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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孔应郎回到宫中时,犹自有些后怕。能不怕吗?耳朵差点被咬掉半边呀!他怕内侍察觉,也不敢声张,只自己抹点豆油,偷偷举了小铜镜照了照,好在耳朵边上不渗血了,只有牙痕一个,一时蹙眉哼哼:“该死,待会儿阿娘要是见了,要怎么交待?”

隔得一会儿,便有内侍提了一只松鼠笼进入殿内。再过一会儿,仁德太后便听说孔应郎玩松鼠时被咬了耳朵,她大惊失色,领着人奔向养心殿。稍晚些,那只可怜的松鼠就被处死了,殿内服侍孔应郎的几个内侍也被拉下去打了板子。

处理完这些,仁德太后便斥孔应郎道:“阿郎,你也不小了,待大婚后就要亲政,如今还玩儿松鼠,像个什么话了?”

孔应郎懒洋洋倚在榻上道:“不是有舅父么?”

一听这个话,仁德太后生气了,哼道:“若不是你舅父撑着,我们孤儿寡母能坐稳这江山么?如今你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你舅父了?”

“哪有?”孔应郎无奈了,每次一提季中元,母后就要为他讨功念劳一番,已成了家常便饭。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讨厌季中元。

仁德太后又抱怨几句,这才挑眉道:“你舅父有九个女儿,有四个已到了婚配年纪,你总得在其中挑一位进宫,倒底要挑哪一位?早些看准了,好作准备。”

孔应郎不期然摸摸耳朵,一时疼痛,又缩回手,冷着脸道:“四个长得都差不多,怎么挑?”

仁德太后一愣,接着笑了,“四个你全想要?”

孔应郎吓一跳,摆手道:“不是不是,这事儿不急,再等等罢!”

“什么不急,你都十八了,能不急么?”仁德太后急了,瞪眼道:“你自己不挑,我就帮你挑一个好了。就元娘吧,她是大女儿,长得端庄,也能稳住场子。”

他们这里说话,苏糖和苏糕则垂头听尤嬷嬷训斥。

尤嬷嬷斥了几句,看她们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神色稍缓,又道:“今晚宴会,罗夫人本要抬举你们的,偏你们跑掉,躲在什么地方睡了一觉,现下好了,罗夫人可是生气了,你们明儿可得早些上门赔罪,多说软和话,待她下了这口气,才有你们好果子吃。”

待尤嬷嬷说得口干下去了,苏糖这才精神起来,拉着苏糕问道:“姐姐,你没事了罢?”

苏糕吁口气道:“没事了,只是……”说着脸红如血。

苏糖捂着嘴“咯咯”笑了。那会她骑住孔应郎被掀下来,摔到地下就清醒了,接着一转头便见苏糕扑向宋黑,吊在宋黑脖子上荡秋千,荡了几荡才被掀下来丢在地下。

苏糕见苏糖笑个没完,不由伸手去捶她,才碰到苏糖的手腕,就听苏糖哟一声,一时缩回手,去看苏糖的手腕,见她手腕有一处青紫交加,忙执过细看,咬牙道:“那阿郎好大的手劲。”

苏糖安慰苏糕道:“也不是很疼,过几天就消了,没事的。”说着又问苏糕,“姐姐有受伤没有?”

苏糕默然掀起袖子,小手臂上也是青紫交加,还有一圈红印。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像她们这样的,其实不堪一击,别人想弄死她们,不过举举手的劲而已。

苏糖只沉默一下,又振作起来,俯耳道:“以后每晚有米糊糊吃,咱们的肠胃应该能慢慢好转的。身子好转了,骨头硬起来,就能像普通人一样了。”

苏糕忙接受安慰,同样俯耳道:“吃了米糊糊,好好办事,咱们便有出路。”

说着话,罗婆子已是领着拎了食盒过来,吩咐几句,看着丫头从食盒里端出两碗奶,这才道:“也是邪了,奶娘们接二连三的出事,也不敢用她们的奶水了。这可还是张奶娘的奶水,你们先喝罢!”

苏糕便问道:“我们喝了,九娘子喝什么?”

罗婆子道:“她突然喜欢上吃米糊糊,不肯喝奶了。这段便让张奶娘挤奶给你们喝罢!”

苏糖端了奶,只喝了两口便有些倒胃,一时装作赏花,端着奶走到窗前,趁人不注意,把奶水倒在窗外的花盆中,又装模作样一下,这才回转身把碗交给丫头。

苏糕为了代苏糖作掩护,却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奶水喝完了,也把空碗交给丫头,淡笑道:“张奶娘的奶水稍淡,喝着嘴里有些没味儿,若能够,下次给我们搁一粒粗盐下去罢!”

苏糖是看过这里的盐,全是一粒一粒的晶体,并不像前世那样的盐粉,因也搭话道:“原先挤奶给我们喝的奶娘们,吃食可全是有讲究的,奶水也有滋有味的。张奶娘的奶水确实淡了,不搁盐确实喝不大下去。”

罗婆子一听,疑惑地转向尤嬷嬷,问道:“真这样么?”

尤嬷嬷证实道:“那些跟来的奶娘们,吃食确实有讲究。但能不能在奶水里搁奶,这个得问跟来的大夫。须知道,她们两个是喝奶长大的,体质弱,一个吃错了,便会要命。”

这么难侍候?罗婆子暗嘀咕,自吩咐丫头去请大夫问话,这才转向苏糕和苏糖道:“别的也不多说了,下回再有宴会半途跑个没影的,我们府也不敢留人,只能把你们送回季府了。”

尤嬷嬷一听白了脸,若送来的人被送回去,之前的一切苦劳便白费了。亏得郎君养了这一对糖人十四年,好容易送到国舅府,怎能功亏一篑?

苏糕也自知被送回只有死路一条,因低头赔不是,保证下回再不犯这样的错。

罗婆子哼一哼,究竟知道这一对糖人不能打不能骂,只能作罢,一时转身去了。

晚上安歇时,苏糖便支开梨花和梅花,悄悄留了一扇窗子没有关上,又和苏糕道:“希望今晚有宵夜吃。”

苏糕去摸苏糖的肚子,见扁扁的,便道:“阿黑若不送米糊糊来,你今晚可不得饿坏了?”

苏糖道:“饿了便叫,让丫头们去找牛乳来喝便是。可不能这样饿一餐饱一餐的,到时真会出问题。”

两人嘀嘀咕咕的,一时便听得窗边“咯”一响,窗沿上出现一碗米糊糊,接着宋黑的脸出现在窗边,像找猫一样嘘嘘声道:“米糊来了!”

苏糕才要上前,突然又红了脸,推着苏糖道:“你去端过来。”

苏糖怕惊动人,猫着小步上前,从窗边端了碗,摸摸碗底,还米糊糊并不烫手,便又猫着步回到榻上,拿调匙和苏糕一人一口吃了起来。

宋黑等在窗边,待苏糖走回来递碗,便把手中的药膏递过去道:“这是清凉膏,在青紫处擦一擦,明儿便消肿了。”

“谢谢阿黑!”苏糖见宋黑往里瞄一眼,便愁着脸道:“我姐姐手腕青紫交加,屁股也红通通的,被摔伤了。对了,这药膏也能擦屁股吗?”

苏糖说着,偷看宋黑一眼,她发誓,看到宋黑红脸了。

宋黑却是“呃”一声之后,用鼻音道:“只要受伤,都能抹一抹。”

苏糕在榻上听苏糖这样说话,却是赤红了脸,悄悄跺脚,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屁股屁股的,多不雅啊!

待宋黑端着碗走了,苏糕却又挪去关窗,随便在窗口处看了一眼宋黑的背影,一时闹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回头和苏糖道:“他熬的米糊糊,也不输那个阿郎。”

“我觉着不如阿郎。”苏糖一本正经道:“阿郎熬的米糊糊有芝麻味,他没有。”

“噗!”一听芝麻两个字,苏糕忍不住笑了,挪到屋角的脸盆架上,舀水漱了口,又洗了手,这才坐回榻上,推着苏糖也去漱口。

苏糖一吃饱就有些困,不大想动弹,被苏糕一推,只得也下地去漱口洗脸,一面道:“姐姐,你说,明儿罗夫人会不会罚我们?”

苏糕还没答,就听得梨花在外敲门道:“小娘子,国舅爷在罗夫人处喝解酒汤,让人来唤你们过去侍候呢!”

这是要四P的节奏么?苏糖涌起不好的念头,摇着苏糕的手道:“待会若是那个那个,姐姐就装肚子痛罢!”

一时梨花等人进来,又指挥人提了水来给苏糕和苏糖沐浴,另换上新衣,梳了头,扶着出门坐软轿。

这会儿,罗夫人拧了巾子给季中元擦额角,一边道:“那一对糖人是季郎君用奶水养了十四年的,倒是白白净净,我这边其实使唤不着,不若送你房中去罢!”

季中元看着跟前无人,突然伸手握了罗夫人的手,叹息道:“飞龙也这样大了,你倒底什么时候跟他说实情?”

罗夫人别了脸,半晌道:“你叫我怎么说?”

季中元哼道:“你不说,我来说。皇上也大了,已不能轻易糊弄。只有跟飞龙说实情,让他知道我是他的亲爹,才能父子一条心,成就大事。”

罗夫人一下捂住季中元的嘴,咬牙道:“飞龙是一一个认死理的,只怕一旦知道实情,反要生事。”

季中元扳开罗夫人的手,正待再说,便听得外间有脚步声,一个声音禀道:“国舅爷,夫人,苏家两位小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