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整个人都顿了一下，疑惑地转过头，我看着她脸上尴尬的表情不明所以：“怎么，不能吃吗？”
“有的可以吃……”林穆寒却好像和我考虑的问题很一致，听到我问犹豫着回道。
头上的熔岩不知道流淌了几万年，温度透过石壁让这里温暖异常。我舒心地伸了个懒腰：“这里挺不错的嘛，又暖和又有吃的。”
秦珂蹙眉，一脸头疼地转过身去：“别磨蹭。”
我耸耸肩，林穆寒递给我一朵拳头大的蘑菇，艰难地开口：“这个，可以。”
“谢谢。”我没想到他还给我找了一个出来，对林穆寒的印象瞬间好了几十个百分点。
我掀开圆圆的伞盖，这蘑菇的伞盖还未张开，很嫩，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这味儿，说难吃都是抬举。
“巽南，记录开一下，我不记得了。”七仔一路沉默，突然开口，“断口是在林子里等林穆寒的时候。”
李文文接过七仔的记录，给七仔演示密码。
七仔边走边看，在屏幕上滑动得很快，显然只是跳着看的。
“既然这么容易忘记为什么要一直改密码？”我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
“为了提高记忆力。”李文文挺尴尬地回答，“实话说我觉得没什么效果，但是这种加深记忆的方式在李家已经成惯例了，挺讽刺，时不时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努力记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忘记。”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七仔收了记录，淡淡道。
“你们很努力。”我叹了口气，“好像偏偏都是受挫折的人在奋力挣扎，一切平稳的人就什么都懒得做。”
“努力也没什么用，我们家的人永远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指挥。”李文文笑笑，“做不了决策，没有你们在的话就完蛋了。”
“我也是，没有珂姐抓着我的话就完蛋了。”莲姑转身，认真地说道，“说不定李承濂忘记我有病，还和我走得近，我一犯病就砍死他了。”
我这才注意到，莲姑一直在秦珂边上，离我们任何一个人距离都超过五步。
“我也是。”林穆寒突然接过话，却短短地一句过后眼神就回归茫然。
“他浑身的骨头都一直疼，很难集中注意力，你不要介意。”莲姑望着林穆寒的眼神忧郁了几分，“其实这孩子倒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累得多。”
我一直无法将他们当成老人，可是这时候，除了秦珂坚决的背影，其他人望着林穆寒的眼神都是那么沧桑，那么沉重，充满了垂暮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林穆寒感觉到我们的视线一样转过脸，迟疑了一下，才又恢复了他那呆呆的茫然的神情。
四周大大小小的菌类密密麻麻，向上攀爬的道路湿滑崎岖，头顶红得通透。“砰！”地一声轻响，不远的地方一朵三米高的蘑菇伞盖下飘散出了褐色的雾气，看起来像是孢子裂开了。
普通的蘑菇菌褶上着生的孢子成熟后都是自行掉落的，这个孢子却是裂开后散成了更多更小的孢子。
“楞什么！快走，小心别被孢子沾到身上了！”李文文急急把我一推，整个队伍的行进突然加快，从忧郁的气氛中迅速脱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