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人说:“讲,大哥,你就讲,吓死他。谁让他刚才乌鸦嘴的。”那年长的来了精神头,容光焕发,津津有味地开始讲:“这是我九岁那年听来的故事。我有个舅舅,一个人上邻村办事,办完之后呢,就天黑了。他回家心切,虽然是晚上了,但也急匆匆地往自己家走。晚上呀,走山路,咱们想想都瘆人。我那舅舅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走也害怕,但回家太心切了,刚娶的媳妇还等着他呢。”其余三人听得“嘿嘿”直笑。
就在这个时候,义庄大堂的房梁之上,顺下来一根绳子,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顺绳而下,轻轻地跳到了那女尸跟前。门外的四人聚在一起,谁也没有察觉。
那黑衣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根冒着寒气的冰块,正是冰符。一郎轻轻掀开那盖着尸体的白布,女尸满是长发的头颅露了出来,阿郎用手扶住那头,就要往那尸体的头顶处插入冰符。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那女尸在轻微地颤动。
他狐疑地掀开白布看着。这一看是大惊失色,女尸那细长的手指开始活动了。
那女尸的手指慢慢开始颤动,整个手在桌子上游动。一郎虽看得心惊肉跳,但依然非常镇定。他不停思索着,难道陈小元说的是真的?这守护陵里的尸体真的会报复盗墓人?他把冰符收了起来,几个腾跃跳到大堂的阴暗角落,仔细看着那女尸。
那女尸的手指甲在桌子上不停地滑动,抹着绿色指甲油的指甲尖摩擦着那木板,在静静的夜晚在这空空的义庄显得格外刺耳,特别瘆人。外面那士兵大哥正讲到关键的时候:“我那个舅舅晚上在山里走着,这时候山中就起了风,那风‘呜呜’刮着,只能听见山林中那随风而响的树叶声音。我舅舅踩在那林中小路的枯叶上‘嘎吱嘎吱’直响,把他吓得后背汗毛竖起。”其余那三个小子听得也是后脖子寒风直冒,不停咽着口水。最小的那个颤声说:“大哥,别讲了。”
那大哥没理他,继续说着:“这个时候,山里就起了雾,迷蒙蒙一片,中间还夹着刺骨的寒风。我舅舅就看见不远的对面,有烛光闪动,还有喇叭吹叫的声音。他就皱了眉头,谁大半夜不睡觉跑山上吹喇叭?他就害了怕,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舅舅就准备躲,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对面的人就走近了。”
旁边一个士兵说:“什么人那是?”那年长的眉飞色舞:“你别着急呀。我舅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迎亲的队伍。为首的两个人提着灯笼穿着红衣不停地舞动。后边是一些随亲的人,有吹喇叭的有抬轿子的。我舅舅刚长舒一口气,突然他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这几个小子听得已入了迷,一个士兵刚想催他,让他赶紧讲。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义庄大堂里传来女人指甲滑动木板的“嘎吱”声,这小子吓得差点没坐地上:“哥哥兄弟,你们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那个岁数最小的士兵,都快尿裤子了,哭丧着脸说:“我说你们几位就别吓我了。”那年长的正讲到兴头上,不想就此打断故事,忙说:“你们都听我说呀,你们猜我舅舅看见什么了?”那个听见指甲声音的士兵心里暗示自己承认刚才那是幻听,不是真有声音。他急忙追问:“你舅舅发现什么了?”
那年长的说:“我舅舅发现那轿子下面是一口红木的棺材。”说完,他顿了一顿,继续说,“而且,我舅舅看见这些送亲的人都是惨白的脸,嘴上点着胭脂,而且穿的都是寿衣。就跟咱们今晚看护的那女尸差不多。我舅舅以前常听家里老人提过这些东西,他知道自己撞见冥婚了。”
一个士兵问:“什么是冥婚?”
那年长的就说:“鬼娶鬼妻。这支队伍就是这些鬼差送女人成亲去的。”突然,他就看见那年少的士兵面无血色,用手指着义庄大堂:“大……大哥,那……那女尸……怎么……没了?”
众人猛然回头去看,大堂的桌子上只有一铺的白布,那女尸踪迹不见。
陈小元和乐天进了屋子里发现气氛不对。小云缠着绷带面无血色,脸上还挂着泪,正在床边紧紧抓着月儿的手。那月儿直直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就好像死人一样。陈小元忙说:“小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云一看师父来了,委屈得又要哭:“师父呀,那个一郎在你们走了之后来行刺我们了,我差点没死在他的手里。”陈小元一听,大惊失色:“什么?那你们没事吧?那你们怎么脱的险?”
小云指着月儿说:“多亏月儿,她咬了一郎一口,那小子负伤而逃。”
乐天好奇地问:“怎么咬一口,就把他咬得屁滚尿流了?”
“是这样的,月儿不是中毒了嘛,她这一咬就把毒给传到了一郎的身上了。”
陈小元过来仔细检查月儿。翻看眼皮,察看舌苔,掐了掐脉搏,面露古怪:“奇怪奇怪,这毒气现在虽已蔓延她的全身,但是并未攻心。似乎她体内能控制住这毒。”
乐天和小云都面露惊讶之色:“这怎么回事?”
陈小元摸着胡须说:“难道这月儿就是阴女?”
乐天看看月儿那娇美的面容说:“师父,什么是阴女?”
“阴女,就是阴年阴时出生的女孩。这样的女孩生性敏感,能够通阴阳,可以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这样的女孩,天生就能抗拒各种毒素阴晦之物。当然了,我这也是猜测。对了,阿鬼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阿鬼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尘土一脸的疲惫。屋子里的几个人一看他安全回来了,都特别高兴。阿鬼把肩上的羊皮口袋往地上一扔:“师父,这就是帝皇蝎。”说完,瘫倒在椅子上再也无力说话了。
陈小元拿过口袋,往里一看,可不是嘛,三只大号的帝皇蝎正纠缠在一起,不断试图往外爬。陈小元束住袋口说:“我马上去做药,阿鬼你先休息休息。”
乐天笑着说:“师哥,还真让你找到了那蝎子。”阿鬼长叹一声:“你师哥我呀,这一去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交待在那没回来呀。”这时候,他才看见乐天和小云都挂了彩,关切地问,“你们俩看样子也遭遇了特别的经历。”小云嘟着嘴:“师哥,你以为就你九死一生呀,我和月儿都差点被人刺杀了。”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互相讲述了各自的经历后,不禁长吁短叹。乐天说:“师哥,我好像认识那个怪人。”
“哦?”阿鬼来了兴趣,“乐天,你说那是谁?”
“这个人好像是守城大将木忽儿的副官,人称大老李。这小子当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我还记得木忽儿派了一小队士兵专门去抓他,但是后来就不太清楚了。”
阿鬼挠头说:“不会是大老李吧。他一个普通军校,怎么会通晓那么多的邪术?其中,我最纳闷的有两点:第一是这个怪人,似乎也在那盗墓。他控制了一批行尸在挖封土,后来还真是让他挖着了什么。第二,他为什么要放我?这里肯定是有阴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