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人在半空原地转圈,修文问道:“出什么事了?”
乐天皱着眉头说道:“纸人受到干扰,失效了。”
“啊,难道绑匪知道我们在使用法术寻人?”
乐天沉吟道:“这种可能性存在,那么绑匪中也有人懂得法术,而且知道我在用‘纸鬼寻人术‘,才有可能用法术干扰我。第二种可能是人质处于极阴或极阳的地方,阴气或阳气过重掩盖了人质本身的阴阳之气,纸人探测不到。但是纸人已经飞了一段时间才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人质刚才正处于被转移的状态,而现在被重新安置到了一个地方。”
“这如何是好?”修武着急的说道。
“一时也没有办法,只有先回去再说。”乐天说罢,用手一指,念了法诀,空中的纸人便跌落下来,乐天上前拾起,揣入怀中。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
秦名扬等人正在厅中等着,见他们空手而回,忙问事情如何了。
乐天解释说,不知是对手已有防范或是事情凑巧,‘纸鬼寻人术’探查不到人质的下落。
秦名扬说道:“既然如此,钱管家明早就去准备好银票,若时辰一到还想不出什么法子,就只有交钱赎人了。”
乐天本来要回客栈的,如此一来,也只有在秦府先住下,看能想出什么法子及时通知大家。
于是众人散去。
乐天回到房中,坐了片刻,正准备睡觉时,有人敲门。
乐天开门一看,却是秦名扬。
“我有话跟你说。”秦名扬低声说道,人轻轻的走了进来。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一起吃早饭,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这时,钱吉走了进来。
“银票准备好了吗?”秦名扬问道。
“准备好了,一共五张,每张二万两。”钱吉答道。
“难道就这样白白把十万两银子拱手送给绑匪?”修武不甘心的说道。
修文说道:“没有其它法子,也只有花钱消灾了,只是希望那些绑匪言而有信,收了钱后把诗媛平安无事的放回来。”
钱吉说道:“那些绑匪应该是求财而已,他们哪敢惹怒秦府,到时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乐天笑道:“你们只管放心去交钱,保管绑匪连钱都无福消受。”
修武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天答道:“虽然我的‘纸鬼术’没起作用,不过我另外想到了一招,保证叫他们自投罗网。”
秦名扬惊讶的说道:“是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乐天瞟了一眼众人,含笑不语。
秦名扬会其意,说道:“在场的都不是外人,钱管家也是诗媛的舅舅,你不妨说来听听。”
乐天清了清嗓子说道:“昨晚我一宵没睡,连夜去了那观音庙,在那庙中设了一道阵法,奇妙无比。”
修武来了兴趣,问道:“是何神奇的阵法?”
乐天说道:“你们都听说过‘鬼打墙’吧?”
修武连忙点头,说道:“这种事听得多了,很多人说遇到过,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象迷了路一样,人们说这是鬼在作怪。尤其在坟场墓地,这种事就发生的更多。”
乐天说道:“我这个阵法和‘鬼打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进了这个阵,他便会迷失意识,不停的在原地转圈,直到筋疲力尽,晕倒在地。到时候岂不是人赃并获?”
修武伸了伸舌头,“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万一寻常人去了那观音庙,岂不同样中招?”
乐天笑道:“我当然想到了,这个阵已经布下,但是没有启动,还需最后一个步骤。”
修文也来了精神,问道:“是什么?”
“到时候,我们派一个人去交钱时,只需在大香炉中点燃一支香,此阵便可发动。我想那绑匪肯定在暗处监视,在观音庙中上支香不会引起绑匪的怀疑,然后把银票照吩咐放入旁边的花瓶中离开就是。只要绑匪走进那花瓶五丈之内,就会中招。”说完,乐天从怀中摸出一支半尺长的香来,“这香外形和普通的一样,不过我施了法术在上面,点燃便起作用。”
修文想了一下问道:“那交钱的人岂不也会中招?”
“那是当然,不过既然有阵法,当然有解法。”说着,他又取出一个白色小瓶,“这里面有特制的符水,送钱的人在离观音庙半里之外就可以喝了,到时自然不会中招。”
修武呵呵笑道:“还是乐天高明啊。不过这阵法会一直进行下去吗?交钱之后万一还有其它人进去呢?”
乐天笑道:“阵法当然有时间限制了,半个时辰之后,这香燃完了,这阵法就自然失效了。我想这绑匪再有耐心,也不会等上半个时辰再去取钱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
秦名扬赞许的说道:“多亏有乐天在此相助,秦府虽然有失剑之忧,但上天安排乐天出现,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就这样,到时修武去交钱,其它人都不要去,迟些时候再去抓那中招的绑匪。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从现在起,秦府的人一律不准外出,修文你去守前门,修武你去守后门,钱管家你去流动巡查,什么时候开禁,我再通知。现在就这么办。”
乐天说道:“我累了一晚上,我去睡觉了。修武去交钱的时候再来叫我。”
当下众人散去。
午饭的时候,修文修武及钱管家都坚守在岗位上,并没来厅中吃饭。
离黄昏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修武准备出发交钱了。这时秦名扬叫钱吉去房中叫乐天来厅中商议。
钱吉来到后院,刚巧看见乐天从房中出来。
“大家都在厅中等你呢,老爷派我来叫你。”钱吉神情自然的说道。
“哦,美美的睡了一觉,真是舒服,呆会就去观音庙中瓮中捉鳖,到时候钱管家要不要一同去欣赏好戏?”乐天得意的笑道。
钱吉也露出笑脸,“你的计策如此高明,我到时一定前去欣赏。”
两人都大笑起来。
快进入大厅时,钱吉心里闪出一个念头,嘴里问道:“你昨晚去了观音庙,那放钱的花瓶你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白色的花瓶嘛,就在香炉旁边。”
“有多大啊?”
“嗯,这个——半尺多高吧。”
钱吉脸色微微一变。“那花瓶里有花吗?”
“嗯,这个——当然有花了,花瓶里如何没有花呢?”乐天仍然笑容满面。“钱管家,你问这个做什么,呆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那是,那是,我——我随便问问。”此时钱吉的笑容已经僵硬在脸上,脚步慢了下来。
“钱管家,愣着做什么,快去见老爷啊。”乐天推搡了他一下。
“嗯,嗯。”钱吉嘴里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
乐天大步流星的走进前厅,钱吉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
“都来齐了么了?”秦名扬扫视了众人一眼,钱碧莲、修文修武、乔佑雪、以及乐天和钱吉都来了。
“爹,时候不早了,我应该出发了吧?”修武说道。
“出发做什么?”秦名扬问道。
“当然去观音庙交赎金啊。”修武答道。
“哼,不用出去了,直接交给钱管家吧!”秦名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非常阴郁。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叫钱管家去?”修文不解的问道。
此时,钱吉冷汗直冒,低着头,身子在微微颤抖。
秦名扬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钱管家,这钱是不是应该交给你?“
钱吉呐呐的说道:“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秦名扬一拍桌子,“你还不明白?是不是等我把你交到衙门去,你就明白了?”
钱碧莲在一旁吃惊的说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干嘛把钱吉交到衙门去?”
“哼,你问问你弟弟做的什么好事!”秦名扬怒气冲冲的说道。
钱吉神情慌张的说道:“老爷,你倒底在说什么,小的实在不明白。”
“那我问你,昨晚乐天第一次做法的时候,是不是你让修武出面让乐天延迟做法?”秦名扬问道。
钱吉还没开口,修武惊讶的说道:“爹,你怎么知道?”
“哼,知子莫若父,你一向做事大咧咧的,我们都没有想到的细节你如何一下想到了?乐天做法前刚好瞥见钱管家拉着你在一旁低低咕咕的,连乐天都猜到你不会想得这么细致,今天乐天是不是问过你这事?”
“是的,他问过我,我说是钱管家让我转述的。”修武点点头。
钱吉连忙解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乐天不熟,让修武代我说出来有什么不妥,我也是想出一份力嘛。”
“哼,出力?你不过是拖延时间,好有机会给你的同伙报信转移地方。”秦名扬说道,“你以前只喜欢溜鸟,一个月前突然买了一只信鸽,天天把弄它,原来早就蓄心积虑。当你听到乐天的计谋时,那只信鸽并没有飞回来,当它飞回来时,你就迫不及待的又将它放了出去!碰巧的是,帮你打扫鸽笼的许德财看见了那一幕。”
“老爷,我每天把鸽子放进放出没有什么奇怪的啊?”钱吉辩解道。
“不错,当时许德财也没有怀疑,因为他还不知道诗媛被绑票的事,不过后来你带着他跟着乐天寻人时,他就联想到了这点,于是回来后偷偷告诉了我。因为平日里你是不会那么晚了,还放鸽子出去的。难道真是那么凑巧?
但是发生到这一步上,也只能怀疑而已,算不得真凭实据。其实我一听诗媛出事,我就想到绑匪如何算得那么准,会在钱家门口装成车夫等候,我就怀疑有内贼搞鬼。”
秦名扬说到这里,其余的人都明白他在说钱吉就是内贼。
钱碧莲大叫道:“老爷,你说什么,你怎么怀疑起钱吉来了,他可是诗媛的亲舅舅啊。”
“哼,那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姐,我是冤枉的,我哪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钱吉的眼珠子溜溜的转着。
修文修武和佑雪都愣住了,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
秦名扬继续说道:“怀疑归怀疑,于是我晚上就悄悄找了乐天,让他在大家面前演了一场‘鬼打墙’的把戏,其实乐天压根都没有去观音庙。”
这时乐天嘿嘿笑道:“怎么样?我演得还不错吧?其实根本就没那个阵,我也不会那个阵。我们只是想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有内贼,如果真的没有,也只有老实去交钱了,结果有人心虚上当了,钱管家,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钱吉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
“钱吉,还要我说下去吗?”秦名扬说道,“乐天当晚是没有去观音庙,我叫他去找福源丝厂的经理方正明,让他去查件事,结果今天早上他已经查出你欠了‘旺财’赌档一大笔债。
秦府的人哪个不知道你这个人平常喜欢赌上两手,我和你姐姐说过你多少次了,叫你戒赌,你是死性不改。这一查,你居然欠了他们二万多两,你拿什么去还?”
所以我让乐天演戏,让所有人不准出秦府,你担心同伙被阵法迷住,于是急切之下,你又故伎重施,支走了巡查的人,又放出了信鸽。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你的乐天看得清清楚楚,你以为他真的去睡觉了?”
“老爷,这一切纯粹是巧合,小的实在是冤枉的。”钱吉用手巾擦着额头的汗,怯怯的说道。
“哼,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乐天不当场捉住你?那是因为要把你的同伙一网打尽,你知不知道方正明早已带人守候在秦府外面,你的鸽子一飞出,乐天就出了秦府和方正明一同追踪?”
乐天说道:“这是一步险棋,其实我也担心鸽子飞得太快,怕追踪不到,伯父却料定你的同伙应该就在附近接应你。果然没错,鸽子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没飞几下就落在秦府外面的一条小巷中。”说着,乐天从怀中取出一个细竹管,掷在地上,说道:“这就是你绑在鸽子腿上的东西,里面的小纸条在伯父的手里。”
秦名扬从身上取出一张小纸条,念道:“十万两由修武按时送到,庙中设有阵法,修武会在炉中燃香,半个时辰香灭后方可取钱,到手后急速离开,切记!”
钱吉浑身一哆索,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哀叫道:“老爷,饶命啊,我是被赌档的人逼得走投无路,一时鬼迷心窍啊。”
“你——你这个天杀的,竟然伙同外人绑架自己的亲侄女!”钱碧莲花容失色,颤抖着指着钱吉骂道:“我们钱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其它人也气愤不已。
修武上前就狠狠踢了钱吉一脚,钱吉痛得叫唤起来。
修文问道:“那其它绑匪都捉到了么?”
乐天点点头,“就是那两个装成车夫的人,一个在外面接应钱吉,他已经供出诗媛被另一个人关在清凉寺,方经理已经带人去清凉寺找诗媛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清凉寺?”
“是的,那个寺庙荒废了这么多年,以前又死过许多人,看来阴气很重,难怪我昨天的法术会失灵。”
正说着,有人来报:“方经理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