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志成喝着酒,寒暄着一些琐事,夏侯淳很聪明的不将话题引到水患之上。r
直至王大人的身影匆匆而来。夏侯淳眼前一亮,随即便眉开眼笑的豁达开来,直对文志成说要送他一份大礼。r
至于是什么大礼,他却卖了关子,一直闭口不提。r
酒过三巡,文志成晕头转向再也不能喝,夏侯淳这才收了手,让人带他去歇息。r
看着文志成跌跌撞撞的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路杂乱无章,夏侯淳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吟吟。方才王大人可是打包票说送进文志成房中的是一朵美艳不可方物的娇花。r
想必过了今夜,西月就会第一个向南楚提供帮助了。r
于是他高兴的又自斟自饮了几杯,这才醉意朦胧的上了马车,回自己的别院中去。r
尤小诗软绵绵的躺在宽大的软床之上,她越发想要爬起身了,越发觉得手臂发麻,全身无力,心中无比愤慨,直把那些骗她进入陷阱的那些南楚士兵骂了个千百回。r
如今自己被下了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逃也逃不掉,真是急死人了。r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命啊,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这半年多以来从来没有消停过,天灾 人祸,明枪暗箭这都遭了多少次了?r
而且这些人却都乐此不疲的,个个想要只他于死地,我招谁惹谁了我,想到这里,委屈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天知道这一刻她有多么的想回家,想要离开这个豺狼遍地的鬼地方!r
文志成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带路的小厮只将他带入房中之后便退了出去,他屏退了身边的侍卫,本想坐在桌边喝杯茶醒醒酒,却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女子在哭泣。r
绕过屏风,抬眼便是层层叠叠轻舞飞扬的薄纱帐幔,他一挥手便一层一层的拨开走了进去。r
在那张大床上,赫然有一个身影趴在锦被之上嘤嘤哭泣。他本想上前询问一番,那女子忽然间却扯开了嗓子哇哇大哭了起来。吓了他一跳!r
尤小诗正在这里感伤呢,心中一肚子委屈和苦水此刻终于得以发泄,她忽然觉得自己好难过,自从薛雅丽死时她抢天呼地的大哭了一场之后,好久没有像今天这般难无助了。r
于是越想越难受,越哭越想哭,最后干脆就扯开嗓子大哭一番算求了。管他什么丢不丢人,管他谁会生气。r
自己如今都成了砧板上的肉,随别人捏扁搓圆,这还不够惨吗?还不足以哭吗?r
于是当文志成忽然出声问她为何哭的如此伤心之时,她抬起脸来瞪着他道“都成待宰羔羊了,能不哭吗?我这么惨,难道哭一哭都不行?什么世道啊!”r
这一句,便把文志成逗乐了,头一回看到女子这么大胆的和他顶嘴,说话这么冲的。r
他便施施然的坐在了床侧的小机旁,给自己沏了壶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之后,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仍旧埋头痛哭的尤小诗。r
过了许久之后,尤小诗抽抽噎噎的翻了个身,擦干了眼泪,瞪大个眼睛直直的望着房顶。对身旁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连看都不看一眼。r
“哭够了?”文志成叹了口气道“看这情形,你不是自愿来服侍我的?”他看到尤小诗倒在床上,一下子就明白了夏侯淳所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了。r
方才匆匆一瞥,这女子虽然泪痕满面,却是唇红齿白,杏眼桃腮。如此狼狈之下都能让人印象深刻,想必平日里画上妆容,漾开笑脸更是娇美如花了。r
“废话!”尤小诗忽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你别想怎么样啊,我可是宁死不从的!”r
文志成闻言轻轻的笑了笑,忽然忆起他早逝的皇后,那一年他第一次吻了她,她也是这般的瞪着他,恶狠狠的说了同样的话。只可惜,她去的太早。r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r
这女子眉眼中的倔强,与皇后多么相似啊。r
文志成心中忽然有些许失落,随即便踉跄着缓缓踱步离开了这间房,不知去向。r
尤小诗松了一口气,看这个男人的样子该有四十岁不到,还算是斯文儒雅之人,想必是他看到自己哭的甚是凄凉,动了恻隐之心吧。r
还好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