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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 决斗乱石岗


  李行自知上当,于是使出轻功回追,边疾行边想回路或许还有迹可循,他们引自己前来这边,说明从那小镇店里到这里的这个方向也就是西方都不是王家所在,那范围就少了好多,倒也好找。于是加快了步伐,向北方急奔而去。

  一路李行逮人就问向北向东的大道小道都有哪几条,有没有无人去过的荒地山川,问了好多人,李行边问边画地图,去推断王家人可能走过的路径。

  此时天上一轮满月已然升起,挂在荒原之上,周围浮游朵朵黑云。李行推断后认为王家人不可能走大道,得是哪人少往哪走,于是便选定了一处沿途都是小丘陵,并且没有牧民的荒地,他认为王家人从这走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提气便追。

  月光下王达和其余两人也是一路疾行,而他们走的路,正是刚刚李行推断出来的,王达虽然刀法出众,内功不凡,但论轻功,他和身形瘦小的李行是没法相比,王达身形敦实厚重,力如猛虎,体力充沛,这都是镖师的基本条件,为的是爆发冲突时体力好,既能抗住打击,又能招招爆发。李行却练得是极速之道,一切招式以气贯之,快、准、狠,就是他的武学宗旨,而他也把这三个字发挥至了极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王达见跟着的两人额头上都已近见了汗珠子,于是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刚停脚,手里的水壶还没有搭到嘴边,王达就见一条黑影拦在了去路的一块巨大的黑石之上。

  王达借着月色细看,来人正是小镇饭馆碰见的李行。

  李行问道:“几位牧民跑的可快啊?叫我一路好追,你们有如此功夫,为何还要做牧民呢?”

  王达见这人虽被甩掉,却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而且听说话的气息丝毫不乱,心道好内力,好轻功啊。于是也抱拳朗声说道:“如此不必多饶舌,在下王达,阁下何人?”

  李行听王达说话声音洪亮,气息稳而不乱,知道内功造化也是超凡,于是也抬手抱拳:“在下李行,受人所托,要取你命!”

  王达听得此言,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便说:“皇帝老儿真是费心了,竟然找了你这等高手来杀我,也罢,只是你可放得过我手下这二人,咱两单独解决?”

  李行说:“他们不是我要杀之人,自可离去!”

  王达便回头对两人示意,让两人赶紧走,两人此时却心系族长安危,王达便说:“我若今晚不能回去,你两传话王鄢,让他接任族长,务必保护族人周全!”

  两人听有了命令,便只能执行,向族长王达行了礼,便回头急奔而去。王家人的执行力,可以与他们家的武功相提并论,如果没有团结力,没有执行力,那么再大的组织也会溃散。

  王达等两人走远了才说:“那么请亮招吧!”

  李行说:“你不必担心,我从不杀目标之外的人,大可放心。”说着,便蹿身向前,手腕连续抖动,甩出三只毒镖,一只飞向王达面门,一只飞向王达身后,一只飞向身侧,另一只手已经抖出一把青色的短剑。这是预判能力过人的招式,三只毒镖,封住了王达能活动的所有范围,让你一只都躲不开,就算你躲开,躲完飞镖后你身体已经无法再反应,另一只手的短剑也能让你无处遁形。王达却也不躲,反而冲向毒镖,同时一把抽出朴刀,抽刀出刀转瞬之间完成,一刀弹开了三只毒镖。这是高手最熟知不过的规律,越是攻击范围长的兵器,无论是长矛长棍,还是流星飞镖之流,越远离使用者,攻击力范围越大,越靠近使用者,攻击范围越小越好克制。

  一刀弹开飞镖的同时,王达的刀已变作攻势,顺着刚刚向前冲的势头,瞬间就来到了李行面前,刀从上劈下。李行没想到王达反应速度以及攻击速度如此之快,来不及反应便抽身往旁边闪去,王达一刀落空,便收了力道,身子一转,竖劈之势化横斩,横刀就向刚躲避的李行斩了过去。李行见刚刚的攻势才躲过,后继杀招已然到了身前,于是贯气一跃,一个后空翻,立时就向后跃了四五个身位,王达见再斩不着,于是发力,使得横斩的刀抡圆,脚下大跨步,身体随着刀转了一圈,两个跨步就到了李行刚落地的地方。李行刚落身,就见王达再次斩来,心中暗自佩服,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人迄今为止还真没有,心念之间再次纵身,这次他没往身后蹿,而是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动作越过王达头顶,越过之时身体同时在旋转,旋转之时,随着身体转动,手腕中抖出一枚毒镖,射向王达后脑勺。这么近的距离,饶是你三头六臂,也该无法躲避,可王达见李行蹿身之时脚下交叉的步伐,就知李行要旋转甩镖。

  这就是高手的预判与直觉,于是顺横斩之势收刀向脑后,以刀面迎住毒镖,只听“”一声,毒镖就被弹往别处。王达顺势转身后撤一步,以刀横面前,身子侧马步微蹲备战。此时觉得右手虎口有点发麻,心叫:“好力道!”

  李行也是一击不中,也顺着身子旋转之势,落地后撤一步,右手反握短剑,护与脖颈,身子下沉,脚尖点地,做下次出击之势。

  高手的备战姿势,一般都是含胸区背双腿发弓。如果把身体比作弹簧,那么这个备战姿势就像是压缩到恰到好处的弹簧,随时都能爆发。

  二人心中互相赞叹,却不在嘴上发声,战斗之时,不讲话是一条守气之策,内功和呼吸那是息息相关,谈话能打破憋住的一口气,只在发力时沉喝一声泄气,这就像涡轮增压的泄气阀,不出气自己也是会爆的,当然讲话也会泄气,毕竟死于话多的人多了去了。

  两人的第一回合,虽看互相都没有占到便宜,但实则是王达占了上风,李行先行发难,而王达后发先至,变被动为主动,这一来,高低立现,虽说李行后一招也是攻击,但也有点勉强之意,而王达的化解毒镖的招式却是在攻击招式后随势而转,用游刃有余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此时两人各自横了兵刃对峙,都在互相找破绽,高手的对决,招式都是最平凡的招式,就看你怎么使用了。而且高手都不会轻易出招,都是看好破绽,在瞬间爆发,直取性命。

  此时两人互相观察,李行发现这王达在疾跑一下午的状态下,又在刚刚经历一番搏斗,气息竟然沉着不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破绽心道:“不妙啊,此人内功深厚,刀法刚猛,又灵活多变,招式之间气不外泄,发力得心应手,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王达心中却生了疑问:“此人招式虽说狠毒,轻功又如此厉害,但看他出招,仿佛除了飞镖就再无伎俩,可是他手中的短剑又是作何用处呢?还是小心为妙,刺客多使诈,不可不防。”

  两人在乱石纵横的小山岗上相互对峙,此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忽然一阵扑腾腾的声音,一只乌鸦就落在了王达横着的刀尖上面。正好就挡住了王达的视线。李行见此情景突然发难,一串毒镖就激射出去。王达听得破风之声,自知不好,于是施展腾挪身法,同时以刀直挡飞来的毒镖,视线虽然受阻,但借着飞镖破风之声,王达已经知道了毒镖射来的位置,便随着身子的旋转,以刀面迎接飞来的几只毒镖。

  李行知道王达随手能接得住这几枚飞镖,这只是幌子,他的目的是冲至王达身旁的石块,借力急转向,迅速移动至王达身后,用飞镖封住王达走位,并在极短的距离从王达身后用短剑刺杀。

  王达虽知这几只毒镖是幌子,但是他因为刚刚一瞬间没有看清李行走向,便不知李行下一步会如何出招。

  李行在掷出毒镖的同时已经蹿身至王达身旁的石块,然后迅速借力改变方向,同时又疾甩出几枚飞镖,转瞬之间已来到了王达身后,同时手里的飞镖没有停,又疾射出几枚。王达知道不妙,但此时身前身后都是飞镖,已经无处可躲,于是以刀护面,弹开了扑向面门的飞镖,但飞向胸膛的飞镖却以无力去挡,就听噗噗几声,数枚毒镖霎时就没入了王达胸膛,而最为致命的短剑背刺,此时也接踵而至,端端的插入了王达背脊。

  眼看所有攻击都已经中了目标要害,但此时李行的脸上却露出惊慌的神色。迅速拔出短剑,弹身后退,再次以短剑护面,做备战姿态,望着王达。

  王达忽的浑身一震,没入胸膛的飞镖尽数被弹了出去。

  李行就问:“这是天蚕宝衣?”王达笑道:“正是,若非此衣,我这下可真的是要完了!”说话间也再次做好了备战姿势。

  李行眉头微皱,这天蚕宝衣只是听人说过,却从未见过,相传天蚕宝衣遇刚则刚,遇柔则柔,是护体的无上宝物,却没想到竟在此时此地遇见。

  王达又说:“兄弟真是好身手,接下来,咱们一招定胜负,准备好了吗?”

  李行淡然一笑,说:“我身上已经没了飞镖,接下来就是短兵相见了,不知是你的天蚕宝衣厉害,还是我的剑‘寐’厉害?”说话间,就见李行手摸剑首镶嵌的漆黑的宝石,同时这剑就起了变化,剑身突然间就好像被一层黑色的雾气所覆盖,朦朦胧胧,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诡异无比,与此同时,李行短剑一挥,只见地上散落的毒镖瞬间就像是活了一样,都离开地面,瞬间向李行的短剑飞去。

  王达大呼不好,忙闪身躲闪,原来此时王达身后散落的毒镖更多,瞬间飞向面前的短剑,如不躲闪,瞬间会被贯穿。即使天蚕宝衣护着胸膛,但是腿部却是没有防护的,如果被毒镖刺中,只要擦的见血,那不多时便会毙命。王达闪身躲开飞镖,忙看向李行,却见所有毒镖就像被那把短剑吃掉样,随着股股黑气攒动,所有飞镖都没入了短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