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可乐迅速地抽了他一耳刮,在围观者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拨开人群,捂着脸跑了。蓬蓬本来目瞪口呆地坐在上铺,这一下敏捷如猴子,跳下来夺门而出,直追出去。

阿穆刚回来,看见这一幕,惊魂未定立在门前。

胡子恨铁不成钢地揉揉西门的下巴:“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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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就你心疼我……”西门那声兄弟还没说出口。胡子已经接上了下一句:“该。”

“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西门难得自嘲,说出众人的心声。

胡子努努嘴撇向门外:“真不追?”

“追什么,外面到处都是姑娘,谁还上赶着求她。”

胡子冲门外招招手,叫阿穆:“进来啊!人都走了还杵那儿当门神。”

阿穆遣散了楼道里看热闹的人,回来问西门:“怎么回事儿?”

西门点支烟,不知死活地说:“还不是因为女人。她洗衣服,那上面有口红印。也怪我呵,”他还嬉皮笑脸,“平时没注意,要是想起来这儿还一老妈子伺候着,就把衣服送外面干洗去了。”

阿穆见不得他那欠抽的嘴脸,低头不语。

胡子捡起地上落得衣架,还有可乐留下的半盆未晾的湿衣服,心说,可乐也怪可怜的。

校门口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一方的风景。可乐扑在蓬蓬肥硕的肚子上嘤嘤落落伤心欲绝。好似一只娇弱无骨的云雀正趴在一座大山上哭泣。其实胖胖的孩子多是外表强悍内心柔弱的,而且自尊心更脆弱,也更容易受伤。蓬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女生肯依偎着他哭泣,一时嘴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宽慰。他很想说,可乐你不要哭了!西门配不上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你看看我,虽然长得不美,但是有一颗纯善的心。它看见你哭会难过,就像有刀尖戳在上面,磨来磨去……

但此时的蓬蓬像个腼腆的小姑娘,心里翻江倒海汹涌澎湃,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可乐哭累了,一把推开蓬蓬。由于二人体重的悬殊,在蓬蓬山一样的身躯面前她倒是把自己弹了出去:“你走吧!我不要你们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好嘛,一竿子掀翻了一船人。蓬蓬没机会诉情,她已消失在人海。

有些爱,没有开始已经结束,一场镜花水月,容不得自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