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背后,后殿正对着村里的小学,略显老旧的一圈青砖瓦房,巴掌大的一块黄土操场上立着个破旧的篮球架子。王长明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众人走进了学校的正门,一进门就喊:“李校长,李校长,来老朋友喽!”半晌,一位穿着破旧白衬衫的驼背老人,从门口右手边第三间房子里走出来,朝这边张望。王长明拉上马致远,迎上前去,边走边说:“李校长,您还认识马致远老师吗?”驼背老人戴上挂在胸前的厚厚的近视镜,借着阳光仔细端详着马致远,突然,老泪纵横,泪水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奔流,把每一道沟壑都填满岁月的苦楚。马致远也激动地上前握住驼背老人的双手:“李征南,你怎么还在这里?”李校长只是低头不语,有时轻轻的抽泣,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对他那本就饱经摧残的身体来说,太剧烈了。激动过后,李校长悄悄的抽出了被马致远握着的双手,重逢的感怀之后,空气中出现了点异样的疏离气息。这气息,也许只有李征南和马致远知道其中的玄机,哦,对了,可能还有远远站在一旁推紧墨镜的魏名扬。r
王长明又在恰当的时候打破了这种疏离,说道:“李校长可不易啊,他是你们这批北京知青中,唯一一个没返城的,一直留在了我们村里。娶了东城门口王家二婶子,可惜没有儿女,前几年老伴过世了,就住到了小学里。他当了三十几年的民办教师,一直只拿几十块的工资,是村里过的最苦的,可咱们李校长一心为了孩子,去年国家下了政策,李校长被清退了,现在却还在村上义务教书,为的就是让咱村上的孩子有书读,不必走那危险的山路去镇上读书。”马致远的心沉了又沉。r
“李校长,这是北京来的企业家魏名扬,给咱村投资来的,咱们将来要有好日子过了。”说着,把魏名扬介绍给李征南。魏名扬没到近前,只远远的点了个头。李征南抬头一望,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狐疑。“这位是省上来的记者无吹水,我请来报道咱们村的,这两位是北大的高材生拓费和廖凡,来这搞研究的。”王长明接着介绍。李征南平淡地和吴吹水打了招呼,对拓费和廖凡,却露出了笑容,他是打从心里爱孩子,欢喜着孩子们有出息。r
马致远和李征南在门廊下拉了椅子续着旧,王长明则带着其他人到教室里挨间看过来。边看边说:“咱这的孩子可怜啊,父母都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回,只有跟着老辈儿们生活,成熟的都早,家里地里啥活都能干。你们看这教室,还是60年代修的瓦房,一赶上下大雨,就没法上课了。魏大哥,你得多帮帮我们啊,吴记者,你也帮着多报道报道。”魏名扬和吴吹水都点头回应。“娃们要强的很,成绩在镇上老是排第一名,可就是想爸妈,老辈儿们也想儿女啊。没办法,谁让咱们这地方穷呢,光土里刨食不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