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这是个好日子,火辣的太阳打在头顶,强烈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
谭月如急急的向皇宫西门口跑去,手中拿着的是白柏写的推荐信,很快,她看到了宫门口一旁的几个人,有人坐在桌子旁,有人正在排队。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淡绿碎花长衫,墨绿的绣花鞋藏在长长的裙摆下,橘黄的腰带不松不紧的捆着,正好束住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轻擦额上的汗水,喘着粗气,站在队伍后面排着。今天的人不多,排队的也只有三四个。
皇宫里选绣就像选秀,要求很严格,但是如果有了推荐信就不一样了。最后的结果表明,排她前面的几个都没选中,她只是拿出推荐信,就顺利跟着一个老嬷嬷进了皇宫。
皇宫巍峨,长长的长廊小道走了近一个小时,路上或看见雄伟的建筑,或看见精美的亭台,还有平时没有见过的花草,什么美丽风景都在这里让她见了一遍。
她带着激动的心情,跟着老嬷嬷向前走去,虽然目不斜视,但难免对周围奇异的景色吸引。
走了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时间,然后就看见一座宫殿。
“这就是司绣阁。”老嬷嬷说着,径直带着她往司绣阁里面走去。
原来这座宫殿就是司绣阁,这么大的司绣阁绝对不是白府的绣楼可以比拟的。
大红色的柱子上雕着仕女图,清一色的都是侍女做针工活的模样,雕刻虽小,却仿佛是活物一般。
大大的宫门敞开着,一眼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入眼处仿佛是正殿,相当于客房,招呼客人用的。走到正殿,老嬷嬷大喊一句:“新绣女来了,阁主快来领人。”
过了不久,从里间出来一个人,那人是推开门进来的,两眼耷拉着打量谭月如,在她身边走了一圈,点点头说:“这个绣女不错,长的标志,手也巧。”
说完之后,才看了一眼之前的老嬷嬷,说:“有劳苏嬷嬷了,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不了,看来这个绣女你很中意,那我这就去宫外,告诉敬事房的,说你不需要人了,叫他们撤回来。”
“好,苏嬷嬷慢走。”
谭月如也在打量这个阁主,发现她笑的好假。
果然,目送苏嬷嬷离去后,阁主便伸手抬起谭月如的下巴,满脸寒气的问:“你学过刺绣吗?”
“学过,我本是白宰相府的绣女,学过一年刺绣,后来因为得罪宰相大人,他想将我赶走,我求他,他才勉强答应将我送进宫中,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一定会好好学习刺绣的。”
阁主却咯咯笑起来:“原来是白府不要的绣女,看来白大人果然是大好人呐。来吧,先填写档案。”
谭月如跟着阁主填写了档案后,便分配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前在白府的时候每个绣女都是一人一间,现在这里却是四人一间。
不过现在是白天,其他绣女都在绣房里干活,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同室伙伴。
接着,阁主便带她到了司绣阁的绣房。
阁主带着谭月如在绣房里走了一圈,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阁主环顾了大家一眼,对谭月如说:“你是新来的,可以看一下大家是怎么做的,看好了,明天正式干活,一个月月银一根,这可是全国绣女工资最高的。”
“我知道了,谢谢阁主。”
等阁主走后,大家都没再看谭月如,而是自顾自的低头干活。
谭月如走到就近的一个绣女旁,站着仔细看她刺绣。
看了一会,发现宫里的绣女功夫果然比白府的高明,还有许多针法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知不觉,她就看的入了神。
“新来的。”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谭月如回过神,看着那个绣女,温和的道:“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该跟大家汇报一下吧,不然我们见到你,不能总是叫你新来的吧!”
众绣女皆大笑起来,绣女们的工作是枯燥的,偶尔有些乐趣,当然不会放过。
谭月如沉思了一会,然后扑闪着眼睛,对大家说:“你们好,我叫谭月如,是白府介绍来的一个绣女……”。
时间在一针一线间走过,眼见白洛林的婚事逼近,谭月如就开始无限思念他。
谁知皇后居然要求司绣阁来一次比赛,为了让大家尽全力比赛,跟阁主商量后,决定谁为第一名,便可成为绣房领班,管理所有绣女纪律。
为了这个比赛,所有绣女都努力的练习,只为在比赛的时候崭露头角。
“谭月如,白二公子找。”是一个宫女带的话,这话一出,绣房里所有绣女都用好奇的目光向她望去,那眼神恨不能射出红墙绿瓦,看看她和白二公子究竟有什么奸情。
谭月如被带到一个假山里,那里是一个假山林,每到晚上有点阴气,平时很少有人来,但是从前朝前往后宫,却是必经之地。
谭月如缓缓走近假山林,那个带路的宫女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往里走去,果然看到一个白色孤单的背影。
“二公子!”谭月如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七上八下,伤心,高兴,感动,五味杂陈。
白洛林转身,风吹过他的发梢,抚上他的脸颊。漆黑的瞳下,隐藏着深深地思念,他嘴角微扬,带着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谭月如踩着地上的小小野花,悉悉索索的声响从脚底传来。空气里流淌着****的空气,她觉得现在见他一面都那么小心,那他成亲以后呢?
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以前还在白府的时候,令自己那么充实。
“月如,我好想你。”白洛林箍紧双臂,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下面,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处子香气。
“我也想你。”谭月如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思念,压抑的太久,很想发泄,现在思念的人就在面前,她真想就这样待下去,哪怕是个梦,也不要再醒来。
白洛林坐在碧绿的草地上,肩头枕着谭月如的脑袋,他的手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抚着她的头发,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明天,我就要成亲了。”
怀中的人身体明显一僵,空气里是更安静的沉默。
“月如,你如果想哭的话,就靠在我肩膀上,哭出来,好吗?”
谭月如摇摇头,说:“我不难过,我高兴,从此以后,就会有人代替我爱你,照顾你了。”
白洛林怔了怔,他猛然握着谭月如嫩白的小手,说:“不,我只要你的爱,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忘记我,好不好,一定不能忘记我。”
小小的脑袋在他怀里点了点,说:“好,我不会忘记你,永远也不。”
她抬起头,离开他的肩膀,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说:“可是,你把我忘了,好吗?我要你重新开始,好好生活,我希望你过的幸福,而不是因为我郁郁寡欢,郁郁寡欢的你,让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谭月如觉得鼻子酸酸的,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忘记自己,说出这句话,她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嘴唇贴上一抹柔软,这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但此时的甜蜜却一点也不甜,他的嘴是哭的,他的吻是酸的,连拥抱也是微微颤抖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