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司绣阁,也是漆黑的一片。
跟着黑影慢慢向外面走去,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黑影突然停止了脚步。
谭月如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慢慢走近。黑影转过身,对谭月如笑了笑,果然是阁主。
“阁主,不知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阁主似乎又变回了她和蔼的一面,对谭月如微微一笑。
“谭月如,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谭月如好奇:“阁主为什么这么问?月如最近,很好。”
“是吗?你不觉的累吗?她们如此刁难你?”
谭月如摇摇头,说:“刚开始觉得累,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我发觉自己对刺绣越来越熟练了,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阁主脸上的微笑更甚了:“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很喜欢刺绣,是吗?你当初为什么进宫做绣女?”
谭月如想也不想,说:“我进宫,是为了逃避一个人,然而选择做绣女,确是因为我酷爱针工活,这是真的。”
“嗯,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而且善良的女子,本阁主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很有潜质,我打算亲自教你,你会好好跟我学习吗?”
亲自教?谭月如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做梦,可是现实告诉她,这不是梦。她高兴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采,刚刚睡到一半的睡意完全消失,此刻的她头脑再清醒不过。
“真的吗?您要亲自教我?”
阁主点点头,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到我的寝室里,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嗯。”谭月如一边答应着,就跟着阁主走到她的寝室。
阁主的寝室很整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但是四面墙壁上都挂着精美的绣品,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灵性。
谭月如被这一幅幅活着的绣品吸引着,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第一天,阁主没有教谭月如任何关于刺绣的知识,而是让她自己观察墙壁上的绣品。
第二天晚上,谭月如回答自己的心得,与阁主交流。
之后的每一晚,谭月如都会趁大家睡着之后,悄悄的跑到阁主的屋子里,学习阁主所教的知识,她学的很快,绣工也是一日千里,别人不知道,刘茵茵却看出来了,现在整个司绣阁里,除了阁主外,绣工最好的就是谭月如。
刘茵茵很纳闷,怎么自己越折磨谭月如反而像是帮了她似的,不过幸好的是,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她也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刁难谭月如,或者说,应该想个办法把她赶出去,这样她就不会危及自己的地位了。
吃了晚饭后,谭月如如往常一般,坐在寝室里赶制今天的任务,刘茵茵一个人神秘的推门进来,然后将门关上,用一个深深地眼神看着谭月如。
谭月如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刘茵茵一步步向她靠近。
“谭月如,你真让我想不到啊,你是天才吗,才来司绣阁半年,居然进步这么多,都超过我们这些老人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谭月如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被发现了,警惕的看着她。
“我想说,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主动离开司绣阁,去哪里都好。不然,我将你是白家二公子的****的事说出去,只怕你以后很难在宫中立足了。”
一听到刘茵茵说自己是白洛林的****,她的脸唰得就白了。
刘茵茵将谭月如推在床上,愤怒的看着她:“原来就是你,破坏我二姐的幸福,你知不知道,姐姐因为你的存在,根本就得不到白洛林的爱,这都是你,谭月如,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不要逼我对付你。”
说完,刘茵茵打开房门,怒气冲冲的离去,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关门,关门的声音是“砰”地一声。
很久没有触及到关于白洛林的话题,她以为自己快要将他忘记。可是当自己听到刘茵茵说,她的姐姐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得不到幸福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这个房间很闷,闷得人呼吸不过来了。谭月如起身,毫无意识的慢慢走着,走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走着走着,她的视线里就出现假山林。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他,是半年前,那时候,他就是在这里等她,然后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吻,深深地痛。
她慢慢的走到他们曾经拥抱过的地方,怔怔的站在那里,好像自己回到那天,被他抱在怀里,连空气里都是****的气味。
她微微张开双手,想要一个拥抱,空气就是他的怀抱,呼吸闻到的是他的气味,她缓缓闭上眼,慢慢的感受。
此时她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海棠花长裙,密密的裙摆就像盛开的海棠,裙脚也绣着雪白的海棠花,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海棠做的仙子。
空气氤氲,夜色渐深,也许是觉得有点冷,也许是发现现在已经是夜晚,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观望着这座假山林,她只想爬高点,让自己能够看的远点,心中也开阔点。
她慢慢的爬上假山,坐在微风里,轻轻的抽泣。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排排红色宫灯有序的从假山边的小径走过。
一声轻咦,所有的宫人都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
听到渐渐走进的脚步声,谭月如立刻从身上拿出绢帕,想要擦干眼角的泪痕,谁知一阵风吹过,雪白的绢帕居然随风飞扬,飘到来人的方向。
来人站在黑暗里,抬头看着假山上的一抹雪白,眼神恍惚起来。
那是谁,难道是仙子下凡吗?如果是,也该是海棠仙子。
入眼处,是被风吹来的白色绢帕,他伸手,正好接住。
白色的身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是隔得太远,又是夜晚,两人都没看清对方的面容。
谭月如知道黑暗中有人,吓的跳下假山的另一边,提起裙裾仓皇逃跑。
刘茵茵正在生气,也在思索,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假山林。
一道白影从假山林划过,吓的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难道是传说中的女鬼?
很快,她就否决了,因为转过一座假山,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皇上?他怎么在这里?
她连忙躲在阴影里,现在是晚上,宫女是不可以随便在皇宫里乱走的,如果被他发现,指不定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唉!阴影之中的皇上叹了口气,然后走回小路,站在宫人之中。
一边走着,他一边欣赏这条绢帕,雪白的绢帕一脚绣了一朵莲花,红里透白,就像十六少女害羞的脸颊,也像十八少妇微笑的嘴唇。
不知不觉,他看的痴了,完全没有看眼前的路,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刘茵茵看着皇上离开时的背影,一阵呆愣。这个就是大家心中的神,这座皇宫的主人,当今的皇上啊。
第二天,司绣阁里来了一个大人物。
刘茵茵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文帧皇上手中的手绢,那不是他昨天在假山林捡到的手绢吗?
“见过皇上!”刘茵茵在皇上的背后,直接跪拜,吸引了文帧好奇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