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在堕落的尘世游离,带着碧瑶的残魂,再也没有受到音宇的追击,仿似是突然了无音讯一般,又好像是我已经死了一般,没人在谈及那个天朝煞星的我,所有人都像是被遗忘了关于我的记忆,没人在说“炫王子”。
对此我很意外,我不过才离宫1个月,怎么就会被世人遗忘?我曾试着问一个陌生的行人,你知道炫王子么?就是那个王朝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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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他说,什么炫王子啊?王朝只有一个王子,他叫舞音宇,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新王了。
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我还在做梦,或者说,其实我一直呆在自己的梦里。但是我看见了胸前挂着的骨灰盒,我知道,我没有做梦。我真的被人遗忘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才开始转动…
阳光刺破了层层不清的迷雾,一大清早我便被一阵玄鸟叫声吵醒,醒来的我却突然发现,胸前没有了碧瑶的影子,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所有人不过是自己虚构的,但是明明却能感受到真实的痛,我坚信自己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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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这是你的东西么?银铃般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顶有个梁上君子,手中把玩的正是碧瑶的骨灰盒。
我不容许再有人如此对待碧瑶,抬手,食指与无名字交叉,剥离术,夺。看到盒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胸前,再次恢复之前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的幻术没有退步。抬头怒视着这小贼。
她却惊异的大叫道,你是幻术师?看到我点头了,她从梁上跳了下来,这让我很诧异,要知道这么高的梁,如果不施以幻术协调,几乎会导致身体受伤,而这个少女跳下来,没有施以任何幻术,却毫发无损。
你真的是幻术师?少女带着质疑的眼神围着我不停的打量着,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如此年纪便学会了幻术一般。
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知道么?我冷冷的说,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少女的手,而她手上再次出现了原本应该在我胸前挂着的碧瑶。
哇…呆子,疼啊!松开你的手…
我无法容忍这个女贼如此放肆,竟然还再打碧瑶的主意,手不由得越来越大力。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愚蠢的小偷。
做了什么,我又没看,再说不就是一盒白灰吗!老娘还不稀罕呢!女贼一边试图脱离我的手,一边试图狡辩。
白灰,呵呵…那我便让你做一盒白灰。四周的火元素开始疯狂的聚集,慢慢的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不已。
我认错啦!你快放开我啊!女贼急了,她再笨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少年动了真怒了,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我没有理会,或者说自从碧瑶死后,我没有了心一般,火元素依然还在聚集着,女贼开始冒出香汗。
放开我。女贼突然无比凝重的看着我,口中一字一字的狠狠说道,我最后说次,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我突然就笑了,就像有人把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当着我的面做了一次真人示范一般,我说,你认为你一个女贼能杀死我这个幻术师么?
她嫣然一笑,藐视的看了看四周涌动的火元素,她嘴角微翘,说,哼,你难道认为这种小幻术也能杀了我吗?
我默默的看着,我根本没打算杀掉眼前这个女贼,心麻木了但是我的感情还在,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女贼的狂妄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女贼似乎和刚才有了点不同,我说,没错,这是小幻术,你想领略真正的幻术之威么?我可以成全你。
在女贼的注视下,我松开了她的手,我并不担心她跑掉,因为她被我施下了禁锢术。我微卷右手食指,左手无名字快速的在额前交叉凝固,闭上眼感应着星辰的力量与气息,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到星辰在转动,猛然睁开眼,星陨落之术。
女贼,终于变色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站定,眼中依然还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以及惊异。
你是王室的人?她说,皓齿死死的咬住诱人的红唇。
为什么这么认为?我散去了幻术,静静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这个幻术透露了什么。
她说,你以为我是一个没有见识的江湖混混吗?哼,星陨落之术明明就是王室传承的毁灭之术,你既然会这禁术,很明显就是王室成员,难道…说到这儿,她瞳孔一阵收缩,脸色有些发白,最后才说,难道你是王朝煞星,舞音炫,炫王子么?
呵呵…王朝煞星么?很久都没听见有人这么说了。
我说,你为什么没有失去关于我的印记?
她诧异的瞧了瞧我,随即大惊失色道,你真的是炫王子?哦,我的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倒霉?心突然被降到谷底,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都这么想,我究竟为何要被你们遗弃,被世界遗弃?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被世人遗忘了?
她愣了,随即说道,炫王子,你没事吧!没有谁把你遗忘啊。
没有谁把我遗忘么?我头突然有点疼,我究竟怎么了?是做了一场梦、还是…我疯了。
我不容她反抗,拉着她跑到了大街上,拉住了一个少年问道,你知道炫王子这个人么?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鄙夷道,哦,就是那个煞星啊!哼,整个天下谁人不知啊!
我真的懵了,难道真的是我做了一场梦么?
瞧着熙熙攘攘的百姓、我突然感觉这一切离我好远、好远…遥不可及一般,很久没感觉到的恐惧、孤独再次深深的笼罩住了我的残躯。
怎么了?谁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炫王子,没事吧!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我感觉到温暖的气息,黑暗瞬间离开了我的空间。我抬头看了看她,默不作声。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是妖怜,王子。
妖怜?我懵住了,身为皇子的我自然知道这名字代表了什么,常年的官府通缉榜单总是一个名叫妖怜的女贼占据榜首,却迟迟未能归案!被皇室密宗封卷为机密,为何为机密却不是我这个被遗弃的王子所知道了,只知道无数的幻术高手都未能成功抓获她,由此可以得知,她不是一般的飞贼。
怎么了?呵呵…难道炫王子想抓了我然后回到宫中,拿到重新属于自己的位置么?她嘲弄般的扭了扭腰肢,说不出的诱惑。
把你那不入流的诱惑幻术收起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下一刻出现在哪里!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了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她冷哼一声,却不在扭动蜂腰,只是柔柔的看着我,“炫王子,逃离深宫为何呢?”
为何要告诉你一个被追缉的江湖小偷呢?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这般问我呢?不带一丝色彩,我转身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妖怜,那深邃如湖底的眼睛闪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唷!炫王子,您又有何资格这般问我呢?我这个江湖小偷可是让偌大的幻世王朝无法捕获呢,而炫王子口中所讲的,被追缉的小偷?呵呵…她眼波轻扫,更显得妩媚动人,低声喃喃道,难道,炫王子就不是被追缉的么?前几日不还在被玄衣兵追杀呢!这不过方才几日,炫王子便忘记了么?记忆力如此之差,令奴家匪夷所思啊!
漠然不答,心里却隐隐作痛!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好好的瞧瞧究竟是什么样子。妖怜似乎是有意的折磨一般,还在继续说着,例如关于哥哥的一切。
玄衣兵是音宇的贴身部队,这无疑是宣告他真的要杀我。
远远的望着纷飞迷离的青丝殒,错落有致、零落有位的亭台阁楼远远的看见了少数的黑点,甚至看见了国都里的圣山——幻尘。
耳边开始悠悠的荡起儿时母后唱过的歌谣:
“望不穿、唱不断、青丝岸边小雪泛滥
泪朦胧、流不干、樱花落地为哪般
幻尘山下罪千层
若不离王朝盛世一杯情
穿破锦丝甲、舞断琉璃剑
幻尘、幻尘、梦里尧是幻世臣”
我曾记得音宇说过,这首歌谣名字是《墓葬》。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破败的村落、直到走到了雪国的边境!却遇见了一个女人,她叫绮墨,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妖怜说,她爱钱如命却可以清白于世。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对着我,站在阳光之下,耀眼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晃眼间,这一切与梦境多么符合,她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轻声说道,“炫王子金体圣安。”微微一倾手,我这才从幻觉中惊醒过来,心下说不出的震惊,眼前的女人拥有颠倒众生的容颜,刹那间的笑容却让天地蓦然失色,身后恍惚间闪过了无数的色彩与绚丽夺目的景色,她踏着云朵慢慢的朝着我走来,遥不可及的声音却字字在耳旁荡漾,“王,欢迎你的荣归。”
“啪!”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妖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女人手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钱袋,紫金色的花纹似乎很是熟悉,徒然心中一震,下意识的伸手去探自己的腰际,果然,没了钱袋。
这女人何时夺去的?还能在离开的瞬间给自己一个耳光,幻术力量如此出众么?难怪以这般容颜竟可以守住玉身。
没容得我在这里沉迷多久,音宇似乎又记得他还有一个绊脚石,派出了大量的追兵前来缉拿我回去祭天。
你打算怎么救下你的王呢?
我是听见妖怜这样问绮墨的,说这话之时,妖怜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眼中似乎还有点挑衅存在、似乎在翘首期盼着绮墨失态后的可笑表情一般。
我肯定,妖怜是个幸灾乐祸或者说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乱臣贼子。前提是、她能做官的话!
但是…一个叛逃在外的重犯可能会做官么?
女人之间的生活,原本就是这般勾心斗角。
绮墨微微一笑,纱窗外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映射在诱人的红唇上,平添了一份金色的庄重。
有句话不知道妖怜小姐有没有听过呢?
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
在妖怜的惊叹声中,音宇的青衣卫大败而回,其实连我也不曾看清楚那个看似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只记得青衣卫离开的时候,浑身都带着伤口。
她还是那般站在璀璨的阳光之下,轻声的说,王,您受惊了。却又在我迷惘的那一刹那,芊芊肉手再次印上我的脸庞,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五指红印。
呵呵…若是我要取炫王子的性命,只怕炫王子早已经和那丑陋的阎王爷聊了不少天了。
你很嚣张。我淡淡的说,瞥眼之间看到妖怜目光带着重重夹杂的杀意瞧着绮墨的背影,绮墨却似乎对此丝毫不知,依然自顾自的傲视着我。
我嚣张,但是我有嚣张的资本。她是这么回答我的,我只想说,这女人幻术不仅强大的离谱就连胆子也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几日之后,妖怜失踪了!绮墨也莫名其妙的被谁重伤了,脸色苍白的如白纸,身体不停的颤抖,却依然还是那高傲的品性,这让我有点想笑的冲动。
她说,我们遇袭了,妖怜死了,我也被神秘人重伤了,所以,我们要逃。
我心里却总是放不下,这看起来很蹊跷很诡异,能一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下,打败青衣卫,这需要何等的幻术能力,单凭这一点绝对可以是雪国的顶尖人物。
妖怜虽然不及绮墨,但是单单论其能从雪国众多能人异士的搜捕下从容逃匿在外这么久,恐怕幻术力量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就她们两人合手都一死一伤,这绝非说说而已。
那如果这人对我是敌意,那取我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为何要等到此时方才动手。
虽然抱着层层疑虑,我还是听从了绮墨的建议,背着绮墨纤弱的身体,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令我诧异的是,绮墨的身体很轻,轻的就像是背着空气一般,若非肌肤相碰,我绝对不会觉得自己背上背有一个人。
为什么你这么轻?
因为我死过,所以知道死亡的可怕。绮墨是这么回答的,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大概也猜到她此时必然是失落和伤感。我不知道绮墨究竟发生过什么,想必是一段令人同情的过去。
我第一次摒弃了王子的尊贵身体,开始背负着下贱子民的绮墨开始了逃亡,碧瑶的骨灰依然悬挂在我的颈间,只是再也瞧不见那个女人,那个亵渎过碧瑶灵魂的女人。
“绮墨,能告诉我,那个神秘人的特征么?”我问。
绮墨皱眉思索了一番,答道,瞧不清,那人用迷衣包裹了全身,根本无从看清,只知道他善用幻魅之术。
幻魅之术?我皱眉在脑海中思索,能用这等次级幻术而杀掉妖怜,并且重伤绮墨的人。却迟迟没有答案,映像中,似乎并没有认识的人会此等幻术。
只是看着绮墨惨然一笑,第一次,她没有对我动手动脚。恍然之间,觉得失去了什么,永远也找不回来了一般。
经过长久的逃亡颠簸,我们最终还是被迫停下来休息,调节体能。而此时,我们已经站在了雪国的边界,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踏入了异国乡土。
绮墨勉力站在亭台之巅,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国大地,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哭喊,听不清在哭喊着什么,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不由得为她难受。
他背叛了她。绮墨后来是这么告诉我的。
第三回墓葬
我叫绮墨,一个自小便被亲人所摒弃的孤儿,原本有着和谐美满的家庭!只记得,家很温暖,有一个爱我如同爱着世界的哥哥。
那一年,炫王子降生了!却为整个雪国带来了无以复加的苦痛…我的哥哥被强行征兵进入雪国长征军队伍,作为平乱的先锋部队。
那一年,整个雪国满是杀戮,没人记得那一场战争死了谁,他只是一个小兵,却是我心中永远不曾覆灭的将军。
哥哥曾说,他要做将军,做这雪国最大的将军。
瞬间便被如同怪兽般的黑暗吞没,我的世界没了!那个曾经笑着高唱着自己未来是将军的小兵,就那么牺牲在了沙场之上。
他弱小到未曾立下任何让人值得夸耀的战功,但是在我心中,哥哥已经获得了一个最大的功劳,却也是最大的嘲讽,“绮墨,炫王子不是煞星,是救星。”
年幼的我,不知道哥哥为何如此说,那时候的世人早已经将那炫王子恨死在了心底,他是煞星。谁都这么说。
第一眼见到炫王子,他已然逃亡的厉害,与一个女贼四处逃匿,我终于得知了哥哥那句话的意思。
若是炫王子不出,又怎能看清世人虚伪脸孔?
炫王子、我心中的王便在此刻定下了。
。。。。。。
我与绮墨逃进了边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