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歆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显然很感兴趣。
“爷爷先前来把脉的时候,发现您的卦象不一般,又怕意外特意回去查询了一番,前些日子才算确定。这不,就派我过来送消息了。”
“可是有什么问题?”谛歆坐起了身子,神情有些紧张。
“不不,都说了是喜讯。我爷爷说,您这一胎,怀的可是难见的双生子!”
“什么?双生子?”谛歆几乎是大叫起来,表情由担忧变得激动欣喜。
谛歆慢慢反应过来,柔和了表情道:
“我说呢,怎么这么闹腾。”谛歆抚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皮,神情终于变得慈爱,像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一样。又问:
“可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是对龙凤胎才好。”
“这可说不准,不过,大抵是对双生子,要么都是男孩,要么全是女孩。”卫无修笑着说,不过,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这一胎阳气旺得很,十有八九都是小子。
“不能是龙凤胎啊。”谛歆娇软的嗓音带着些许遗憾,要是龙凤胎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女儿穿最漂亮的新衣服,让另一个小子和滅炎去玩去。
谛歆这样想着,突然,脑海中又冒出了这段时间刺耳的声音——
“滅炎他根本就不爱你!他会夺走你的孩子!”
谛歆原本疏散放松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丝丝细汗,有些晃神,对着卫无修说:
“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好吗?”见卫无修露出些疑惑的神色,谛歆在后面接着补充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啊,这当然是您说了算。”卫无修又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拱了拱手后,也不等谛歆同意,便挥手离去,好不潇洒自若!
谛歆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发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很久,很久,眼睛有些干涩,泪腺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要来滋润这干涩的眼。
谛歆坐在软垫上,直到嗅到了药的味道,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笑着说道:
“去了那么久,就只端来一碗难闻的汤药!”微微有些埋怨的口吻,很好的掩盖了哭过之后嗓子的沙哑。
滅炎仔细端着刚熬好的药,放在一边,没有注意到谛歆又一次拭泪的动作,等他转过身来,谛歆已看不出丝毫异常。
“药还是要喝的,但我专门取了蜜饯和一些点心,喝完药可以吃一些。”温和的嗓音让人丝毫看不出这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神,只剩下了满腔的柔情与爱意。
滅炎在床边坐下,端了白玉的药碗,细细吹凉后才喂到谛歆的嘴边。
“慢点,张口——”
滅炎一边喂,一边问道:
“刚才那小子说了些什么?没对你不尊敬吧?”卫无修这人滅炎是再清楚不过,一件小事能说成大事,一件大事能说成天大的事儿,这个月都不知道跑了几趟了,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他看来,卫无修就是专门来打扰他和爱妻的幸福生活的!
谛歆看到滅炎的神情,便能把他此刻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她虽然修为不如滅炎,不能随心所欲听到他的心声,但稍微付出点代价,还是可以的。
“没事,只与我聊了几句闲话。阿炎,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吗?”谛歆问道,脸上全是怀念与爱恋的心情,似乎想和爱人回忆一番他们的恋爱历程。
“自然是记得的。”滅炎稍微勾起了嘴角,柔和道:“那时候你突然就闯进了我的怀里,我心道:‘哪里来的这样可爱的神兽。’果不其然,我的歆儿果然是最可爱的。”遇上真心相爱的人,再傻的人也会变成恋爱高手,情话什么的出口就是。
谛歆动用了最高的法术,听见了此时他的心声,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那个坏人在梦中说的肯定是假的,阿炎才不会骗她呢。
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呵,当然记得。你可是天地间第一只谛听,自然得好好玩玩儿。”熟悉的声音,谛歆听在耳里却感到无比陌生,可她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滅炎此时的想法。
谛歆突然感觉到浑身寒冷,迫不急待的想找出证据来证明这句话是假的,她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又问道:
“那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尽管谛歆尽力维持着平静,但细听还是能感受到那声音略有些发颤。
滅炎以为是药太苦了,又取了一块蜜饯放在谛歆的嘴里,这才答话:
“都好,我都喜欢。”滅炎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手上依然稳稳的把药喂向谛歆。
白玉的勺子乘着褐色的汤药,一丝药香吸入鼻中,谛歆几乎是本能的张开嘴,脑海里却回荡着刚才所听到的声音——
“男女都无所谓,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了?阿炎他是什么意思?谛歆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东西,可惜没有一个是她想承认的。
“阿……往日叫惯了的名字此时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她几乎是自虐般的问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滅炎笑了笑,原来刚才那么紧张是担心这个吗?他严肃了表情,原本柔和的语气此刻变得万分正经:
“你是神兽,也是我的妻。”
“我是说——我的能力。”谛歆提醒道,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伤的她体无完肤。
“能力?你有什么能力?你是指撒娇、卖萌,还是指耍赖?那的确没有人能比得过你。”滅炎调笑的口吻,想冲淡爱妻此时紧张的心情,可惜谛歆完全没有感受到。
谛歆听不到此时他的想法,或许是灵力耗费太多了,谛歆感觉到手脚冰凉,但是她硬撑着没有让滅炎看出异常。
“我——”
看着爱妻都快急哭了,滅炎终于不在玩笑,认真的回答: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那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谛歆连忙追问道,十分想确定这个答案。
“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之后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之后那么多巧合,自然能够猜出点什么。再说哪有神兽什么都不会的呀,你伪装的太失败了。”滅炎摇摇头,笑道:
“不过,很可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滅炎的面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这笑不再是微勾唇角,而是满怀喜悦与爱意的心情,显得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