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李文文眼神黯淡了下去，低着头没再看我一眼。
“对不起。”李承濂没有转过身来，瘦弱的肩膀轻微抖动了一下。
“对不起。”自从他的几个兄弟或死或伤之后一直沉默着的李壮二突然出声。
“对不起。”只要没人受伤就存在感薄弱的李毛毛也声音嘶哑着说。
秦珂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小动物。
我终于意识到，他们没有人跟我开玩笑，所有人都是认真的，除了我。我开始思考自己这虚胖的死宅在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环境下生存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想都只能露出要死了的苦笑。
他们这样抱歉都要带我来这里，想必完成‘返陵’前带我出去是不可能了，秦珂也是从里到外散发着死就死吧的气息，自暴自弃一样。
如果真的只剩下我。
我已经慌了，表面上还机械地跟着李承濂的步伐，杵着两根已经失去知觉的腿，像在沼泽里被拖着。
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性格也不是迎难而上越挫越勇的类型，比起死在洞里，我更恐惧的是身边这些人一个一个消失，最后只剩下我。这样做着假设我感觉我开始幽闭恐惧了。这漆黑的地下，摇晃的昏黄的头灯，光线交叉着，一路跌跌撞撞，路口开阔了又变狭窄，我的呼吸终于还是粗重了起来，眼前也越来越亮。
我要昏过去了，我不能昏过去。
口腔和鼻腔里浓重的血腥气，没有大量地出血，但是就是这时不时地粘膜出血，也让我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快点想起来吧……秦舸，再不想起来，等我也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呢？”秦珂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眼神出奇的温柔和悲凉。
“我为你做到我能做的一切，失败了那么多次，眼睁睁看着一次又一次的鲜血和失败，我也累了。等你成功了，斩断了所有的世界线，让这些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再回头看这些牺牲，想必你也会觉得是值得的。”
“你是有责任的，忘记了也总有一天会想起来，而我希望，这一天就是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来不及，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
秦珂终于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或深或浅的笑意，她的神色萧索得如同秋风扫落叶，无奈，无助，也无动于衷。
我简直快要失去理智。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失去那些记忆让我连人格都变了吗。对这些该死的不切合实际的期望，我确实想大发脾气，让他们知道，我和他们以为的那个人根本不一样。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这一切都没有用。他们只是想让我成为那个人。
呵……现在变得这么冷静了吗，没用的事情就算是为了发泄情绪也不去做。想苦笑来着，但是心里知道，自己是太累了。身体素质差到一定境界，这样连续透支体力，我已经从身到心都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疲惫当中。我头昏脑胀地舔着嘴里残留的血腥气，感觉自己就像被打肿了脸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