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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这个时候扁头已经来到了火车站。如陈深所说,大着肚子的朱珠已经在那等候。她的身边还站着老K。见扁头过来,老K递上一个信封给他说:“这是深哥给你们的。”

  “谢谢你啊,兄弟。”扁头说着接过信封。

  “一路顺风。”老K对他们微笑了一下,说罢便转身离去。

  扁头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有一些钱和两张火车票。朱珠疑惑地看着火车票,又看了看扁头说:“扁头,陈队长为什么忽然要我们走啊?”

  看到钱和火车票的扁头鼻子一酸,他难过地说:“他是把什么都算好了。希望菩萨保佑他,把他自己要做的事也算好,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啊。”

  朱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愣愣地问:“你在说什么?陈队长要做什么事啊?”

  扁头却已经眼眶湿润,他望着来时的方向说:“你啥都别问,跟我一起求菩萨保佑头儿平平安安,以后一定要来西塘看他的干儿子。”

  于是火车站前,有人看到一男一女一起合十默念着什么。人们不知道他们在祈祷着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神情是那么地虔诚。

  原本毕忠良对陈深提前离开并没有多想,但是当他来到了后院,看到三五成群打扑克的特务们,他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当时阿达、阿庆、刘二宝和一名特务在一张桌上打牌,刘二宝跟另一名特务搭档。刘二宝为了串通搭档赢钱,对着他挤眉弄眼地作着手势。

  阿达起疑。当时已经半醉的他对此颇为不满,他有些话不利索地说:“刘……刘二宝,你打什么哑语?不要……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们两个想串通起来赢我们的钱,是吗?”

  刘二宝心虚,反倒大声地说:“喝多了吧你?谁打哑语了?”

  阿达却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处里会打哑语的人多了,我们头儿也会。”

  正走到附近的毕忠良闻言一惊,立马站住倾听。阿达大着舌头说:“我们头儿还帮处座跟徐……徐碧城用哑语谈判嘞,我都……我都能看出来。你这点小把戏,我……我会看不出来?”

  听到这里,毕忠良神色严峻。

  阿庆立马碰了碰阿达说:“阿达,你可不能乱说话。”说完他忽然看到毕忠良已经出现在阿达身后。毕忠良微笑着拍了拍阿达的肩膀。

  阿达却迷糊地扭头,“谁啊?”话刚说完,他就看清了身后的毕忠良,酒瞬间醒了一半。

  毕忠良微笑地示意他,“跟我来。”

  站到毕忠良的书房里,阿达惶恐地看着毕忠良。毕忠良却故作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好好想想,陈深跟徐碧城打哑语是什么时候的事?”

  阿达努力地回忆着说:“好像是上次秋风渡石库门有人发报,先抓了徐碧城,后来钱秘书死的那次……”阿达有些不安地对毕忠良说,“头儿本来特地吩咐过我的,说千万保密。我今天真是喝多了,这才说漏了嘴。处座,我真不是有意的。”

  毕忠良的脸色铁青,语气却很平淡。他说:“叫所有队员到我家门外的路口以最快的速度集合。”

  阿达愣了愣,“啊?”

  “不要惊动我太太!马上去!”毕忠良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阿达这才慌慌张张地离开。

  毕忠良幽幽地看了一眼窗外,眼神越来越冷酷。

  陈深当然不知道阿达的酒话把自己给出卖了,他拿着下了药的香肠走进狗房,吃了香肠以后的阿四渐渐便没有了声息。陈深用铁丝捅开了狗房的门锁,悄然进入。他迅速靠近墙边的柜子,打开柜门,移开柜内放置的狗粮,露出后面的隔板。他拨动隔板机关,然后隔板降下,便露出了后面的保险柜。

  陈深看了看时间,是晚上九点十分。陈深对着密码锁,思索着。他想得很入神,所以没有注意到大门口原本已经离去的饲养员又因为忘记拿饭盒折了回来。

  陈深想到昨天毕忠良在孤儿院时对他说的话。当时陈深提醒他不要忘了刘兰芝的生日,毕忠良笑了笑说:“放心,十月初八嘛,忘了什么日子,也不会忘了这一天。”

  陈深开始转动密码“1008”,但拨完这些数字后,忽然听到了饲养员哼着“春季到来绿满窗”的小调来到了狗房外。他不由得紧张万分,额头也渗出了汗水,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剪刀上。

  幸好饲养员哼着小曲走过狗房门口,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陈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拉动保险箱的拉手,可是拉手纹丝不动,这说明陈深的密码是错误的。陈深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饲养员在休息室拿了自己的空饭盒,又向行动处门口走去。陈深听到饲养员的脚步声再次来到门口,便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离去。饲养员原本已经走过狗房,可却忽然有些疑惑地停住脚步,折到了狗房门前,对着狗房的门喊了一声“阿四”。

  陈深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扭头看昏迷过去的阿四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饲养员疑惑地又喊了一声,“阿四。”

  仍没有听到阿四的回应,饲养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对啊”,一边开始掏钥匙打开狗房。

  陈深立刻躲到了门后。饲养员打开狗房的门进来,开了灯,在看到倒地口吐白沫的阿四的同时,也看到了门后的陈深。饲养员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陈深一拳砸晕了。饲养员软软地倒下,陈深及时接住了他的饭盒,没有发生一点声响。

  做完这些,陈深迅速关灯、关门,紧张地喘息着。陈深再次走到柜子前,看着保险柜开始思索。然后他便想到今天在刘兰芝的生日宴上毕忠良说的话,他说:“陈深,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八号,你冒着炮火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日子,我永远记得。”

  陈深凝神,再次转动保险柜,“1218”,然后握住保险箱的门把手。他紧张地闭上眼祈祷了一下,这才拉动把手,令他惊喜的是保险柜打开了。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的路灯光,陈深看到保险箱里赫然躺着一个文件盒。陈深心喜地取出文件盒,可是下一秒他就失望了,因为里面并没有任何文件,只有一块弹片。

  看着那块弹片,陈深愣住了。那是从毕忠良脑袋里取出的弹片,还是陈深亲手交给毕忠良的。想到这些,陈深一脸的失望。不过他并没有更多地思考,因为他突然听到了安静的黑夜中渐近的引擎声和刹车声。

  那是毕忠良的汽车。刘二宝正驾驶汽车向行动处飞驰而来,另一辆篷布大车紧随其后,车内坐着阿达、阿庆等行动处的特务。

  刘二宝对毕忠良说:“扁头晚饭的时候一点酒也没喝,说陈深晚上还有事要他办,陈深一定有计划。”

  毕忠良冷冷地看着窗外说:“我知道他要什么。”

  刘二宝怔了一下,“什么?”

  “‘归零计划’。如果今天再拿不到‘归零计划’,中共和军统都会有大麻烦。”毕忠良说完话的时候,汽车已经停到了行动处的门前。

  老张听到汽车喇叭声急忙跑出来,看到毕忠良正朝这边走过来。他还没喊一声处座,毕忠良便问他:“不用开大门,陈深有没有来过?”

  老张没敢开大门,打开了小门迎着毕忠良说:“陈队长?没啊。”

  毕忠良一边入内一边看着他,“那晚上有谁来过?”

  老张愣了一下说:“您不是让扁头给我捎吃的了吗?”

  毕忠良脸色难看地看着他,“给你捎吃的是怕你饿死吗?”

  老张一脸不解地看着毕忠良,又听到刘二宝问:“扁头呢?”

  “走了啊。”老张愣愣地说。

  毕忠良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又问:“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阿四的饲养员本来已经走了,刚又回去拿饭盒了。”老张说着望向了狗房的方向说,“哎,怎么去半天还没出来。”

  毕忠良果断地对身后的特务说:“一组搜查行动处所有角落,抓捕陈深和扁头。另一组守住门口,不能让他们跑了!”

  毕忠良交代完毕,便大踏步进了行动处的边门。他们来到狗房门口,刘二宝等人举枪对准了狗房门。

  刘二宝看了看狗房对毕忠良说:“阿四不叫,肯定有问题。”

  毕忠良挥了一下手,刘二宝便一脚踢开狗房门。众特务同时持枪入内,有人拉开了电灯。只见阿四昏迷并口吐白沫,而饲养员也横在地上,已经被打开的保险箱内空无一物。

  看到这一幕,刘二宝等人大惊失色。

  刘二宝翻了翻饲养员的眼皮说:“被打晕了。”

  毕忠良看到了边上的一盆水,便一下泼在了饲养员的脸上。一会儿饲养员便懵懂地醒来。

  毕忠良看着他厉声问:“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