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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上中天,盈盈如水,月下美人如花,笑语频频,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武思思抛下沈悦,先在园中寻找了一回孔应郎,直寻得香汗淋漓,也未寻得孔应郎半丝踪迹,一时拿望远筒四处看,待看见苏糖坐在一处小亭间,正和一个宫女说着什么,突然便有了主意。

苏糖正和夕颜说话,就见一个丫头上来行礼,笑道:“我们娘子请苏美人说话呢!”

“你们娘子这么大的脸面,想请我们美人说话,自己不上来也罢了,还要我们美人下去?”夕颜今晚见孔应郎领着苏糖走了走,苏糖又在仁德太后跟前应答了几句话,自认为苏糖已快要得宠了,因此口气也大了起来。

那丫头被夕颜噎了一句,略略一怔,待要说什么,又想着这是宫中,不比国公府,人家美人再如何没地位,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不是自己能随意回嘴的。因忍着气道:“苏美人坐的这处亭子间太过显眼,我家娘子想上来和苏美人说话,却是怕太过打眼,这才令我上来请苏美人下去。对了,我家娘子是国公府的思娘子。”

夕颜一听,气焰渐降,俯在苏糖耳边道:“国公府的太爷当年跟太祖皇帝打江山,太祖皇帝最是器重。如今皇上也极是器重国公府的,他家的小娘子,年节甚至有赏赐,都比照着郡主的赏赐来的。”

苏糖听完介绍,便知道这武思思来头不小,是和季文庄并肩的人物,因点点头,也不拿大,随那丫头下了亭子间。

武思思却在一处隐蔽花丛内设了地席,待苏糖来了,就请她席坐在地下,先笑着作了自我介绍,又闲话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苏美人,实话实话罢,我见你,却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武思思含笑道:“想来苏美人不会拒绝我的。”

苏糖“哦”一声道:“我人微言轻,在宫中也只是九品美人,名不经传,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娘子的呢?”

武思思眼波一转,笑道:“你可别不承认,适才皇上不是让你陪着走了一段路,一路走一路说话的么?说完话皇上就转回去太后处,后来就传出风声,说道皇上要躲起来,让我们一干人去找,谁个找到皇上了,谁个就当皇后。皇上一个大男人,这躲起来让娘子们去找的主意,怎是他能想得出来的?这定然是苏美人献计,皇上欣然接受的。既然是苏美人献计的,苏美人自然知晓皇上藏身何处。苏美人助我找到皇上,我也不亏待苏美人。”

苏糖苦笑一下道:“娘子高看我了。且我真个不知道皇上的藏身之所,若知道了,定然告诉娘子。”

武思思哪儿肯信苏糖的话?她笑着止住苏糖的话,小声道:“苏美人何必忙于拒绝我呢?你想啊,皇上终归要娶皇后,不可能只独宠你一个美人的。你我合作,将来我当上皇后,自然护着你。可比季文庄进宫当皇后压着你要强得多。”

苏糖见武思思说话直爽,看着确实比季文庄容易相处,心下也作起挣扎来,但孔应郎藏身何处,她又确实不知道,因一脸为难。

武思思见状,悄声道:“你也不必细说,只须指指一个方向,我自己去找就是。”

苏糖知晓,话说到这个地步,若自己还说自己不知道孔应郎藏身何处,定然要得罪武思思的。因胡乱一指左边道:“大约是那处。但我可有言在先,期间皇上自己又换了地方致使娘子找不到,或是被别人先找到了,可不能怪我。”

武思思喜笑颜开道:“不怪你,不怪你!”说着旋风一般走了。

武思思一走,苏糖抹了一把汗,一时摇摇头,喊了夕颜一声,见夕颜从不远处闪身出来,便道:“过来扶住我,咱们找我姐姐去。”

苏糕这会跟孔心镜在暗处说话,低声道:“郎君这段时间过得好么?孔心宜还有没有为难郎君?”

孔心镜是风月中高手,见着苏糕的模样,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时暗叹一口气,摇头道:“这些年我都好好的,怎会因你一走,就不好了?”说起孔心宜,他却默然,半晌道:“别提她了,提起心烦。”

苏糕仰脸看孔心镜,心知不可能,却还是留恋,在季府时,孔心镜那一点点的关怀,便足以照耀她的心房了,如今想要忘记,硬是不能忘记。

“姐姐!”苏糖找了过来,一眼见着苏糕和孔心镜说话,便喊了一声,待孔心镜转过头来,便也问候了一声。

孔心镜见苏糖来了,一时便托个辞,转身走了。

苏糕痴痴看着孔心镜的背影,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苏糖把头趴在苏糕肩膀上,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孔心镜,评价道:“肩宽腿长,好身材。姐姐好好养身子,将来扑倒他。”

苏糕怔怔的嗯一声,突然醒过来神来,嗔道:“胡说什么?”

“姐姐不是喜欢他么?”苏糖笑道:“喜欢了就要想法子得到啊!”

苏糕摇头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苏糖想着自己姐妹的身世,再想了想孔心镜的身世,微叹一口气,说起来,孔心镜是瑞王爷的私生子,论起关系,甚至是孔应郎的堂兄,苏糕想嫁他,确实也有难度。且苏糕身子骨这样,谁家愿意明媒正娶过去当夫人?

苏糕很快收回心思,转而和苏糖道:“皇上要选皇后,便是给你选主子,你也得小心些,人选定了,便得想法讨好未来的皇后,免得将来吃亏。”

苏糖扶额道:“除了我自己当皇后之外,不管是谁当皇后,将来都一定会收拾我的。”

苏糕开玩笑道:“哪你就自己想法当皇后好了!”

苏糖眨巴着眼睛,突然道:“还有一人当皇后,也不会让我受苦。”

“谁?”苏糕好奇。

“姐姐。”苏糖指着苏糕哈哈笑道:“姐姐快跟着去找皇上,找到了皇上,便能当皇后了。”

苏糕拍下苏糖的手,笑道:“不合适当皇后的人找到皇上了,一定熬不到进宫的日子就会横死的,你以为我不懂这些道道么?”

苏糖讶异道:“姐姐长大了,懂事了!”

苏糕握住苏糖的手,正色道:“好啦,别说玩笑话了,要说正经的。你若知道皇上藏于何处,赶紧出去挑一位小娘子卖个好,把皇上的藏身之处悄悄告诉了。待那小娘子进了宫,自然记着你的好,也不会十分为难你。”

苏糖张大嘴道:“怎么连姐姐也以为我会知道皇上藏于何处呢?”

正说着,一个丫头跑了过来,见到苏氏姐妹皆在,便行礼道:“两位娘子,国舅爷在那边候着,想见两位娘子一面。”

苏糖认出丫头是国舅府的丫头,想着自己现下在宫中也没有依靠,若是季中元暗中相助一二,自己在宫中定然稳妥许多,待得养好身子,那个时候能够侍寝,或者……

季蓝田这当下却是和罗夫人见了面,抛下一块罗帕道:“你看看是不是你姐姐的笔迹?”

罗夫人拾起一瞧,脸色全变了,颤声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季蓝田背负了双手,淡然道:“你不用管我从何处得来。你只须分辨,是不是你姐姐笔迹?”

罗夫人看完手帕上的字,双手抖了起来,失声道:“是她,是她的笔迹。”

季蓝田道:“你再仔细看看。”

“确实是姐姐的笔迹,我绝无可能认错。”罗夫人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这帕子,是新近江南织制的天丝帕,并不是以前之物。”季蓝田看着罗夫人现出不敢置信的样子,又道:“没错,帕子是新近的,字也是新近写上去的。”

“她活着,她活着?”罗夫人声音嘶碰了,转而低下头去,不敢相信似的撕着帕子,想要毁坏那一笔字。

季蓝田冷冷道:“是的,她活着。只要她回来,你就会失去一切。”

罗夫人猛地抬头,狠声道:“凭什么?”

“凭国舅爷对她念念不忘。”季蓝田怜悯地看着罗夫人,“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清醒么?”

罗夫人眼泪滚落,抬眼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季蓝田冷冷看着她,隔一会道:“那一对糖人确实是国舅爷和你姐姐的孽种。你只须让他们父女乱伦,再告知真相,国舅爷便无脸见你姐姐了。你姐姐知道真相,也会恨死国舅爷,不会再相见。”

“可是事情败露,国舅爷对我,岂不是,岂不是……”罗夫人一想起季中元冷情的模样,又有些犹豫。

季蓝田恨铁不成钢,哼道:“你就不会趁机扶你儿子上位,取代国舅爷的地位么?”

罗夫人回过神来,问季蓝田道:“为什么?”

季蓝田知道这是问自己为什么要害季中元。他脸色阴沉沉道:“我兄嫂当年为小侯爷说了一句话,就被国舅爷弄死了。我妹妹蓝晴,也是因为国舅爷之故,香消玉殒。”

季蓝田兄嫂之事,罗夫人倒知道一二,季蓝晴之事却一点也不知道,闻言问道:“晴娘子不是病亡么?”

季蓝田眼中冒出火来,恶声恶气道:“什么病亡?不过托辞之言。难道能对外说,因我妹妹身段像你姐姐罗映雪,国舅爷有一回见了,半醉间从后抱了我妹妹,待扳过脸一瞧,发现不是罗映雪,当场就扇了巴掌,掐死在当地么?”

罗夫人彻底呆住了,喃喃道:“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季蓝田一张脸全扭曲了,接着道:“那晚,我家娘子去找妹妹,被那情景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流了产,后来疯癫,跳井而亡。你说,这仇要不要记在国舅爷身上?”

季中元这会并不知道心腹季蓝田正和罗夫人密谋,他只在园子里一处僻静处喝茶,待见苏糖和苏糕来了,便让她们坐下,一时看着她们肖似罗映雪的模样,又略略失神,忆起当年自己和罗映雪在月下定情的事,免不了神伤片刻。

苏糕和苏糖见季中元待她们温和,总像一位长辈般,心下温暖,笑着问候了几句。

季中元问了她们近况,又道:“皇上即将大婚,一旦娶了皇后,你们境况定然不妙,还得多多提防着。”

苏糖闻言心动,小声道:“我们姐妹毕竟是从国舅府出来的,若是被欺负,也是丢了国舅府的脸面,求国舅爷相护一二。”

季中元还没回答,就听不远处一阵喧哗,不由转头去瞧,一时皱眉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