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看不出真是年龄,也许比四五十岁更老。
她像往常一样走过绣女们的寝室,却听到一声声争吵声。
“你们吵什么?”阁主大步跨进寝室,走了进来,却看到被围住的谭月如,想起今天比赛的事情,心里大概明白原因了。
“谭月如,发生什么事了?”她没有直接问刘茵茵,而是问谭月如。
“没事,没事,阁主,我们姐妹之间闹着玩呢!”另一个机灵的绣女立刻解释道,她可不想被阁主责罚。
阁主没有看那个绣女,而是将目光透过刘茵茵,看着谭月如的眼睛。
“阁主,今天比赛的时候,我的绣线被人换了,所以我才会绣出黑颜色的竹子。
“我知道。”谭月如的眼睛一亮,她知道,看来陷害这种事情在皇宫中应该是屡见不鲜。
“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刘茵茵做的,茵茵,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刘茵茵被带走了,剩下的两个绣女很惶恐,看谭月如的眼神都是充满讨厌与鄙夷。
终于,那个直性子的绣女开口了:“最卑鄙的是你,居然会告状!”
“是啊,卑鄙无耻,五儿,我们走。”另一个绣女也看不惯了,拉着之前那个绣女就走。
屋子里的三个绣女都离开,只剩下谭月如一个呆呆的坐在寝室里发呆。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自从有记忆以来,她看到了很多东西,有的是白府里学会的,有的是从白洛林身上学会的,还有是在河南的日子里学会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当自己进宫之后,居然会生活这么压抑,狼狈,每个人的心都是看不透的,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惹来了别人的白眼和针对,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要想了,这就是皇宫,适应了就好了。”谭月如惊诧的看着来人,是阁主。
“阁主?你,你不是走了吗?”
阁主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完全不像之前的她,那个严肃,那么奇怪,而是像一个母亲般,带着慈祥。
“呵呵,我回来是告诉你,皇宫中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你如果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学会隐忍和识时务。为了化解你和茵茵之间的误会,我决定取消你明天参赛的资格,你不要和她斗了,你斗不过她的。”
谭月如很委屈,她知道阁主的意思,可是她同样喜欢刺绣,也希望自己得到皇后的认可。就这么放弃自己参赛的权力,说什么都不服气。
谭月如咬着嘴唇,最后还是点点头。她是个简单的人,不想混入这种复杂的局面,所以她决定隐忍。
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家都在比赛,只有谭月如一人坐在寝室里百无聊赖,很快,她想起白洛林。他应该成亲了吧,和刘家的千金,他应该就自己的幸福,这样的结果,对他,白家无疑都是好的。
她开始把希望寄托在三十年后,如果,三十年后,你未死,我未嫁,我们会成亲吗?
那个时候,你是期期老人,我是艾艾老妪,我们携手,一起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落,看冬去秋来,看人生百态。
唉。不禁叹气,三十年,很漫长啊~
刘茵茵快乐的推开房间的门,看了一眼坐在床头发呆的谭月如,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邪邪的挑起她的下巴,得意的说:“今天起,我就是绣房领班,谭月如,看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哈哈!”
接着,后面进来五儿和另一个绣女琼玉,两人皆是神气的跟在刘茵茵的身后,鄙视的看了谭月如一眼,然后嘻嘻笑着,拍刘茵茵的马屁。
“来,茵茵,我给你捶背。”
“还是我来给你捶腿吧。”
刘茵茵舒服的躺下,享受着两个绣女的伺候。她本来是刘府的四小姐,曾经也是丫环成群,每天都是被伺候着,自从进了宫,这样的日子少了,应该说是没有,这样久违的待遇让她舒服的****起来。
良久,刘茵茵睁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顾自的刺绣的谭月如,唤道:“谭月如!”
谭月如抬起头看着她,却不吭声。
刘茵茵钩钩食指,那意思就是让谭月如过去。
谭月如迟疑一会,然后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刘茵茵的身边。
刘茵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着自己的肩膀,说:“给我垂垂。”
谭月如微垂眼帘,密密的睫毛下,看不清她的眼神。她只是迟疑了一会,就老实的和五儿琼玉一起,给刘茵茵按摩。
白洛林终于成亲了,谭月如也开始适应着皇宫里的生活,这一切看似平静下来,其实依旧暗潮汹涌。
夜晚,本该洞房花烛的白洛林和刘婉婉,此时却一个醉的不省人事,一个生气的坐在床边,满眼含泪的看着沉沉的睡去的男人。
男人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也许是如梦,嘴里居然开始说胡话。
“不是,不是我想娶她的……”
刘婉婉凑近耳朵,想要把他的话听的更清楚些。
“月如,月如,三十年后,记得三十年……”
“我娶你,你一定要等我……不,你不要等我,我收回,我只要你幸福,谢谢你,月如,你一定要幸福……”
一夜无眠,红烛催泪,灯火摇曳,是谁在哭泣。
谭月如学会了隐忍,不管刘茵茵如何刁难,她也不会再反驳一句。
“谭月如,这个绣好了明天给我!”刘茵茵拿着一件粉红舞衣和一张刺绣样图,放在谭月如的面前。
这件舞衣很大,刺绣样图是孔雀开屏,只不过这只孔雀是红色的孔雀。图样很复杂。
谭月如皱了皱眉,明天就要?这个很有难度。
“怎么,不愿意吗?”刘茵茵看着谭月如的眼睛,不满的道。
谭月如拿起面前的衣服和刺绣图,低头做自己的衣服,表情很冷。
她没拒绝,没反抗,不代表她乐意。
接下来,每天都会有刘茵茵和刘茵茵的党派的刁难,她没有反抗,哪怕她们交给自己的任务做不完,被刘茵茵责骂,她也没有怨言。
渐渐的,她已经习惯这些人的嘴脸,每天面对完不成的任务,没有抗拒,相反,她想借着这些事情,让自己麻木,忘记自己对白洛林的思念。
谭月如的刺绣功夫在不知不觉中进步着,这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而且刺绣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一日,阁主检查每个人的工作的时候,发现了谭月如的这一变化,便在谭月如的桌子上敲了三下。
夜晚,谭月如被三声敲门声吵醒。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刘茵茵听到敲门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谭月如猛然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却没有看见人影。环顾四周,看见一个人黑影走出司绣阁,便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