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直接从这里过去的话不用找沼泽里的钥匙吗？”我望着面前奔腾的江水问道。r
“我有啊。”秦珂扯出一根红绳,上面吊着一把三寸长的战国形制的刀形钱币,“这哪是什么钥匙啊,这是买路钱。”r
七仔一如既往地开始认真解释：“如今能拿到的磬折刀越来越少,之前在这边有一伙盗墓贼想运一些出境,被我们撞到了,就密封了沉了几枚进沼泽里。”r
“我这可是正经买来了。”秦珂手一扬抽回了绳子,顺手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为了这玩意儿从深山老林里爬出来还赶了飞机,不过好歹拿到手了。”r
我叹了口气,也开始和李壮一李壮二他们把行李往充气筏子上搬,想不到最终还要坐这玩意儿,这二十年的记忆里没坐过,有点小紧张。r
等真的坐上去开始漂流的时候,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摇晃地太过厉害,这个四处又都滑溜溜的我什么都抓不住。头晕目眩下终于忍不住趴在边上吐了起来。r
“秦舸以前不晕船的啊。”秦珂豪爽地大笑起来,似乎我晕船晕的快吐出胃来令她十分愉快,“我这弟弟终于像个小孩子样了,真可爱!”r
我黑着脸,李家的壮汉们尴尬地交换了下眼神,李文文反倒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r
这大概就是亲姐了。r
“来,小舸儿,喝点水再继续吐。”李文文揶揄着递给我一瓶水。r
我虚弱地接了过来：“李巽南,你的辈分来说应该叫我秦老太爷。”r
水花四溅,我上半身几乎全湿了,自从被拉上那列古怪的火车,我就有超过一多半时间处在湿身当中。早知此行五行缺水,应该早想点办法的。身上湿漉漉的,胃里还痉挛着泛着酸水。r
我脸色阴沉地在筏子的一角沉默着。r
月华如水,在这速度湍急的河流上如碎银铺地。不过一两个小时,缓缓沉了下去,东方发白的颜色异常好看,如月白的锦缎,和在城市里灰沉沉的凌晨完全不同,我很累,很想睡,却还挣扎着撑着眼皮想多看两眼。r
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r
我做了个梦,梦见在小学里,我还是个小学生,有人一直在追我,我很怕,用尽全力跑啊跑,跑上了楼顶。铁一般的夜幕里,看不清脸的人把我从楼顶推了下去。r
掉落下去的时候失重的恐惧无比清晰,然而等摔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才醒了过来。发现被李文文按着胸口,一只胳膊也被抓住了,我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怎么了？”r
“你醒了？坡度有点大而已。”他放开压着我的手,把我扶了起来。r
我叉着腿坐在这个逼仄的充气筏子上,被眼前的场景迷得说不出话来。宽阔的河道上洒满碎金,闪闪发光,仿佛流淌的是金子,天是纯粹的蓝,林子是纯粹的绿,连空气都是纯粹的透。整个世界仿佛是刚刚由创世神做出来的,崭新的世界。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