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舞珏受伤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羞花城,而自然而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是白少荣将她带回烟雨楼的,外界传言是一段佳话。这可让颜舞珏给郁闷死了,他们这可真够开放的,连公子哥和青楼女子的配对都能够被传成佳话。老鸨来看过她只是一点都不热络,让颜舞珏很是怀疑她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内幕。不过也是,随随便便带去别的青楼然后受了伤回来,老鸨却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大概这里面大有文章了。
她的脚伤在这些天的调理下好的很快,肿已经消下去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还是很不方便,一瘸一拐的。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花魁赛就将要开始了,就算她现在是瘸着的她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反正她又不打算跳舞,只不过是上台的时候难看点罢了。这一次的花魁赛一定会轰动整个羞花城,会有一些什么人来看也很难说,这次她是自弹自唱所以不打算带着紫夜一起,本来她的歌曲一定会被皇城的人质疑如果再加上紫夜这个引人注目的人更是让自己越容易暴露。
镜子前的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久久的出神。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月移西楼,窗外皆是摇摇晃晃的树影。冬夜,很短暂,一如人生短短几十载。
羞花城。
花魁赛。
果然是羞花一大盛事,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远处一望只能见到一颗颗黑色的脑袋。舞台宽广用红色的布作为装饰更显得喜庆,在场的人华衣锦装更是衬托着舞台,就好似一场贵族人的盛大宴会。
颜舞珏因为行动有些不便,只好松口让坚持着的紫夜坐在马车里送她前来。其实,她的身边有一个梦儿就已足够,带上紫夜不过是要他安心罢了。马车一路颠簸从后面的一条幽静小路绕到舞台的后面,这里出现的都是这次参加花魁赛的各家花魁,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还算安全。
偷偷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确定这里没有什么人才从马车内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大概这后门来的人很少,不然她这难看的走路姿势可真要让人给笑话了。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才交代紫夜要小心离开。“紫夜,你快点回去吧,我会自己小心。”
一个银色的脑袋从马车内探出,看着安好站在地上的颜舞珏,心里有丝丝担忧。紫色的双眸有光暗淡,只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切小心,晚点我会派车夫回来接你。一切尽力就好,情况如若不能随你所想见势不妙就先溜为好。”
听着紫夜的这段话,颜舞珏克制不住的扑哧笑出声来,他还真的拿她当小孩子看待呢。“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开溜这种状况,我比你还会呢,你就安心吧。”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还是让他早些回去的好,花魁赛结束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早些回去吧,我们回去以后可以慢慢说。”
紫夜轻轻凝视她一眼,有些话始终没有说,便一头钻进了马车里。看着马车一路扬尘而去,颜舞珏的心才渐渐放下来,转身让梦儿扶着一路一瘸一拐的走进会场。她没有注意的是,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将她与紫夜的交谈都收入眼底,眼眸清亮冷然,分不清是敌是友。
等到她进入后台的时候已经晚了,台上的比赛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了。颜舞珏从后台偷偷观察着台上真表演着的女子,装扮隆重倒像是那么回事。台上的女子一手的好书画,不似一般女子的画那样的柔美,反而有一种男子的沉稳刚劲,实属罕见。如果这一次花魁赛是书画比赛的话,那么冠军非她莫属了。
颜舞珏在后台东看西逛,终于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她受伤的脚啊,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会儿了。颜舞珏不顾形象的举起一条腿,轻轻的为自己做起按摩,却听见周遭的女子都对她发出一声冷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理会她们的不尊重,早晚她会让她们刮目相看。
台上的人来来回回的换,颜舞珏都不感兴趣,就只想等着自己登台然后早些回去。突然,一个红色身影从她的身边掠过,她的身上就多出了一道冷光。稍稍蹙眉抬头,却看见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原来那人便是害她这样的雪米。一身火红的颜色衬托着她白皙的脸蛋显得娇嫩,丰腴的身材尽显,露出袖口的那一双手依然是那样的骨节分明。脸上隐隐含着一抹鄙夷的笑,就这样坦然的面对着颜舞珏,丝毫不用遮掩些什么,反正她已经认清她的本质了。
只短短相视几秒,那一团火焰般的红就转身上了舞台,原来是轮到她了。一身火红的雪米站在台上笑盈盈的望着众人,今天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琴声起,雪米的身体也随之扭动,火红的长裙在风中起舞,像极了一团红色的火焰燃烧着释放着。
颜舞珏从台后看向台前,她的舞蹈她已经看过了,手上的动作繁复正好利用她手骨硬朗的特点,将一些动作诠释的恰到好处。她对雪米的舞蹈实在不感兴趣,眼神到处乱瞄,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却吓了一跳,一袭月牙白的月若曦正落座在贵宾席。依旧清冷的俊颜,依旧清冷的目光正看着台上舞动的雪米,却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不是应该和月若祈他们一起走了么,现在怎么出出现在这里?
余光稍稍向旁边一扫,颜舞珏的嘴成了O字型,离月若曦不远处一身紫衣的月若轩也安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的欣赏着雪米的舞蹈。这下可就糟糕了,他们都在场如果她一开口不是就容易暴露了么。颜舞珏的心里还是有着心虚,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中途退场,却听见台下掌声响亮。糟糕,雪米已经表演完了,该她场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