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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夏茜的直觉


回到卧室,妻子夏茜和女儿思思还在午休,坐到榻边,看着妻子清丽洁净的脸庞,似在做着什么美梦,带着一丝甜蜜而满足的笑容。女儿也是身心舒坦地甜睡着,嘴巴吧嗒着,看来是个小吃货。正专注地看着,突然女儿梦呓说:“爸爸,你答应过要带思思去一趟肯德基的,你都不守信用……”

李浩天心情异常复杂,眼前这本来是别人的妻女,却因为天意弄人,机缘巧合,他成了这对母女最亲的人,最大的依靠,他虽然从没当过父亲,他不知道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他虽然怜惜他们,且已融入这个角色,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做。

李浩天怜爱地伸手轻抚了一下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浓浓的父爱从心底涌出,他好想向女儿道个歉:“孩子,爸爸失约了,对不起,爸爸对你的关心太少了,爸爸感到无比内疚,爸爸以后会说到做到的。”

“唉,事已至此,逃避已经是一种伤害,那就正视现实吧,好好照顾这对母女,照顾好这个家吧。”李浩天长叹了一声,心里这样想。

然而,生活上、亲情上的照顾可以做到,可要连人家的妻子一起接收了,这对一个良心未泯、遵纪守法的人来说,是一种纠结,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对待女人,李浩天历来主张要有真爱,要发乎情,至少要两厢情愿。他与女朋友费晴是大学相识的,两人真心相爱多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无所有,如果不是准丈母娘还有些顾虑,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对于玉凤嫂,他是因为怜惜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初来驾到,在浪竹这个陌生小乡镇没什么朋友,偶然与一个比自己稍大的女性邂逅,尤其是这个女性又向他敞开心扉,毫无条件和要求地付出自己的一份真爱,这种爱对一个孤身在异地他乡的人来说,无异于迷途的航船看到灯塔一样令人感到暖心,他太需要爱,需要一个情感的港湾了,于是在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份珍贵的感情。对于春兰婶,那是一个少年的梦与秘密,哪个少年心里没有过一个荒唐的梦,没有一个偶像呢,邻家小妹,俏辣的嫂子,成熟而风韵犹存的婶子,都会悄悄走进情窦初开、对性充满神秘感的少年心里,在那里被深深地珍藏着,这是一种朦胧的爱,是一种性朦胧,也是少年一生刻骨铭心的一个秘密,他会一直期待有一天会变成现实,但他又没有足够的胆量主动去向对方表白,这个梦就像一坛酒越藏越浓烈,如果有一天,这个荒唐的梦有机会变成现实,他会冲动,会迷失自己,甚至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实现儿时的梦想。

至于高莎莎,那是逼不得已,形势所迫,这个女人的出现,对李浩天是一种威胁,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以引爆。这也是那死鬼留下的感情烂摊子。如果不能将这个女人的事情摆平,始终是个祸患。让她人间蒸发,李浩天是下不了手,他的心也没有这么狠辣,这种触犯刑律的事他更不想去做,但他必须安抚住她,摆平她,否则他将无法安宁。于是,他决心彻底征服这个女人的身心,让这个女人无条件地服从自己的安排,让她渐渐淡化在自己生活里,这是眼下不是办法的办法。

无论高莎莎还是春兰婶,那都是道德伦理范畴的事儿,而面对眼前这个妻子夏茜,李浩天心里挣扎好久好久,他始终无法迈过一道门槛,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以李浩天的身份,在其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占了人家的身子,毁了人家的清白,哪怕是她主动自愿,也有欺骗的成分在里边,那他就是真正走向一条无法回头且无法预测结局的路,等到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知道这个丈夫原来是冒牌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能接受得了吗?她还能有勇气活下去吗?这是骗人感情害人性命啊!李浩天不想也做不到,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想就是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夏茜,你是善良的女人,是个难得的好妻子,你之所以接受我,是因为你还不知道真相,有一天当你发现我并非你真正的丈夫,你会有怎么样反应呢,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更不想让你恨我,我这趟回沈园只是一种应付,一种交代,一定意义上说,我是不忍心让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伤心绝望,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心有着天大的苦衷,糊里糊涂被带上这艘船后,才发觉船在旅途中,在深不可测的大海上,我下不了船,请原谅!以后这样相处的日子,我不知道还有多长,但我发誓一定会善待你们母女,直到有一天该告诉你们真相的时候,我不求你们原谅,我只希望对得起自己的本心。”李浩天心中的这番自白,妻子和女儿自然无法听到,他深情地亲了一下妻子和女儿的眉心,柔情地给妻子和女儿扯了扯被子,然后重拾凌乱如麻的心情,带着满腔惆怅地走出了卧室,走出了西厢院。

李浩天不知道,当他转身离去时,两行清泪从妻子夏茜那清丽绝俗的脸颊轻轻滑落。其实在丈夫走进这间卧室时,她就已经醒了,她以为丈夫会原谅自己了,以为丈夫会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哪怕上来压一压她也好。以往即使是特殊时期,虽然不能畅意,但丈夫都会上来温存一番,哪怕再忙也会上来亲昵厮磨一阵子,至少也要弄得个一身大汗一床零乱。她没想到丈夫虽然嘴里说心结已解,可心里还是有了个疙瘩,当年那场情感误会依然是阻隔着他们夫妻的大山,丈夫还是不能真正原谅她,她觉得心里无比的委屈,她能做的都做了,她能忍的都忍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挽回这段感情,委屈无助之下,她禁不住嘤嘤哀泣,泪水像堤坝打开了水闸一样,奔涌而出,打湿了枕巾。

夏茜的哭泣声虽然小,但依然吵醒了身边的女儿思思,思思睡眼惺忪地问:“妈,你怎么啦?你哪儿不舒服呀?妈……”

“女儿啊,你爸爸还是不能原谅妈妈……”夏茜抽泣着回答女儿,然后一把将女儿紧紧涌入怀里,与女儿抱头痛哭了起来。这么大响声也把沈凤霞惊动了额,听到儿媳和孙女哭得这么伤心,她还以为发生了事情,急匆匆跑了过来,只见这对母女似乎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于是心里哆嗦了一下,问:“孩子,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呀,是不是浩天对你做了什么?快告诉娘,你可别吓娘啊,你说,是不是那个孽子又让你伤心?娘这让人找他回来当面替你出气,这个混账的东西,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他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呀,孩子啊你先别哭,我这就去……打死这个混账的东西!”

家婆这一嚷,又是喊打喊杀的,倒是让夏茜恢复了理智,她才觉得自己这情形有些像个村妇一样胡闹了,尴尬地说:“妈,他其实也没对我们做什么,只是他心里似乎有什么苦衷,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可他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嘛,藏在心里多不好啊,说出来也好一起商量找到解决办法嘛,但他似乎根本就不想和我说,只是在房里呆坐一会儿,像个木头人一样,真是让人纳闷,不知是不是还在想着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还在记恨我,他就是不想近我,似乎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冷不热的,你不知道,浩天刚才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我是他的女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凭女人的直觉我发觉他真是跟以前的他有些不同,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同,反正是感觉心慌慌的,他不会真的讨厌我们母女了吧,以前我的浩天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在外头撞邪了吧,妈,求求你帮帮儿媳,好吗?”

“你先给我静一静,你说什么女人的直觉啊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是说浩天那小子要当陈世美吧。孩子呀,不是妈说你,你这样咋咋呼呼的,闹得跟出大事一样,搞得妈的头都晕乎乎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嘛,你也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女人,你冷静一点,凭着所谓的女人直觉就认为浩天他跟以前不同,说他变心了,在外面又撞什么邪了,这……你都在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你我都是女人,我是他的生身母亲,母子连心,难道我这个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吗?难道还会有人假冒我的儿子不成,你是不是这段时间睡眠不好,疑神疑鬼的,我看是你撞邪了吧。好了,这事我晚一点会给你一个交代吧。”

沈凤霞本来是同情这个儿媳的,但儿媳胡言乱语,竟然说儿子又是变心了,又是撞邪了,作为一个母亲,哪有不护短的,到底是内外有别,儿子总比儿媳更贴心一层,当着我的面数说着我儿子的不是,这不是当面打我的脸吗,再说夫妻之间不和,谁对谁错还不知呢,于是心里未免对儿媳有些不满,脸一下子拉长了不少。

“妈,对不起,是我一时急不择言,我不是怪谁怨谁,只是觉得浩天这次回来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在外头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但他又好强,总把心事藏在心里,我担心……”夏茜脸上也是觉得有些发烫,没想到家婆平时做事这么开明,对她也像自家闺女一样疼爱万分,可一说到他儿子的不是,就像咬了她一口一样,脸色说变就变,这也太护短了吧。

“孩子啊,夫妻之间要多体谅,浩天这样是不对,可你也要反思反思自己,像你这次就不对,浩天欺负你,你可以过去跟我说,让我教育他嘛,哭闹、慌张、疑神疑鬼的,只会把事情弄复杂了,还会遭人笑话,其实,浩天这孩子这些年也不容易,一个人在人地两生、条件恶劣的岭西打拼,又没有后台和背景支持,咱们沈家又遇到些事情,前段时间他向沈家求助一笔资金临时救急,但沈家也帮不了,他是十分好强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开口求助,可见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沈家,唉,也不知他最后是怎样熬过来的,试想,他现在是一乡之长,有十多万村民,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老爷子又有点事要他帮忙处理,这孩子是重担在身啊,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我出来,寄居沈家,虽说不愁吃不愁穿,但从小就失去父爱,心里一定很苦,是我的错啊。夏茜啊,做妻子的哪个不受点气的,要大度一点,心胸放宽一点,眼界也要放长远一点,哪怕不能为丈夫分忧,也可以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理解他,爱护他嘛,古人说相夫教子,要做到这一点,女人就必须有过人的耐心,必须忍受无边的寂寞,必须牺牲很多很多的东西,好了,就这样吧,你看你刚才把思思吓到了。”沈凤霞苦口婆心地对儿媳说,又把思思拥到怀里安慰。

“嗯,妈,我知道了,是我不该疑神疑鬼,我错了,误会了浩天,我以后一定在背后支持浩天。”夏茜低头顺从地说,但她是有主见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没道理啊,我的直觉一贯很灵的,难道这次真是我多疑了,不过浩天在外头打拼确实不容易,又没有后台,关键时候连沈家也帮不了,或许他真的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不行,得找个机会我们再好好谈谈,如果他还爱我,一定会相信我,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凡事藏着掖着,这还是夫妻吗?李浩天,你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

婆媳俩又说到明儿回娘家的事,商量了一会,沈凤霞带着思思出院子里的地坪玩耍去了。而夏茜坐在梳妆台前胡思乱想了一阵,眼前总是闪现李浩天看着她那副充满愧疚无奈、爱怜疼惜而又带有几分浩然正气的陌生眼神,这绝对不是她熟悉的眼神,他的丈夫不可能用这样看她,他的丈夫虽然性格内向,甚至还有些愤世嫉俗,但很自信,还有些傲气,可在她面前,丈夫又像个孩子,意气用事,最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搭讪说话,每当知道她瞒着他去参加别人的聚会时,他总是很不高兴,有时吃起醋来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丈夫很爱她也很怕她,决不会用那种带着浩然正气的眼神看着她。难道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变化这么大,难道是这几年他在官场磨砺出的,他能这么出息固然是好的,可自己怎会觉得如此陌生。

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夏茜痛苦地拍了拍脑子,心神不宁地去准备明天回娘家的礼物。当她看到丈夫的旅行包时,她好奇心一起,做贼一样关上门,快速打开包小心地翻看着,突然,一堆熟悉的物事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