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回来时已晚上十点,图书馆都关了门。西门没回来,他原本乱糟糟的床铺已被整理干净,连床单也换过。显而易见,有女人收拾和没女人照顾是天壤之别。
“可乐来过了?”阿穆问蓬蓬。
他酸着一张脸说:“西门真不是个东西,多好的女孩儿,他这么糟践。”
“他就是这么一人,大家都知道。”胡子搭腔。
“可人家不知道。”
“怎么个意思?莫不是你对那小姑娘动了心思?”胡子问蓬蓬。
“少胡说。”蓬蓬眼睛发直,“我只是觉得人家不容易,真要是不喜欢,就直截了当说了呗,省得……”
“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胡子挤过去摸一摸蓬蓬丰满的胸脯,“我说哥们,别硬撑着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对丫挺上心的。”
二人在下铺说话,阿穆没在意,脱了裤子往上铺爬,还没爬上去门就开了。以为是西门回来,一回头看见可乐。坏了,裤子!急着去找,动作过猛,他一头磕在床梆上,眼冒金星。
胡子说:“你没事儿吧?”
他说:“没事儿,如果有天我翘辫子了,一定是磕死的。”
可乐端着一盆洗过的衣服站在门口,看见这片混乱有点茫然。
胡子说:“你还没走啊?”
她不吭声,拿着衣架子晾衣服,滴滴答答,脚边激起水星子。
“回去吧!”胡子说,“您不休息我们也得睡觉啊!您大小姐往这儿一站,谁还敢闭眼。”
女孩儿用力的搓着手,她原本细嫩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泡凉水的缘故显得红肿,关节发白。鼻子也通红的。她是个大小姐,在家里她可能一次都没有为自己洗过一件衣服,可到了这里,她为西门做的任何事他都不会珍视。
可乐走了之后,蓬蓬拽直嗓子嗷一声如狼一样长啸。
胡子摸摸他的额头:“哥们,你中邪了?”
蓬蓬怒吼一声:“西门,草你姥姥的!”
“你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人了,”胡子安抚他一起一伏的硕大胸脯,“他跟咱们不是一个筐里的菜,压根不能当人看。可他命好,偏就有这些女人们为他要死要活,咱也管不了啊!”
蓬蓬发泄完那一嗓子,倒头睡下,山一样巨大的身躯在呼吸声中起伏。
谁都没想到,蓬蓬会请西门去喝酒。主题是年华疯长,女孩儿经不起蹉跎,二选一让西门看着办,要么好好待可乐,要么放了人家。
可凭什么呢?西门喝了蓬蓬的酒,拐过来说你又不是我妈,还是别管了。
蓬蓬的老好人形象被彻底颠覆,操起一酒瓶子照西门豁过去,瓶子脱手前被胡子眼明手快给抱住。“我说别价,为个女人咱兄弟掰了不值,让人看笑话。”胡子朝阿穆瞪眼睛,你倒是过来劝啊!
阿穆不知道怎么劝,事实上他真不想管这破事儿。
胡子那边儿连人带瓶子都给抱住了,可西门的脑袋还是开了瓢,像西瓜一样往外流红瓤。等反应过来,哥几个全懵了。西门身后站着一女的,让人想到霹雳娇娃版的李莫愁。话说金庸笔下的女子都是美丽的,即使妖娆又杀气腾腾的李道姑也不例外。莉莉有现代美女那种活色生香的媚态,缺憾的是像李莫愁一样得不到爱人。她喝得酩酊半醉,不能说全醉,因为砸向西门的酒瓶下手之准是任何一个醉鬼都做不到的。
她砸完之后没事人一样徐徐转身,摇摇晃晃地迈动步伐。
胡子一把拽住她:“别走!你丫杀人了。”
莉莉扭过身眯他一眼:“他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