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后也是要离开的,出门后,福雅单独拉她到了一旁,对她说,别痴了,孝祈已封王,现如今已随皇上去了漠北大营,只要一场胜利即刻就是亲王,他是要娶美佳的,他们也早有婚约。r
末了,看着马车离开,她笑了,也终明了。r
任她有多尊贵,仍比不过其他女人在他眼前表现出的一抹娇羞,而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不懂事,不听话,任性妄为的惹祸精。r
所以当她看着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时,她就像一只发疯的野猫,将烛台扔向了他们,不管不顾。r
冬日里,柳树干干巴巴的,寂寂寞寞,皇陵旁的小院落中,她已习惯了许多东西,太皇太后特许勤王府派一名宫女随她左右。r
“格格,休息吧。”月夏是勤王府最小的奴仆,是勤老王爷特别买下给她送来的。r
“陪着我,你觉得辛苦吗?”她问,这一年她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在月夏还没来之前,她竟自己煮饭洗衣,原来这些只是那么简单。r
“格格哪的话,这是月夏该做的。”r
“你跟了一个窝囊格格。”她撇过头,躺下身,将被子紧紧裹着,“你也早点睡吧。”r
刚到这里的一段时间,她经常梦见那晚的情景,那是中秋,太皇太后赏了她几块月饼,她舍不得吃,便偷溜出宴堂,跑去了禁卫营,允礼告知她孝祈去了城外南边的喜福村视察。r
允礼本想如果想去便送她去,但她却摇头,离开后出了宫门坐上自家马车朝南边去了。r
到达喜福村后,侍卫说总管在房内休息,那时她就该知道侍卫守在门外,里面却灯火通明,定有什么事,她也就木头木脑的闯进去了,结果一进去,她便后了悔,孝祈正与一个村姑摸样的女子赤果着纠缠在一起,眼泪滑落,他却毫不在意,因为本就是自己纠缠着他,而他一直是厌烦自己的。r
她伸手将桌上那盏烛台扔向了他们,火星却落在了帐上……梦已不完整,但她时常想起,他默然回头离开时的情景,独留她在火海中叫着救命……而她,连做梦都那么可悲。r
一年之期慈宁宫。r
“婷儿快过来。”孝庄唤着脚下她,连一旁的老王爷都在推她向前,见她愣着,又说:“怪皇奶奶了?”r
“不怪。”她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其实来前,她的感冒还未好,其实她知道他们都是疼自己的,连皇帝哥哥都是疼自己的,“只怪婷儿不懂事。”r
听罢,孝庄也是流下了泪,曾经的她何曾说过如此泄气的话,犹记得曾经闯了祸的她,连闯祸理由都编得比别人要好听,“别说了,孩子,快来。”她伸出了双手,慕婷才半匍着到了她怀中,这情景连一旁的人都在落泪,更不说她们自己。r
“你爷爷向皇上辞了军机大臣,要回科尔沁,你也跟着回去,知道皇奶奶有多舍不得你吗?”孝庄是真疼她的,从小就在身边,本就寂静的慈宁宫有她就热闹了许多。r
“皇奶奶,婷儿会常回来看你的。”r
“好,好。”r
告别后,稍做整理,她就随着老王爷出了慈宁宫,本想想起有什么可留恋的,可等出了宫门,她都想不起,该留恋些什么……r
马车上,她是个聪敏的人,她从爷爷苍老而深沉的脸上,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爷爷,为什么辞官?”r
“爷爷想回科尔沁,陪着你奶奶,这样等我下去的时候,她就不会骂爷爷,怎么不陪她了。”老王爷笑着将孙女抱进怀中,语中却不是这意思,官场的事她不懂,但隐约也感觉到了爷爷的心不甘。r
“爷爷,你陪奶奶,那我陪你。”r
一月前,舒王回京,为皇上带回了百万军费,虽嘴上不说,但也有表示自己想进军机处,而唯一能开刀的只有勤王,康熙不好开口,只得让太皇太后找老王爷彻谈,谈清了其中厉害,博尔济吉特。图鲁本就是个实心的人,想着这如今荣耀也是大清朝给的,也就没多在意,在则也不想姐姐为难,所以主动御前辞了军机大臣一职,告老回科尔沁颐养天年。和硕肃亲王府。r
今早上朝,得知那惹祸精被送回了京城,他本想等她出来闹自己,打也好,骂也好,他都认了,毕竟,弃她于火场是他的错,可那也不能全怪他的,他又没有让她把人家整个村烧了,他跟其他女人玩玩又怎么了,她管得着吗?可是想起从她手中掉落下的月饼时,整个人又变得心神不宁,一年来就想着她,心中反复想着她怎么就能出现在那个地方。r
也不是不想救她,后来不是被侍卫救出来了么,需要他吗?而且那时候皇上快封王了,他不能有任何不好的事情传出,更何况是这种军中的风月之事。r
好吧,博尔济吉特?慕婷就当我爱新觉罗。孝祈欠你的!r
已习惯她的每日纠缠和哭闹,今日的不辞而别到让他更加恼火。r
整晚呆在书房,想着她平日的种种情形,反正就是,惹祸精!在与不在,都能让他烦……r
三年后,科尔沁,勤王府。r
府中后院,紫藤花架下,她光着脚匐在花下,手中摇晃着毛笔,雪白的宣纸还是雪白,只是那张脸上不甚沾了墨,她却浑然不觉。r
这时月夏进了来,告诉她有人来求见老王爷,可老王爷不在家,她即刻起身,放下笔,说:“我去吧。”r
“这样好”月夏回了句,见她怎么能那么副摸样出去,本想伺候她穿鞋,没想早跑出没影了。r
再见她时,他以为她会变,变得比原先庄重些,可不曾想美得如瓷娃娃般的她,依然是那样,傻里傻气的惹祸精。她原以为会是什么人,其实她挺喜欢帮爷爷接见那些途经科尔沁的商人,这样就有很多新鲜玩意可以玩了。r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这位一脸墨水的格格走到了他们之中,“我爷爷不在。”她说得理所当然,那气势就算光着脚丫,也都让自己看起来不失体统。r
“格格,这是喝了多少墨水啊?”一人说话,孝祈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