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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诡异女尸 (2)


伯颜颤着声问:“棺椁找到了吗?”乐天并不答话,用手拽住绳子,用尽全力往上拉。

一郎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心里犯了狐疑:“陈小元死了?怎么用绳子给拖上来了?”只见那绳子 “吱吱”直响,乐天的手指被绳子勒得通红。他冲伯颜喊:“赶紧派两个人帮忙。”伯颜大悦,心跳得厉害,估计这乐天拉上来的是个好东西。他叫过来两个士兵拽住绳子,一起用力。

绳子越拉越短,绳索后露出了一个满头乌黑长发的脑袋来。给伯颜吓了一跳,这小子藏在几个士兵后边,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从墓穴里逐渐露出脑袋,脖子,身子,一个人被拖了上来。

众人一看,无不骇然失色。

这是一具保存十分完好的女尸,穿着鲜艳的丝绸长袍,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脑后。面色灰白,嘴唇上被点着红红的胭脂。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只是手指又细又长,上面的指甲比手指还长,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乐天把绳索重新给扔到墓下,只见陈小元顺着这绳索“嗖嗖”地攀了上来,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斑。

伯颜走到跟前,看着这女尸问:“道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小元抹抹脸上的汗:“没路了,没路了。”

一郎站在旁边,仔细地听着。陈小元说:“我下到墓底的时候,那些百花蛇已经都让火给烧死了。墓穴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那甬道中被高人设置了一套刀阵。上中下三路俱有飞刀机关,一旦触动,上百把刀一起飞出。我和徒弟乐天幸亏没有贸然进入,不然肯定死在里面。我们通过那甬道之后,就进入了主墓。主墓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正中放着一口大棺材,里面就放着这具女尸。”

伯颜大失所望:“没找到云从龙的棺材?”

陈小元摇摇头:“我怀疑我们打开的这墓不是云从龙的主陵,而是一座守护陵。”

伯颜亟亟地问:“那主陵呢?”

陈小元摇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过,这具女尸有些古怪,可能线索就在它的身上。”伯颜问:“怎么古怪了?”陈小元指着地上那女尸给伯颜看:“大人,这女尸下葬了那么长时间,尸体都没腐烂,这算不算是古怪?”

伯颜咽着唾沫,后脖子都冒凉气:“算……算古怪。”

陈小元说:“这还不是最古怪的。我打开棺材以后,发现这棺材型号特别大,不像是只装一具女尸这么简单。”

伯颜疑惑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陈小元说:“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口棺材应该是母子同棺。”伯颜和一郎同时惊叫:“母子同棺?”

“应该还有一具童尸是和这女尸同时下葬的,并封在一口棺材里。可是我们只发现了这具女尸。”

伯颜感觉这些事都不可思议,他赶忙问:“道长,你的想法是?”陈小元摸摸胡子:“我的想法很简单,有人已在我们之前盗了墓,偷走了那具童尸。”

一郎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

他想起了阿宝从墓里盗出的那具童尸,恨得牙根都痒痒:“好小子,居然没把墓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一具女尸。”伯颜看看陈小元说:“道长,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小元看看地上的女尸说:“不急不急,主陵的线索就在这尸体身上,你先派人把这尸体运回镇内的义庄,待我细细研究。”

伯颜赶忙吩咐两个士兵来抬这女尸。这俩小子过来一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尸怎么这么沉?两个棒小伙还真有点吃力。伯颜看在眼里,破口大骂:“你们俩是不是没吃饭,抬个女人费那么大劲。”陈小元说:“大人,这女尸确实是非常沉,里面大有古怪。”

一郎看着这尸体若有所思,对阿宝的恨意渐浓。

天水镇的义庄修建得特别漂亮,前边是陈放棺材的大堂,后边是祭拜先祖的祠堂,布置得规规矩矩井然有序。这些日子还不错,镇子里没怎么死人,义庄里并没有陈放棺材,显得空落落。那女尸被放在义庄大堂的一个大桌子上,身上盖着白布。

伯颜特别交代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士兵在大堂周围站岗值班,禁止闲人入内。

陈小元在尸体周围转了几转,眉头紧锁。伯颜打着哈欠看着他:“道长,还没什么眉目吗?”陈小元摇摇头。伯颜伸伸懒腰说:“你慢慢看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了新的进展马上派人来通知我。”说完,他挺着大肚子带着人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陈小元看他走远了,对身旁的乐天说:“你马上去准备一个铜盆来。”乐天挠挠脑袋:“师父,找铜盆干什么?”陈小元说:“有你这样的笨徒弟,还真是没有办法,我要用金盆通明法找到那失落的童尸。”乐天答应一声,出了屋子而去。

一郎一脚把门给踢开,看见阿宝正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着那具童尸。他上去一把把阿宝的脖领子给抓住了:“好小子,说,你和那死胖子在墓底下都发现什么了?”阿宝吓得魂不附体:“一郎呀。我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里面就一具这个小孩的尸体。”

一郎叫嚷着:“撒谎。还有个女人的尸体呢?你怎么没说?”

阿宝心里“咯噔”一下。那具女尸,自己和胖哥哥私下商量好了准备偷偷卖的,怎么让一郎知道了?他心就“突突”跳,他可知道这人,心狠手辣瞪眼就宰活人。

一郎一看他语焉不详,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耍心眼呢。“噌”一下把那匕首拽出来了,牙一咬就要下死手。阿宝一看情势不对,赶忙说:“一郎,你不想知道那主陵的位置吗?” 他一听,犹豫一下,狠狠地说:“你知道?”

“我……我已经知道了。”

一郎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小子,我告诉你,耍一点花招,我就让你去见死胖子。”

阿宝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劲大喘气:“我不敢,我不敢。我真的知道那主陵的位置了。一郎,你记得不记得那四句谶语?” 一郎冷冷地看着他:“谶语?”

阿宝点点头:“不错,主陵的位置就藏在那谶语之中。”

乐天从外面拎着个铜盆走了进来。陈小元小心翼翼地把那女尸的一个手指头上的手指甲给削去一半,扔在铜盆里。紧接着从怀里掏出符咒,点燃之后也扔了进去。火苗蹿起好高,逐渐那铜盆之中显出一个人影。那人脸色惨白,嘴唇上点着一抹胭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明显是个小孩子尸体。

乐天惊喜:“师父,找到了。”

陈小元示意他别出声,又向外努努嘴,表示外面还有当兵的。陈小元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主陵的位置。只是骗那伯颜,我担心再挖下去后患无穷。现在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盗童尸的人,阻止他继续盗墓。”

盆里显出另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逐渐清晰。乐天一看,不由得惊叫:“是那个一郎。”陈小元摸着胡子沉着脸说:“这个人果然有些古怪。看样子我们必须亲自会会他了。”

一郎看着这童尸说:“阿宝,主陵果真就在那个位置?”阿宝说:“按照谶语来看,一点不假。但是光知道个位置还远远不够,我们现在对那主陵的内部构造一无所知,如何能进得去我也是一头的雾水。我现在需要那谶语的后半部分来解开更多的谜。”一郎说:“后半部分在哪?”阿宝说:“在本镇的李氏族谱上。” 一郎说:“我在伯颜那里见过,我可以想办法给偷出来。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看看,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说罢,他一转身,出了房门而去。

阿宝径直看着地上的童尸,眉头皱在一起。陈小元带着乐天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他都不知道。乐天拍拍他的肩,阿宝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尸体说:“你回来得还真快。“

陈小元咳嗽一声:“你看我是那个一郎吗?”阿宝一回头,吓得好悬没坐地上,惊叫着说:“臭、臭道士,你怎么来了?”陈小元说:“你大难临头了,你知道不知道?贫道是来搭救你的。”阿宝说:“你、你放屁。滚,不滚我告官府,说你们白天偷盗民宅。”陈小元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施主,你面堂发暗,死期也就在这一两天。”

阿宝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陈小元说:“这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你还能逃得了吗?”

阿宝脸色灰白:“臭道士,你少他妈吓唬我。咱们都是同行,你少来这一套。”乐天不耐烦了:“师父,甭跟这小子废话,把他揍一顿得了。”陈小元脸色一沉,他转向阿宝说:“既然是同行,那我就跟你交个实底。你盗的这个墓是守护陵。何谓守护陵?保护主陵的意思。下葬的高人会无缘无故在守护陵内放置母子尸?开玩笑一样。我告诉你,这两具尸体都会尸变,尸变之后它们必然会找盗墓之人,到时候你还能跑得了吗?”

阿宝说:“我跑不了,你就能跑得了?我盗的是童尸,你盗的是母尸。你比我要难对付得多。”

陈小元哈哈大笑:“我能不能对付,那是我的事。你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乐天不等他多想,过去一把就把那童尸给背在肩上。阿宝脑子转得极快,那个陈小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这童尸自己也仔细翻看过,并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奥妙,拿走就拿走吧,自己还省得麻烦。

就在阿宝发愣的时候,陈小元带着乐天已经走出房门。陈小元在院子里的声音还在回荡:“不悬崖勒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阿宝暗说:“少来这一套,老子是吓唬大的?老子十二岁就进坟挖墓陪死人睡觉,吓唬谁呀。”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那童尸煞白的脸,自己就禁不住心“突突”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慢慢到了掌灯的时候。一郎从门外进来,满身的疲惫,他甩给阿宝一张字条:“上面,就是我按照你说的,从族谱最后一页抄来的谶语,你看看是不是?”阿宝接过字条,直直地说:“一郎,那具童尸让陈小元抱走了。”

一郎一听,惊叫:“什么?”随即他缓过味来,“他怎么找来的?你真他妈是个废物,他要拿你就让拿呀。”阿宝说:“他拿就拿吧,反正我也看不出那具尸体有什么玄机。另外,他说这母子尸会尸变,尸变之后就来找挖墓之人。”

一郎瞅着他,一脸的鄙视:“你就害怕了?”

“他说得有道理。”

一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这尸体会尸变?”

“是呀。”

一郎“嘿嘿”冷笑着:“那我正好来一个借刀杀人。”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拖出那个黑罐,打开密封的盖子,里面的冰寒之气四溢。他“嘿嘿”笑着:“知道我们的冰符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吗?”阿宝看见那黑罐子,止不住的恶心。一郎自己回答:“那冰符……”说着,他掏出一条细长晶莹的冰符来,在手中转动,“最大的作用就是控制尸体。”

阿宝眼珠一转:“你的意思是?”

一郎笑着:“我要把这冰符插入那女尸体内,控制她去杀陈小元,解决我们一个心患。”

天色越来越暗,天棚上悬挂的绳索也孤寂得左右晃动着。屋子里几具站立的僵尸,那影子拖得长长的,让人不寒而栗。阿鬼浑身无力地躺在案板上,头脑昏昏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提不起来。他明白已经毒气攻心了。

阿鬼轻轻地闭上眼睛,他不想自己死不瞑目。他放松下来,逐渐调整自己的呼吸。死在这蝎子毒下,总好过被那个怪人千刀万剐。迷迷糊糊的阿鬼,冥冥之中听见门的响动和脚步声,那怪人回来了。

那怪人带着满身的尘土和疲惫,大笑着走回房间。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爽朗:“终于让我找到了,哈哈,原来是这个样子。”他一步一步走到阿鬼跟前,看见阿鬼气息微弱,心里就一沉,这小子如果死了,可是对我大大的不妙。

那怪人用手扯住阿鬼的裤子,在他的大腿根处给撕开,仔细翻看着那裸露出来的腿。在大腿的根部,有一颗鲜红的胎记。那怪人“嘿嘿”笑着:“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有点机缘。”

阿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那怪人,勉强张嘴说话:“你、你……”突然,那怪人迅速劈掌而下,击在阿鬼的脖颈之处。阿鬼哼都没哼,昏死过去。

刺骨的山风凄厉地刮着。阿鬼浑身一哆嗦,慢慢从昏迷中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扔在一处山林之中,抬眼四望,猛然发现自己不远处的山脚下那点点灯火,天水镇?!我又回来了?

阿鬼兴奋至极。他一检查,看见那厚实的羊皮口袋就在身边,里面还有东西在乱撞那袋子。阿鬼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只大号的帝皇蝎。此时,他这才回忆起自己的遭遇,感觉自己头疼如裂。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怪人又把自己放回来了?还治好了我的毒伤?他在耍什么阴谋?

阿鬼从地上爬起来,谨慎地四处看看。山林里只有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阿鬼看了半晌,慢慢地走下了山。

四个士兵捧着长矛哈欠连天地依在义庄的门上。一个年少的瞅着大堂里那具盖着白布的女尸,颤着声说:“几位哥哥,今天晚上会不会诈尸呀?”旁边一个士兵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妈的,真晦气,你真是个乌鸦嘴。”一个年长的“嘿嘿”笑着:“各位,各位,我给你们讲一个我从小听来的鬼故事,怎么样?哥几个也提提神。”那年少的早已脸色发白:“大哥,你是我爹行不行?你也知道我最怕这些鬼呀神的,你让我上战场,杀多少人我眼皮都不带眨的,但我就是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