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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机


  原来,他带她到这梅花林中,竟是要杀她。

  猛然间,她被他掐勒得顿时要昏厥过去,下意识地,她用纤长而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紧勒在她脖子上的手,想要移开他如铁箍般的桎梏,但却如同蜻蜓想要撼动大树般无力。

  他的眼里透着嗜血的冷酷,俊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地等待着他掌中的猎物慢慢耗尽生命。

  她呼吸困难,但仍睁大黑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一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流出。

  他掐住她脖颈的手更加用力,她流着泪没有反抗,她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紧勒着她的脖子,直到她的眼前白茫茫一片,意识也渐渐抽离身体……

  死亡的气息悄然地在她的头顶弥散开……

  就要死了吧,她已无法呼吸。

  纷落的雨点打在她没有知觉的脸上,背上梅花的印记开始灼烧发烫,如同一块烙铁。

  昏沉间,她在生命即将要失去的那一刻,仿佛又看见了那漫天的梅花雨,而母亲正在花瓣雨中朝着她微笑。

  母亲,等等她,她在心里含泪默念道。

  就让她随你归去吧,她总算是挣脱了一个妖的宿命。

  母亲说过,她们妖为人所救,从此一生便要背负对他的债。妖的生命只能交由他来支配,这便是她们的宿命。

  除非他自己动手来取你的性命,否则你不能自己结束妖的生命,不然就会灰飞烟灭,天地间再也寻不到你的半点踪迹。依稀中,母亲郑重地告诫她。

  眼下,她应要死在他的手里了吧?

  也好,就将她这条命还了他去罢,只求生生世世彼此不要再苦苦纠缠,她已好累,好累……

  他看着自己手下濒临死亡边缘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他恨她!却更恨自己!他完全可以更心狠地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免得她再祸害人间,但每次他都不能将她彻底完全地毁灭。

  是他心软了么?!

  还是她蛊惑男人的力量确实无法让人抗拒?!

  他看着她已像是被火焚烧过一般胀红、已经快没有呼吸了的脸,终于,紧箍的手一松,她向后仰着,就如一片已经失去生命力的枯叶,轻飘飘地坠落在了草地上……

  ……

  她仰躺在草地上,淋漓的雨不停从清冷的高空中滴下,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从昏迷中渐渐苏醒。

  身体上刺骨的寒冷与咽喉好似被火烧过般的疼痛,让她从恍惚中意识到她还没有死,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伫立在她身前的黑影。

  洛宸天低着头看着她,冷冽的眼睛里是难以琢磨的复杂眼神。

  她已无力再说什么,气若游丝地只是躺在草地上,看着他流泪。

  他蹲下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你除了用可怜的模样换取男人的怜惜,还会些什么招数?”

  她转过脸没有说话,眼角温热的泪流过她冰凉的脸庞,流进了湿漉漉的草地。

  他用力地攥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抓起,他逼视着她道:“你说啊,你不是妖么?不是很会蛊惑男人吗?尽管使出来给我看看!”

  她全身瘫软,如同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娃娃,任由他摇晃逼问。

  他冷声道:“我以为你当了青楼妓/女,就能好好改掉你爱蛊惑男人的妖性,谁料到你还是如此不安分。”

  他伸手勾起她的脸,细细看着她,突然用力捏紧了她的下颚,道:“你对洛宸星还是不死心么?还想象三年前那样跳上他的床吗?”

  她颤抖着用纤手掩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啜泣。

  他拉下她的手,嘲讽道:“你还会害臊?那当初在他床上赤身露体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她睁着含泪的眼睛看着他:“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不知道?呵呵……”他冷笑道,“好,这就是你推脱罪名的理由吗?!”他猛地将她一把推开,狠狠道:“你怎么就那么不知羞耻?!”

  她跌坐在草地上,无言以对,泪水和雨水不停地在她脸上冲刷。

  他的话虽刺耳,但都是事实,她确是个不知廉耻的妖精!尽管那件事是她心底永远的痛。

  她无力地将脸埋进手掌中哭泣。

  而大雨中,洛宸天英俊的脸上有着恨意与狂乱,他指着她道:“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蛊惑男人害人的妖精!”

  她闭上眼睛,无声地哭泣着,哽咽道:“不,不要这么说我母亲……”

  他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不是你们,我母亲也不会死!”他的俊脸变得异常暴戾,他逼近她,冷冷道:“难道你们妖精害人的时候都没想过有报应的吗?”

  她流着泪,拼命摇着头沙哑道:“不,不是我母亲,害,害死大娘娘的……”

  他用力抓紧了她的肩头,森然道:“铁证如山,还敢矢口否认?”

  她忍着肩上的剧痛,啜泣着,吃力地辩解道:“不是,不是,我母亲跟我说过,不是她害的……”

  她们妖与人不一样,是不会撒谎的。

  母亲说过她没有害过大娘娘,就不是她害的,因为她也是妖,所以她相信她。

  但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却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妖说的话,人与妖,本就是殊途。

  洛宸天惨淡一笑,恨然道:“不是你母亲害的,难不成我母亲自己会半夜一个人到树林里让人吸去全身的血吗?会死得那么惨吗?!”他凑近她,她看见了他冷酷的眼里隐隐的水光。

  凝望着他,一股悲伤从她心头涌起,她的眼泪更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大娘娘死得很惨,她赤裸着身子离奇地死在洛府的梅花林中,天亮被人发现时,全身已被吸干了鲜血,而且不知遭受过了什么凌辱。大娘娘是位美丽女子,如莲花般的圣洁,却死得如此之凄惨,让所有人无不震惊与悲伤。

  有人见过她母亲施展法术予人治病,于是便指认说她母亲是府里的妖怪,随后他们又在她母亲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件大娘娘那天身上穿的衣服,所以一致认定,大娘娘是被她母亲这只妖怪吸去鲜血而死的。

  在她母亲之前,大娘娘与原来的洛王爷感情笃深,但是自从她母亲到了洛府后,洛王爷的一颗心便全在她母亲身上,冷落了原来的几房妻妾。她母亲被认为是杀害大娘娘的凶手,大家都只有拍手称快的份,谁还会为她说几句辩解的话?

  洛宸天曾见过年幼时的她,知道她是花妖,所以对她母亲的怀疑更加笃定。

  洛宸天和他母亲大娘娘的感情一向深厚,从此以后他变得暴戾与残酷,尤其是对她和她母亲。

  即使她母亲最后用花妖的灰飞烟灭,一命抵一命,也依旧不能减轻他对她的恨。

  瓢泼大雨中,重提往事,洛宸天已几近狂乱,他咬着牙,看着她,恨恨道:“你是妖精的女儿,也是妖孽,我要杀了你……”说着他重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即使已不再是妖,但一日为妖,终身为孽。

  她闭上眼睛,等着他用力将她掐死,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

  从他将她送入青楼被人强行玷污去清白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想再活了。

  但他却收住手,眼神定定盯着她。

  蓦地他用力地将梅廿九的脸抬起来,在她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徐徐说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痛快就死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俊美的脸突然变得邪佞与残酷。

  说完,他猛地一把将梅廿九抱在怀里,狂野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不!”她惊慌失措地拼命挣扎,捶他,打他,踢他,他却岿然不动,愈吻愈深。

  他用力吮吸着她柔软如花瓣的粉唇,将舌头探入她的嘴里不停挑动纠缠,他粗暴的吻夹杂着雨水肆虐着她的唇,差点要让她窒息。

  她呜咽着却无法出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流到了她们彼此紧密贴合的嘴里……

  直到她们彼此都无法呼吸了,他才松开她,她们都喘息着,但她从他暗沉的眼神里却看出了危险,他的眼里还有着小小的掠夺的火苗。

  已经见过不少男人的她,知道此刻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死命地挣脱出他的怀抱,便要向草地的一边逃去。

  但湿滑的草地却让她绊了一跤,他倾身上前,她正好跌入他的怀中,他顺势抱住了她倒在草地中,随后高大沉重的身体也跟着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紧紧搂着她在草地上翻滚。

  她们的衣物早已湿透,但雨中冰凉的感觉并没有抵消他眼里疯狂的欲望。

  他将她紧抱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她的耳边响着他粗重的呼吸,他张嘴便向她的唇上吻去,她一偏头,他吻在她脸侧潮湿的鬓发上。他低头冷哼一声道:“谁都可以碰你,我就不能么?”

  说着他伸手用力抬过她的脸,带着愤怒火焰的唇已经重重堵上了她的嘴,同时手也疯狂地在她身上肆虐起来。

  “不要,不,不!”黑暗中她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她惊恐地哭泣着,用双手推着他沉重的身体,拼命地在他身下挣扎,但她所有的踢打对他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脖子、锁骨、胸口……

  “不要,不,——”她拼命地用手护住胸口,满眼都是泪水,“求,求求你,不要,”她呜咽着,情急之下恳求着他,“哥哥,哥哥,不要……”

  他闻声从她胸前抬起头来,有着红血丝的俊目里是冷冽与愤恨,他捏着她的下巴,斥道:“不许你再叫我哥哥,我从来就没有过你这个妹妹!”

  说话间,他的手在她的胸前用力一扯,只听得“哧啦——”一声,她红色的里衣已经被他扯破,暴露出她的身体!

  她尖叫一声痛哭出声,拼命地挣扎,他,他是她哥哥,可是他在强迫她做什么?!

  她颤抖着求饶,“求求你,求你,哥……王,王爷,求你放过阿九,我,我知道错了……”

  “你也知道错了么?”他停下对她的疯狂肆虐,喘息着凝视着她。

  “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么?”他冷冷地问。她无力地抽噎着,无法回答。

  “你错就错在你是妖,水性扬花、不知羞耻、蛊惑男人都是你与之俱来的妖性,因此才会祸害人间!”他坚硬的手穿入她发间,揪住她的长发冷酷无情地说道。

  她无声地哽咽着,忍着心头撕心裂肺般的哀痛,胡乱点着头,所有他加给她的罪名她都承受了,只求他能放开她,不要再这么对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而残酷的微笑,黑暗中他的轮廓依旧英俊得让人心悸,但却有着说不出的邪恶与暴佞。

  他住了手,站起身来,将她从地上抱起,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羞辱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狂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