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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你联手唐山海和徐碧城,一次次在我的眼皮底下浑水摸鱼,不就是为了拿到‘归零计划’?”毕忠良说话的时候,眼神阴冷得可怕,“从‘宰相’到唐山海和李小男,他们谁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们一个个飞蛾扑火,甘心赴死,不就是为了保你性命,助你拿到‘归零计划’?你回答我,苏三省所说的全是真的,对不对?你就是‘麻雀’,对不对?”

  陈深却依旧平静看着他,淡淡地说:“老毕,把枪放下。”

  “凭什么?”毕忠良举了举枪,阴冷了一声说,“陈深,猫有九命,也有用完的时候。你救过我的命,但你背叛我在先,也别怪我跟你恩断义绝。”

  看到毕忠良的眼神越来越阴暗,陈深心下一紧。他知道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毕忠良已经认定他拿到了“归零计划”。只是这么简单地否认,毕忠良根本不可能让他脱身。所以沉思了一下,陈深抬眼对毕忠良说:“好,我回答你,我不是‘麻雀’,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我也和你一样,很想见见他是谁。至于凭什么要你把枪放下?我告诉你,凭一个你最在乎的人的性命。”

  听完陈深的话,毕忠良的脸色忽然变了。他举着枪对着屋内高喊:“兰芝?兰芝!”

  可惜屋内无人应声。

  “你把兰芝怎么了?”毕忠良愤恨地拿枪对着陈深指了指。

  陈深故作镇定地看了看表,时间已是十点十分。他幽幽地说:“如果十点半之前我还没能回去,嫂子她恐怕……就回不来了。”

  毕忠良愤怒地望着陈深,“不要骗我,你不可能对你嫂子做出这种事!”

  陈深却对他冷眼笑了一下,“是吗?那你尽管试一试。”

  看着陈深肯定的样子,毕忠良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他的这丝慌乱被陈深捕捉到,于是陈深又说:“老毕,这件事到现在,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是赢家。你放过我这么多次,你觉得日本人还会相信你吗?”

  毕忠良冷笑了一声,“笑话,难道我放走了你,我就能赢了?”

  陈深却认真地看着他说:“老毕,当年你带我来76号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个叛徒吗?你跟我说,人各有志,跟谁干都不过是各为其主,谁知道以后的江山会是谁来坐。”

  毕忠良知道陈深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认真地看着陈深说:“但我不管跟谁走,我都没有欺骗过你。”

  “那现在我跟你说实话,日本人没几天可嚣张的了。”陈深恳切地看着他说,“你要是跟我一起走,那是不是就不算骗你?”

  听了陈深的话,毕忠良忽然面如死灰。他有些悲痛地说:“行动处被你搞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日本人很快就会赶来,现在你要我跟你一起走?怎么走?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计划过要我跟你一起走。你一直就在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你一直都在跟我作对,枉我一直把你当成生死兄弟。”

  “如果我确实是在跟人作对,那只是跟日本人,而不是你。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那么……”陈深说着掏出口袋里那块从保险柜中取出的弹片看着毕忠良,“我请求你,最后给我一次机会,也给嫂子一次机会。”

  提到刘兰芝,毕忠良的脸色铁青,他手上一直对着陈深的枪显得有些无力。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满眼无奈地放下枪。他扭过头不再看陈深,只是冷冷地说:“你有种,你敢拿你嫂子要挟我,你走!”

  看着毕忠良放下了枪,陈深心里反而有些难受。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毕忠良,正想开口继续说着什么,又听到毕忠良厉声说:“趁我没有后悔之前,走!”

  陈深终于咽回想说的话,沉重地看了毕忠良一眼,淡淡地说:“老毕,你保重。”说完以后,陈深扭头就走。可就在他刚走到大门口,准备打开大门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了。陈深怎么都不会想到,门外的人竟是去而复返的刘兰芝。陈深大吃一惊。

  刘兰芝却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异常,对他笑了笑说:“陈深啊,我回来拿块围巾……”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同样看到她的毕忠良突然打断了她说:“兰芝,闪开!”

  毕忠良说话的同时,已经举起枪对准了陈深。刘兰芝还未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陈深已经迅速用剃头剪刀架住了她的脖子,一个转身把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毕忠良看到刘兰芝被陈深劫持,举枪的手颤抖了。

  “忠良,你们这是作啥呀?”刘兰芝声音颤抖地说。她被眼前的情形弄晕了。

  就在陈深挟持着刘兰芝和毕忠良对峙的时候,城隍庙的门前,汪老太正带着皮皮焦急地等待着他。汪老太是按照陈深昨天对他说的话,收拾好行李来到这里的,说是在这里和徐碧城会合。当时陈深还说,如果过了十二点他没有来,就和徐碧城一起去延安,再也不要回来。

  夜空中下起了雨,汪老太拉着皮皮到屋檐下躲雨。他们等了很久,可是既没有等来陈深,也没有等来徐碧城。

  她不知道徐碧城正在陶大春的车上。被陶大春打昏以后,她就一直昏睡在车上,直到颠簸不平的路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从靴子里拿出匕首,忽然坐起,用匕首抵住陶大春的脖子对他大喊:“停车!”

  陶大春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徐碧城会突然醒来,只得猛踩刹车。

  徐碧城搜出了陶大春腰间的枪,对陶大春说:“举起双手,下车。”

  “碧城,你不要乱来。”陶大春无奈地看着徐碧城,只得下车。

  徐碧城用枪指着陶大春,也一脸不忍地说:“老陶,我知道你对我不错,但是抱歉我不能跟你走。希望以后再见的时候,我们还是朋友。”

  陶大春站在雨中看着徐碧城的汽车离开,他追上去,却渐渐被汽车甩远,眼看着再也追不上了。他终于悲痛又无奈地停下了脚步。雨越来越大,陶大春在雨中的脸,显得那么苍白,又那么悲痛。

  虽然被陈深劫持了,但刘兰芝并不感到害怕。她只是担心地看着毕忠良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两兄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动刀动枪?”

  毕忠良依旧举着枪,对着陈深冷冷地说:“那就要问问我们的好兄弟,他是怎么骗了我这么多年,吃着行动处的饭,却干着共产党的活。”

  听到“共产党”三个字,刘兰芝心下一惊。她侧着脸惊慌地问陈深说:“陈深,忠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深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将理发剪松了松,淡淡地说:“嫂子,我不想伤害你。”

  “放开兰芝!”毕忠良举着枪又朝陈深逼近了一步。

  “除非你把枪扔过来。”陈深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理发剪。

  毕忠良沉默地看了一眼刘兰芝,似乎在犹豫。半分钟后他答应,“好。”

  毕忠良说着蹲下了身,把手中的枪放在地上平移过去,枪在离陈深两步远的左侧不远处的地面停住。毕忠良举起手对陈深说:“放人。”

  看到毕忠良解除了防备,陈深并没有放松,反而更谨慎地看着他。

  “对不住了,嫂子。”陈深说着,一把将刘兰芝往右边一推。刘兰芝重心不稳,要不是急忙扶住了椅子站稳,差点就摔倒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毕忠良又从腰后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陈深,连开三枪。虽然陈深在推开刘兰芝的同时就地向左边滚开,但左腿还是中了弹。不过他在中弹的同时,也掷出了手里的剪刀。剪刀钉在毕忠良的手腕上,毕忠良手枪也霎时落了地。

  这一幕把刘兰芝吓得尖叫。当陈深再次站起时,他已经捡起了毕忠良刚才扔过去的那把枪。

  毕忠良捂着被刺伤的手腕,刚要蹲身捡枪,就被陈深喝止:“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你。”

  毕忠良只得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陈深。

  刘兰芝闪身站到毕忠良面前,她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对陈深悲痛地说:“陈深,我和忠良一直像待家里人一样待你,你怎么好这样对我们呢?”

  “嫂子,这事跟你没关系。”陈深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但我和老毕之间的账,今天已经到了非算不可的时候。”

  听完陈深的话,刘兰芝心下一紧,她难过地说:“陈深,你不会要杀忠良吧?”

  “你都看到了,不是我想杀他,是他想杀了我。”陈深边说边探出一条腿去,将那把毕忠良落地的手枪勾到自己跟前,用脚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