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方玥婷也无地方可去了。”语中带伤。r
“原来将军叫方玥婷?以后我能直呼将军名吗?”r
“如王爷不嫌弃,就叫玥婷吧。”r
世间除爹外第三个知她真名的人。r
方玥婷也可有宠爱。r
她只稍说天气转凉,慕容肃便命人做得一件紫貂斗篷赠她……r
她只身体稍感不适,慕容肃既陪她身边三天三夜,衣不解戴……r
她告诉他自己已无武功,慕容肃派了他的帖身侍卫护她左右……r
这样的宠爱,太多了,也太重,她却还是无以回报他的。r
“方小姐,肃王命我来告,今晚陪你晚膳。”r
宁浩,他给她的保镖。r
“好。”r
她凝眉,数月养在紫烟阁中,身体也大好,声音也有了中气:“宁浩,谢谢。”r
“谢谢?”他疑惑道,“方小姐该谢王爷的,何来谢宁浩这个奴才。”r
慕容肃对她的好,她的宠,府中上下无人不知。r
她笑,嘴角笑得淡然含伤,她根本已不在是那个驰骋沙场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般轻松的女将军,现在的她心已死的女人了。r
但她愿意掩埋一生无尽的思念与怨去换得慕容肃的无边宠爱,也许,做戏也罢。r
“谢谢提醒。”r
这夜,月清如水。r
他为她倒上一杯酒,还劝言仅此一杯,帖心之处无不温暖。r
她低有笑纳,“王爷也喝吧。”抬手接过瓶,为他倒上一杯,两杯相碰发出的声音,格外悦耳,在静夜中。r
“半年之约快到,玥儿可想离开?”r
他眼中不舍,却也无法在相留,只得着么问。r
“王爷。”r
方玥婷低掩清眸,眼底最后一底未明感情,始终不让她见,“玥儿,不是完壁之身,你可嫌弃?”r
慕容肃岁远在关外之地,但对朝廷之事也知一二,她是慕容孝养在宫中的女人,他也是知的,他曾在月下感叹老天的不公,此等女儿家竟如此委屈自己。r
“慕容肃有何资格嫌弃玥儿?”他并不肤浅,他是真喜爱于她,想明说,却也不知她的感情所依。r
“玥儿曾经是他的女人,但玥儿愿嫁给王爷,王爷可敢娶?”r
曾经是他的女人,她说出后,也想笑,他可曾承认过你是他的女人!r
“当然敢!”r
半年之期已至,慕容孝已经命张全德拟旨送往卫城,可回使送回的却是一张红彤彤的喜谏还有一封方玥婷亲写的回信。r
信上只是寥寥几字,就跟她当初镇守边关,给他的奏折一般,字,钢劲有力,却语言甚少。r
龙隐殿中,他让张全德念出信。r
“方玥婷,已二十六岁了,总是要嫁人的,今找到了一个可托付终生之人,实乃幸事……请皇上成全。”r
心……r
入夜后的沁青宫。r
他负手而立于熟悉的位置上,池中小鱼还在游动,这是他下命宫女好好看护的结果,可惜主人在不会回来。r
站在清风下,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颗还在跳动的心,却在隐隐作痛。r
十年前,他上山求得师傅的神功,绝情绝爱的龙象波若功,他以为他的心已死,不在跳动,因为那时赫连兰岚已离他而去。r
可又是谁在军帐下,用她笨拙的舞姿重启了他的心跳?他知,却不肯说,只想留下她,因为彼此没有欺骗与利用。r
也许年月真能堆砌出感情,甚至是爱情,而这爱比初见时心中认定的爱来得更刻骨,更惊艳,如我与你,是吗?慕影。r
十年了,陪我征战十年,不曾退缩,保我生命周全,还有你没做过的事吗?但似乎我也忘了,你也是个女人,也会死也会老。r
慕影,如你愿回来,我愿倾尽一切!r
卫城,肃王府中。r
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大婚前,他竟让人将王府翻新了一遍,只用半月。r
“王爷好宠王妃。”r
丫鬟在她脚下为她穿那那双红艳的金丝绣鞋,嘴上一口的羡慕。r
她说忘,说结,但到了今天,还是恍了神,犹记得那夜在沁青宫中他的温柔,也许此生不会忘,只是在也回不去了。r
婚宴上,他话不多,只是拉着她的手。r
他说:得玥儿如此,乃慕容肃之幸。r
她放心了,他是爱自己的,这感觉真好。r
思归不在。r
每年七月十二,他都会消失于宫中,那座寂静的将军府总有个凄影。r
五年龙隐殿,不曾传晚膳,帝君不喜,因为她是在晚膳后离开了这里。r
原来这些年他的习惯只为一个人而存在,哪怕这个人从他身边已消失五年,哪怕她已经冠上了他人的姓。r
一切都太过明显了。r
这是谁给的,不记得,记得,也许不想记也记得。r
末了,他苦笑。r
“皇上,晓蓉能问你个问题吗?”r
她还在这座将军府中,她看尽帝君眼中的悔意,却无法原谅,不相干的都无法原谅,何况是她。r
慕容孝没有一丝反应。r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将军?”r
她在自己身边时,她逃离不了,所以她选择了生离,他用她的爱,去换取那十万疆土,如今的他却连唤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r
“主公,慕影扶你。”r
那是他受伤时,唯有她在身旁。r
“主公,你还有慕影。”r
那是他心绪烦躁时,她的开解之词。r
简单,透亮的一个女孩……r
兵起。r
他想,如果她果真幸福,他愿意放手,但这样想心中更难受。r
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只能是他!他反悔了,慕容孝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去成全你与另一个男人幸福一双!r
燕朝八年,慕容孝亲率五十万大兵,浩荡开到了卫城城下,就在卫城城门外三十里驻扎。r
他一直是谈笑间就能歼敌于尘飞烟灭,到了卫城城楼下,他只在楼下看了一眼,即又回了帐中,一个卫城他是那么不屑,可当年为什么又愿为了它而舍弃于她呢?他就是自找!这是他给自己下的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