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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童年时代


陆雯静早早来到学校,她站在校门旁等着雨南,见他远远走过来,自己跑了过去,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告诉了我有关爸爸的机密。”r

“这点小事不用谢,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跟别人讲。”r

“我知道,你放心吧!”于是,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r

陆雯静和雨南从小同学,都曾在省实验小学读书,少儿时期的雨南,个子小小的,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着聪慧的光芒。r

雨南和陆雯静之间所以成为亲密无间的伙伴,不仅仅是因为父母工作在一个单位,更重要的是两人同校、同班、同桌,既是同学,又是知心伙伴,雯静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都喜欢找他帮忙,他也总是随找随到,雨南既是她的好伙伴,也是她学习的好榜样。r

虽说,他在学校是个“三道杠”,他的学习成绩也在全校上了名次,但马虎劲可是他的一大缺点。在这方面上,他没少让学习委员兼小组长的陆雯静修理。r

这天早上,雨南走进教室,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雯静就走过来说:“快交作业,三个本子,一张卷子!”他从书包里掏出作业,一一递给她。r

雯静接过来,低下头,就像对待那些不爱完成作业的同学一样,非常认真地看着。r

雨南站在一旁不以为然地笑着。我的作业还用查?保质保量,不会出错!r

可谁知过了一会儿,她就把作业本拿过来,用手指点着,一本正经地说:“你瞧瞧,猎‘犬’写成了‘猎大’,未来的‘未’第二横写短了;数学第三题少了个小数点。你快点给我改过来吧!”r

拿她真没法子。雨南一边无可奈何地叹着气,一边认真地改了起来。r

因为雯静官小、人小,而且,连针尖大的小事也管得那么认真,所以,“芝麻官”这个雅号,被雨南在同学之间给传开了。r

但雯静一点也不生气,该管他时一点也不含糊。r

在小学的童年时代,那是个不知道愁滋味的年龄,每当假期来临,两人就聚在一块儿疯、一块儿笑、一块儿闹、一块儿游山玩水,谈天说地。r

童年两人就这样,在温馨中走过;童年的心无邪;童年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相互依赖、倾诉、关心、体贴、照顾。r

上初中后,阮航、秋雁加入了他们俩的行列。他俩之所以能与雨南和陆雯静成为最好的朋友,除了性格合得来外,更主要的是阮航和秋雁都出身平民家庭,他俩认为,一生有缘能遇上父母是高干的同学,是一生的荣幸。但他俩却不自卑,学习很努力,又特别尊重和维护雨南和陆雯静两人的威望,所以,感情越处越好。不过那还得感谢阮航,是因为他的后进,由班长雨南、学习委员陆雯静和英语科代表秋雁“三帮一”,由后进变成了“三好”学生,最后,四人成了最要好的同学了。r

冬天是他们最开心的季节,当天空飘起雪花,地上铺上厚厚一层白雪时,四个人用脚狠劲地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r

有时,秋雁会兴奋地把雪攥成坨团,飞打在阮航和雨南的身上,然后,自己躲开他们向远处跑去……阮航边追边喊着说:“你这个坏丫头片子。”r

一边喊,一边不停地向她飞着雪团,直到打得她抱头求饶:“阮航,求、求求你,别打了,我投降了!咱们一起堆雪人好不?”r

雯静和雨南却站在一边看热闹;尤其是雯静跟谁也不打也不闹,像个大家淑女。r

雨南,属于文质彬彬型的男孩。他16岁那年,还在玩精美巧克力纸片的收藏,但在篮球场上,却朝气蓬勃,他还兼有勾手上篮的绝技。另外,他偏偏还有一张英俊的脸。于是,让一些女生不由地想入非非,有些怦然而动。r

秋雁常说,要是雨南不玩精美的巧克力纸片,不就是成熟男孩了吗?r

陆雯静却有些不屑一顾,你凭啥要说他呀!人家高雅的才玩收藏呢?r

秋雁眼里荡漾着迷惑说:“谁让他是我们的班长呢? 不说他还说谁!”r

虽然,雨南在班级是一班之长,陆雯静是学习委员,可有时陆雯静也不买他的账;越是人多时,越让他下不来台。r

可谁要在背后,说他个“不”字,她立马会急眼,戗你面子;在私下里,对他好得就像小绵羊,百依百顺。r

一天,他俩在一起时,雨南哀求她,说:“雯静以后在人多的时候,你给我点面子和尊严好吗?”r

她说:“只要你能做到让班里女生,不跟你多情、放电,尤其是秋雁看你时的眼神,最让我受不了。如果你能做到一点,让我做什么都行,保证听你的。”她又瞥一眼雨南,说:“否则,你求我也没用。”r

“这一点、我真做不到,因为这不是我自己可以主宰的,那你就别求我了!”r

一次,在课间她发现,雨南和秋雁坐在一起,嘀咕英语单词呢?r

她一直在偷偷盯着他俩一举一动。哇,她的样子好可怕,眼睛好像在喷火放电,气得她恨不得马上上去把他修理一顿。不过,他俩在一起只坐了短短几分钟。r

这时,上课铃响,同学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r

年轻的数学老师马萍萍推门进教室,走上讲台,把讲义放在一边,眼睛在全班同学身上扫视一圈。r

同学们觉得有些古怪,都抬起头看她。r

“阮航同学。”马老师终于在教室最后一排找到了他,马萍萍扬起阮航画满了红叉叉的作业本,对全班同学说:“这是我教过的最蠢的学生,连最简单的代数题都做得马马虎虎,你还学习什么代数,大家看一看!”r

于是,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目光全部射向阮航,让他难堪得头都不敢抬起来。r

下课后,他对几个调皮的男生说:“谁要是敢把马老师替我捉弄一番,我就请谁吃汉堡。”其中一名叫佟升的男生,自报奋勇地说,让哥们儿一试身手,如何?其实倒不稀罕吃什么汉堡,他只想在阮航面前,摆摆自己的威风。r

于是,他跑到一家渔具商场,买了一瓶蚯蚓。第二天,在上课之前,他把蚯蚓放在粉笔盒里,用盖子盖好。r

上课了,马老师边讲课、边伸手打开粉笔盒取粉笔,她抓到了一团肉乎乎的东西。r

马老师大惊失色,尖叫着、跳了起来,差点从讲台上摔下来。r

下面,几个知情的同学哄堂大笑,阮航觉得非常得意解恨。r

过后,学校把阮航爸爸传去,爸爸狠狠训了阮航一顿,还让阮航写了检讨书。r

所以,这几天,阮航的情绪很低沉,一上课他两眼直呆呆的,没有一点笑容。r

晚自习时,雨南对陆雯静压低声音说:“最近,阮航情绪不太好,你找他谈一谈。”r

陆雯静说:“哇!你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做思想工作可是你的职责呀!”r

雨南小心翼翼瞧着她,轻声说:“你是不是又在吃醋?我不就是请教秋雁几个单词,问问怎么发音吗?至于你这样对待我吧!”r

“见你的鬼!谁吃醋了!”r

“呵呵,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小气。”然后,又讨好陆雯静说:“我有张精美的巧克力纸片,让你瞧瞧!”r

陆雯静瞅都不瞅他一眼,说:“我不稀罕,留着你自己欣赏吧!”r

雨南见不理睬他,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看?”r

下了晚自习。秋雁不晓得陆雯静在吃她的醋,她不知趣地的凑到她的座位旁,说:“雯静,求求你,我俩换一下座位好吗?”r

原来,她想能和雨南紧靠过道,座位能够紧挨着。r

“凭什么跟你换?”r

“不凭什么。”r

但她心里知道,秋雁是想离雨南靠近些。r

“雯静,求你跟我换换呗!”r

“不换、不换,要换你找黄老师说去。” 陆雯静立刻吵嚷起来,同时,觉得秋雁很无聊。r

其实,雨南从内心都想挨着秋雁,因为,她的英语基础好些,如挨着近些,可以随时进行交流。r

秋雁看她真生气了,就没敢再提换座之事。r

晚间,回到宿舍,秋雁没有跟陆雯静说话。陆雯静想到白天在教室对秋雁发的无名之火,感到有些后悔,就对她佯装撒娇说:“雁雁,你还生我的气啊!大人不计小人过吗,你说是不雁子。”r

秋雁笑笑说:“我要老跟你生气,不让你气死才怪呢!”r

“不生气了就好,走,咱俩看看阮航去,这两天他的情绪很低沉。”r

于是,把阮航喊了出来。r

傍晚时分。r

太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际,校园路两旁的草地,被霞光浸染出晕红的颜色。r

阮航来到操场,见到他俩,随便地笑了一下。r

然后,三人坐在看台的右上方。这时,陆雯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软皮本子,拉起他的手,把本子放进他手掌上,说:“这是几天来,各门课程的笔记和一些复习资料,我都整理好了,你拿回去看一看,再有半个月就要中考了,你必须好好复习才可以。”r

接着,秋雁又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随时找我们,我俩会全力以赴地帮你。”r

阮航想说谢谢!可是,声音窒息在他的喉咙里。此时,他紧紧咬住嘴唇,对他俩深深地鞠了一躬!r

接下来的日子里,阮航居然真的开始“学习”了。他每天到教室上课,虽然,睡觉的时间比听课的时间长;他每天让陆雯静和秋雁帮忙辅导功课;他的各科成绩明显上升,很快变成了一个好学生。r

阮航能成为好学生,他深知自己一方面多亏有陆雯静和秋雁帮助;另一方面还有他的妈妈胡雪淼和姑姑阮家英,为之共同付出的艰辛努力。r

他永远不会忘记,上初中那年,因为自己太顽皮、淘气,让爸爸妈妈的脸上布满了羞愧与无奈。r

那天中午,正在亚海市工地忙活的总经理阮洪洲,突然接到儿子阮航的班主任黄老师的电话:“请你马上到学校来一趟!”r

当时,阮洪洲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那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儿子,肯定又出事了!”r

在校长办公室,儿子阮航和三名同学满不在乎地站在墙角,校长和班主任黄老师在轮番训斥他们。r

阮洪洲一走进去,黄老师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愤愤地说:“阮航现在胆子可大了,居然花钱雇人打同学,这简直和社会上的流氓没有两样。”r

听了校长、老师的投诉,阮洪洲怒火中烧,上前就是一耳光,大声呵斥儿子,说:“长大后,你岂不是要买凶杀人?”r

阮洪洲是亚海市通顺县人,在物业管理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从一个小瓦工到成立自己的物业公司,在阮航读小学三年级时,他已经成为拥有上千万元资产的富翁;并在中南省会购置了房产,同雨南家居住在一个小区,自从阮洪洲把妻儿接到省城后,决心在省城扎下根,让一家人过上大都市的幸福生活。r

儿子阮航从小天资聪颖,学习成绩优异,而当年与大学梦失之交臂的他,对儿子寄托了全部梦想。r

为了给儿子最好的教育,他把阮航接到省城,花了6万元赞助费,为儿子选择了离家只有2站路的一所重点实验小学。r

第一学期结束时,阮航的总成绩列入第一名。r

高兴之余,阮洪洲拿出200元奖励儿子。r

从此,阮洪洲总是以金钱来奖励儿子,阮航也渐渐发现了父亲的软肋:只要自己成绩好,父亲对自己物质上的要求,几乎是一求百应。r

阮洪洲做梦都没有想到,有自己的血汗钱撑腰,让儿子变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r

后来,儿子向阮洪洲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给就不上学,让阮洪洲和妻子胡雪淼伤透了脑筋。r

他进入五年级期终考试时,有三门功课不及格。r

面对父母痛心疾首的责骂,阮航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同学说了,成绩不好没关系,反正将来可以到爸爸的公司当老板。”r

现在,一晃阮航升初中了。这时班主任特意安排了雨南、陆雯静和秋雁“三帮一”,就在阮洪洲和胡雪淼为儿子阮航变成一个“好学生”而高兴的时候,阮航又有了反复。r

这天晚上,阮洪洲突然接到黄老师的电话,问候他妻子胡雪淼的病情怎么样了。r

阮洪洲奇怪地说:“她没有病呀!”r

黄老师告诉他说:“阮航这段时间以来,总是晚自习请假,说妈妈病了,要去医院照顾。”r

阮洪洲一听,前胸一阵绞痛。阮航肯定又上网吧去了!于是,阮洪洲和胡雪淼从家里出来,一家一家网吧去找儿子。r

找遍了学校附近大大小小的网吧,也没有找到阮航。r

就在回家的路上,阮航爸爸驾车在过十字路口时,意外与陆家宇市长的轿车相撞,当时陆家宇没在车上。阮洪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去。r

阮航得到消息后,赶到殡仪馆抱着爸爸的遗体,哭喊着……r

善后事故处理完,陆家宇曾私下承诺,等阮航大学毕业他负责安排工作。r

从那天起,他懂事了,开始努力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