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二人回到家时,董永的父母和奶奶已经睡下。
年轻人聚会,总免不了喝酒。
不过卫昭从未碰过酒,第一次喝,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基本没有喝。
董永喝了不少,走路飘飘然,被卫昭扶着走回来。
两人回到房间,董永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卫昭拿起他的手机,想给周圣打电话。
考虑到时间有点晚,他还是选择发了条短信。
“周叔,我明天就可以走了。”
手机还没放下,他收到回信。
“好,明天早晨你来找我。”
周圣没有说几点,卫昭也没多问。
远阳县没有火车站,更没有高铁和机场。
要去管萦市,只能坐大巴车。
通往管萦的大巴车车从早到晚都有,不需要刻意赶时间。
看董永横躺在床上,卫昭道:“董永,你睡吧,我收拾东西去了。”
董永“呼”一下爬了起来。
“卫昭,你是不是又要睡沙发?”
“嗯,我在床上睡不着。”
他也是昨晚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很不习惯,根本睡不着。
睡了六年沙发,短时间很难适应床。
“睡沙发就沙发吧,我想问你件事。”
看着董永认真的神色,卫昭疑惑道:“你这幅表情,什么事?”
“你觉得我球踢得咋样?”
卫昭一愣,因为他发现没法回答董永的问题。
董永踢球时,一直担任中后卫的角色。
他身高一米八往上,块头又大,是当中卫的好材料。
只是要问球技如何,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见卫昭愣神,董永沮丧道:“是不是很差?”
“说实话,我没法评价。”
“为什么?”
“咱几个一起踢球,在二中很强,但也没有遇见过像样的对手。至于遇见强队,你跟王闯他们在体育场应该所有感受。”
“果然还是差。”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也想去踢球。”
“去哪……去九中?”
“不然你以为呢?”
卫昭盯着董永,不知道他喝多了说胡话,还是真的想去九中。
片刻,他看懂了董永的眼神。
他真的想去九中。
经常和卫昭踢球的几人,要说喜欢足球,那是真的喜欢,不然也不会和卫昭走到一起。
董永水平如何,从周圣的态度便可窥探一二。
他只看重卫昭,对其他人只字不提。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董永忽然说道。
“什么想法?”
“我要问问周圣,我能不能去九中。”
卫昭很惊讶,“你喝多了?”
“是有点儿多,不过酒壮怂人胆,我其实早就想跟他说了,就是不敢。”
话说完,不给卫昭反应时间,他起身一把拿过卫昭捏在手里地手机。
卫昭没有阻止。
董永电话打通了,周圣还没睡。
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将诉求讲了出来。
电话听筒声音很小,卫昭歪着脖子也听不见周圣说什么。
他想凑近,董永立马往一旁躲开。
卫昭放弃了。
大概一分钟,董永挂了电话。
除了一开始说明打电话的意图,其他一句话也没见他多说。
“怎么样?”
“他不同意。”董永回答的很干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卫昭想了很多事。
董永要是能去九中最好不过。
只是他也明白,周圣不会以特长生将董永招进去。
目前来说,自己对周圣影响力有限,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照顾董永。
最终,董永的希望破灭。
带着一肚子郁闷,他重新躺在床上。
“睡觉睡觉,你别偷跑,明天等我送你。”
“没问题。”
卫昭回到沙发睡觉,一夜无话。
......
......
董永父母起床时间比卫昭料想的还早,因为他醒来时,主卧房门大开,里面没有人。
做餐饮行业果然辛苦,尤其是卖早餐。
一番感慨后,他迅速洗漱收拾东西。
等董永起床时,卫昭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一看他的架势,董永知道今天的早餐要泡汤。
他迅速洗了个脸,两人一块儿出门。
周圣在宾馆下等着卫昭。
董永看到周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周叔,昨晚我喝多了,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周圣呵呵笑道:“没事,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很正常。你跟卫昭踢球多年,又是好朋友,我能理解。”
“跟他没关系,我……我其实就是想去踢球,见识见识正规联赛。”
“如果正想见识正规比赛,留在远阳县也有机会。”
董永无语道:“周叔,别骗我,这破地方踢球的人都没几个,哪来的联赛。”
“没有骗你,有个小道消息,今年新学期,会有全省高中联赛。全省所有高中都有资格参加。”
卫昭和董永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真的?”
“可能性超过九成。”
董永两眼瞪大看着卫昭,神色激动。
无数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他说不出话来。
卫昭当然知道董永在想什么。
“如果真有联赛,是你们的机会,好好踢,我在管萦市等你们。”
“操,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是告诉王闯他们。”
董永一刻也不想等,掏出手机就给王闯打电话。
这时周圣道:“卫昭,我们走吧。”
“嗯。”
趁着董永的兴奋劲,卫昭阻止他送自己去车站。
路上,卫昭问道:“周叔,你说的联赛是真的吗?还是安慰董永?”
“确有此事,我有个朋友就是联赛负责人之一。”
“那就好。”
周圣道:“你想在比赛中遇见你的小伙伴?”
“当然了。”
“难度不小啊,我们省少说也有千所高中,最终能杀入省决赛的队伍只有三十二支。要知道,光是体育传统强校,就不止三十二支。”
不等卫昭说话,周圣继续道:“别说董永,以九中上个学期的表现,百分之百进不了三十二强。”
“我一定会杀入省决赛。”
“你有信心最好,但足球终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希望我这个暑假能有所收获吧,我比你更想打进省决赛。”
两人一路聊着足球,很快到了汽车站。
卫昭坐在大巴车靠窗的位置,看着沿途的风景。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远阳县。
窗外远离的景色,就像是在向过去告别。
过去的经历,被他挂上了锁。
管萦市,全新的生活在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