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

冷夫人却仿若没有听见，只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冷盛。r

“她的难产之死，是谁也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比你还有痛心，可是，我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冷盛，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更不是秦翠霜的错。你将她改姓，你毒打她，你怒骂她，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加以劝阻。我们都是无辜的人，却因为秦媚娘的离去都遭受了身心的疲惫和折磨。”r

“母亲，不要说了。”r

冷采荷紧紧搂着冷夫人，眼见着她的眼泪就那样直直地滑落，却素手无措。r

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不论对任何人她都是轻声细语的，都是温柔的，冷采荷甚至没有看见过冷夫人对丫鬟红脸。r

看着这个女人此刻的难过，冷采荷是真的心痛了。r

“冷盛，我劝过你无数次，小孩子是最可怜的，只是你看着那张酷似媚娘的脸有时欣喜有时痛苦。我知道你想念媚娘，我也知道你经常要来这个地方缅怀她，我从来不劝阻，从来不，虽然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设身处地。可是，冷盛你糊涂了吗？哪怕你喝醉了酒，也不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啊？你这样想将我们，将我和采荷置于何地呢？”r

冷夫人似乎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红着眼眸，只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冷盛。r

冷盛低着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似乎朦胧中只看见媚娘冲着自己走来，看见媚娘朝着自己温柔地笑，看见媚娘轻启红唇叫自己“盛”，他一直以为是在梦里，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r

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犯下那么糊涂的事情？r

在冷夫人的面前，在女儿面前，在王爷面前，这一下让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出去见人？r

冷夫人轻轻地挣脱了冷采荷的怀。r

冷采荷以为她想要离开，于是，便轻轻放手。r

然后见着冷夫人走到了冷盛的面前，那样深深地看着他。r

“冷盛，我那么多年的付出，竟然还抵不过媚娘两年的感情。媚娘走了，她把你的魂都夺走了呀。冷盛，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之间最可怜的人是我啊，你还有一份感情可以缅怀，可以想念，可以思量，无论你欢笑，无论你痛苦，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媚娘。只是我呢？每晚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就不知道你的心停留在什么地方？我搂着你的时候，你会出神，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会出神，甚至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候，你都会出神。”r

“媚娘走了，带走了你的心，她让我和你都走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冷盛，可怜我一个生者，一个服侍你了那么多年的生者竟然比不过一个死者。冷盛，你说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r

冷夫人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r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r

冷盛低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