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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预感


“天已经黑了,谢泉,你可以出来吗?我在外面那棵大树下等你!”

谢泉?很熟悉的名字。自从姐姐去世以后,似乎没有人提起过她,娱乐圈中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哦,有段时间,他很想见见谢泉,因为他听姐姐说,谢泉的性格有些孤僻,就是在剧组排戏时,也不太与人交流。“谢泉看起来年轻,其实年龄满大的,剧组里好多女工作人员都找她要保养秘方。”

一想起过世的姐姐,银隽心里不由得一痛。

“谁那么无聊打这种骚扰电话!”

这明显是白婷婷的声音,他心里又一惊,随后,有听见了沈书彦的声音:“没有声音吗?”

“不是啦,是一大堆杂音。”

这不是白婷婷接到电话的那天吗?回想起来已经过了许久,可仍是那么记忆犹新,只不过,她已不在人世。

“在那时根本没有人打电话给她!”

绿冥的声音?一看,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仍是那身黑风衣,不过她的头发却与平常的不同,是披肩的、飘逸的长发,有风吹过,一些随风飘动,一些则打成卷儿落在肩头。

银隽这才突然觉得那冷冰冰的绿冥竟如此漂亮,宛然一气质无人能比的美女,只是她仍是那么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半晌,她又开始说话了:“我怀疑这是一股围着你怨念,非夺你命不可……”正当她话音落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他们之间,一只手飞快地穿透了绿冥的胸膛,就如插入木屑一样,随后,白影又厉声尖叫地消失了,凄厉的叫声。

他再看绿冥,黑风衣上看不清血流的痕迹,但最终掩不住滴到地上的印迹,她终于倒下,倒在银隽的臂弯里。

银隽看的见,自己白色的衣服已经被她身上的血染红了。只见绿冥伸出一只手,抖颤的握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你的死期……已经……过了……”

就在这时,他觉得臂弯猛地一沉,她握住他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垂到了地上。“绿冥?”

他看见她的双眼慢慢合上了,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泪水涌出了眼眶,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双手紧紧的抱住已经无知觉的绿冥,不禁发出一声大叫:——

“绿——冥——!”

一刹那,他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突然觉得浑身一痛,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摔在地板上。

这儿怎么是自己的寝室,自己似乎正从床上摔下来,身上还盖着被子。“不对啊,我明明在教室里。”

“你醒了?”

他的神经不由得一振,抬头往对面床上望去:“绿冥?”

床边坐的正是绿冥,丝毫不改以前的造型,她坐在挂着白蚊帐的床边,仍是一身黑风衣,黑白相间,煞是明显。她说那句话时,同样也是那张不改的脸。

但银隽却不自觉的想到了梦中绿冥死去的样子,顿时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觉得一阵冷,裹紧了被子回到自己床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绿冥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床边,让他睡下。“你的朋友沈书彦来找我,问起了那段录音,他说你正在到处找关于里面那首歌的资料。”

听见她这么说,银隽突然有种撑起身来的感觉,但有觉得晕呼呼的,使不上劲。绿冥伸出手让他睡下,坐在他的床边:“别乱动,你在发烧。沈书彦帮你买药去了。”

“我……”银隽还是躺着。绿冥将一张浸湿的毛巾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再递给他一只体温计。他疲倦地闭上眼睛,觉得床边坐的似乎不是不熟悉的绿冥,而是姐姐银荧,好像姐姐又回来了,而且就在他身边。

“你根本不用大费精力去找那首歌,因为你找不到它。”

“为什么?”银隽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找不到。

绿冥缓缓站起身来,说:“那音乐好像是古筝弹的,但却像是古老的而且音效不好的古筝;那唱歌的女声,那种唱腔现在似乎只有唱戏才用,但她唱的又不是戏,明显是首歌,而且,无论是你还是我听来,似乎都不是一个唱戏的人随口唱的,不然她声音不会那么凄厉,她是完全投入了感情的,着首歌就像专为她当时的心情而写的。你仔细回忆一下,她唱的‘此情可待成追意,只是当时已惘然’。”

的确唱歌的人把这一句唱得特别悲,就像是经历亲身体验的人唱出来的一样,听得令人痛彻心扉。银隽张开了沉重的眼皮,问:“那么你为什么说我找不到它?”

“我觉得这首歌应该不是最近的歌,不然不会用那么古老的唱腔来唱。”绿冥再次回到之前坐的那张空床上坐下,“这一类型的曲风,写的十分古朴,现在唱这类歌的人也少,如果有,也不过就《几多愁》和《但愿人长久》几首而已,而且都十分出名。但这首歌却从来没有听人唱过,也许,它是一首与前两首同时代或更早的歌,现在已经失传了的歌。”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手机里?”银隽只觉得对她的话越来越不理解了。

“刚开始我也没有想通,”绿冥掠了一下额前卷曲的刘海,“况且那时并没有人给银荧打电话,这就让我觉得更奇怪了。但是,当我脑海里闪过‘怨念’这两个字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银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只见绿冥从衣袋中拿出一张剪报,上面报道的是白婷婷自杀的事,“这个人是你的同学吧,而且她还是你较喜欢的一个女孩吧,她为什么自杀,开始我并不清楚没,刚才沈书彦告诉了我你的发现,这才让我肯定了一件事: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你最亲的人,两个人都在一个月内无理由地去世。她们都是你身边的人,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个骚扰电话是种诅咒,听过它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死亡时间刚好是接电话的时间,地点也比较相近。本来我以为只是接电话会出事,但不料那警察也去跳地铁了,看来,这个怨念真正要瞄准的人是你,让你听见电话里的诅咒,然后莫名其妙的去死!”

“啊?”银隽再一次用尽全力撑起身来,“那干嘛不直接诅咒我?为什么要害我姐姐,害其他人?”

“因为那样你会更痛苦。”

绿冥一直说得很平缓,和她冷漠的外表十分相近。“先夺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让你痛不欲生,然后再让你死。这个算盘打得很精妙吧?如果我没估计错误,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我和书彦当中的一个了。”

这对银隽来说,是一个太恐怖的预言,他看见死去的人对他来讲已经太多,可现在,三个人似乎都在鬼门关旁,命悬一线,甚至,自己还是最终的目标。“究竟……谁是下这个诅咒的人?为什么要诅咒我?”

“这我正在查。”绿冥站起身来,仍平静地说,“既然怨念回出现在这个城市里,那肯定与这儿有关,这音乐又那么古老,我估计,肯定是民国时期残留下来的。尽管已经过了一百来年了,它仍怨气那么重,一定是恨的太深。书彦该回来了,我走了!”

“哎……”

门已经关上了,只听得见高跟鞋走动的声音。银隽还睡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绿冥的话已经把他的脑海缴成了一锅粥,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有一点东西最清楚:

“我怀疑这是一股围着你怨念,非夺你命不可……”

她刚才的话的确有这层意思!难道那个梦是预兆?难道绿冥真的会死?

“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他紧紧的抱住了头。

沈书彦在楼梯上遇见了下楼的绿冥。“走了?”他问。

“我把推测告诉了他。”

“你告诉他了?他怎么说?”

“可能他会害怕吧。”绿冥摆摆手,将手放进了衣袋,“医生怎么说的?”

“说他恐怕是在教室里睡着了,没关窗户,着了凉,烧退了就没事了。”沈书彦勉强笑了一下。

绿冥一向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愁云:“其实,我真的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言毕,她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只见她的风衣像鱼尾一样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