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心带来的奇迹
同理心(empathy)与悲悯心(compassion)通常被当做是同义词,但是在人的心灵层面,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意义。当然,如果你能了解他人的情绪,感同身受,自然就能设身处地为人着想,也一定会对那个人产生怜悯心。但是,就算没有同理心,一样会有怜悯心。譬如你会对某个人或昆虫、动物产生怜悯心,但是不一定了解他们的真正感受。
根据佛学家的理论,你天生就应该对昆虫与动物有怜悯心,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所有生物都有灵魂;它们前世可能是人类,在来世也可能重新做人。在我的工作经验中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例子,但并不能证明这个理论是错的,也可能是人们无法记忆成为其他物种之后的那一世生活。因此,你用不着与熊产生同理心,也用不着设身处地为它们着想,你就会怜悯它们了。
怜悯心来自心底,来自对万事万物的仁厚与慈爱之心。耶稣基督拥有至高无上的怜悯心,印度圣雄甘地也有同样的怜悯心。当你心之所至,怜悯心就随之而来。许多人所说的日行一善就是这个道理,排队付账时,让别人先结账,在地铁上让位给怀孕妇女,送食物给无家可归的人,全都是怜悯的行为,但重点在于,这些行为要出自真心诚意的慈爱之心,而非只是想要做一点好事而已,或是期待将来在天国能有良好记录。
怜悯心比较像是一种本能,同理心却更像是一种智慧,二者的来源并不相同,就像练习第3章的与疾病对话中有关同理的技巧,即在练习时改变一下角色。譬如说你受到父亲虐待,这时你试着变成他,但用不着对他有特别的怜悯心。你可能会明白,啊,我的父亲会这样虐待我,原来是他的父亲也这样对待过他,他把自己所承受的苦楚,连同他自己从他父亲那里、同僚那里所学到的残酷行为,不由分说地加诸我身上。我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因为我自己感同身受。因为我学到了教训,所以我要打破这样的恶性循环。
这是智力上的锻炼。然而,从理想的状态来说,就算是处在非常极端的暴力案例中,当你与父亲产生同理心时,也会对他产生怜悯心。要做到这点可能很困难,他可能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你十分残忍。但是他是个受伤的人,就像你自己一样,这样能领悟到他人的痛苦,如果你能跨越自己的伤痕,你会发现同理心与怜悯心会一并出现,引领你朝向永恒生命之旅的最高境界:灵性之爱,无条件之爱,纯洁与永恒之爱。
本章中,我要和大家分享休和奇亚拉的故事,看看悲悯心带来的奇迹。
“听说你很有名,会带领病人回到前世来治疗他们,是真的吗?”
打电话的是个男人,名叫休。如果我算是个名医,那他在自己的领域中也够有名了。他是位灵媒,主持地方电视台节目,拥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大多数人都希望能通过他跟死去的亲人接触。我自己不会通灵,顶多跟一般人一样,偶尔有心灵感应,这种预感最多就是帮我们做出正确的商业决策,或者让我们放弃其他而选择了这样的人生路径,但是我知道通灵是绝对可能的。我很羡慕像约翰·爱德华或詹姆斯·范帕格这样拥有超能力的人,他们能以此能力来治疗他人。此外,我也早就学会不要随便诋毁他人,尤其是在我一无所知的领域。
“我的确用回溯疗法治疗了很多人,”我承认道,“但你的疗法是不是更神奇,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关注治疗?”
“好吧,就算是这样了,”他说着,并以不自然的高声大笑着,“灵媒,自我疗愈?好吧,可是我好像治疗不了我自己。”
我们约好下周见面,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以前我也治疗过其他的灵媒,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他们都极为敏感,对于前世抱持着开放的态度,因此特别适合接受回溯前世疗法。
休是个纤细的男人,矮矮瘦瘦的,跟我在电视上看到他那种气势恢宏的模样截然不同—当然,这正是电视的魅力所在。长期上妆使脸色微微发红,他的衣服(斜纹布与黑T 恤)看起来好像大了一号。他显然很紧张,双眼就像萤火虫一样在房间中四处乱瞟,而且每次要说话就得清清喉咙。不过一旦开口之后,他就显得滔滔不绝了。
“出了什么问题?”我问道。“我已经精疲力竭,累到骨子里了。这跟身体没有关系,不过我的运动量也不够就是了,但我想是心理问题。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追着我跑,想要我跟他们失去的亲人联系上。他们真的好渴望,好坚持,而且理由充分,绝对理所当然,应该这么做,使得我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就会愧疚不已—惭愧之心好像有千钧之重。我完全摆脱不了这样的感觉。”
的确是这样,不论在购物中心或街上,碰到的人都会要求休与亡魂接触,或是通过他得知灵异世界的讯息,但是通灵并非如此简单。并不是说他马上就可以跟某个死去的亲人搭上线,超越时空,或即时地传递灵界讯息。那需要相当的能量、精力与时间才能达成,这样频繁的通灵让他元气大伤,我完全理解这一点,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也随时感受到同样的干扰,我也曾经在餐厅或研讨会休息时间被人拦下,不过一般人都知道回溯疗法需要的时间很长,而且不吃点苦,根本达不到目的,但是一般人总认为休可以一边吃晚餐,一边为他们传递灵界的讯息。他很想帮忙啊,他真的希望能帮每个人的忙啊,他不能让自己一无是处,所以每一次的拒绝都只会让他更感焦虑。
他告诉我,他既能看见鬼魂,也能听到声音—也就是说,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他就能预知未来,或是在某段距离之外,超越人类视觉范围之外,只有他能看见,听见灵界的讯息,就像大部分的灵媒一样,这种能力在他生命早期就已经出现了。譬如,许多孩子会有幻想的朋友,通常只是因为他们很孤单,渴望交朋友。然而,在其他的案例中,这些朋友却并非全是出自想象。在生命轮回—超越时空的前世疗法中,我写到一个年轻的女孩,母亲不懂她为什么在祖母去世后却不悲伤,她回答说:“为什么要伤心?我刚跟她说过话。她就坐在我房间的椅子上啊。”祖母把母亲童年时代的秘密告诉了孩子—这绝非她能够自己发现的秘密,这证明了她并没有说谎。其他的一些孩子会看到或听到一些事故或讯息,最后都成真。这些案例都证明了灵异现象的可信度。
通常,孩子长到六岁之后,灵异能力就会消失了。偶尔,这种能力不会消失,反而随着年纪增长会变强,休就是这样的例子。
“我还小的时候,”他说道,“其他小孩都觉得我很怪。每当我告诉他们我看到死人,或是听到什么讯息要警告他们时,他们都会说,你疯了。有时候家人也会告诉他们不要跟我玩。我差点被逼疯了,但是我仍然可以看见、听见灵界的讯息。结果我只好把一切深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以前我就与众不同,”他停顿了一下,清清喉咙,“现在我更不一样了。”
孩提时代的自卑感伴随着他成长,我们花了好几次的疗程来处理这个问题,其他几次的疗程也都多少与此有关。但是我已经明白,童年时期的敏感岁月解决不了他的问题,我们必须往深处探索。我提出了前世回溯疗法。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他微笑着说。
休很快地进入催眠状态,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这么练习了。“我看到一些飞行的交通工具,”他又补充说道,“不一定是飞机,更像是会飞的汽车,使用的是纯净的能量。它们飞过高耸入云、光华亮丽的玻璃建筑物。在这些建筑物里面,一些科学家在研究先进科技,我是其中之一,我是其中最重要也最杰出的员工。我们的目标是要让每一种东西都更有能量,这样我们就能改变所有物质的形式,改变整个地球,这样我们就能掌控一切,掌控所有人的行为,掌控自然,不过,目的并非善意的,而是为了便于统治,我们这些科学家想要统治整个世界。”
“真有趣。”我告诉他他已经进入了未来世界。开始时,我就像治疗其他病人一样使用的是回溯疗法,而他却毫无提示地就进入了来生。
但是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这不是来世,不,这是亚特兰提斯。注亚特兰提斯,许多人描写过这个王国的传奇故事,尤其是通灵人爱德加?凯西所说的更是全球皆知。这个王国大约在三万到四万年前存在过,然后便消失了,当时,亚特兰提斯的居民掌控着全世界,因为他们拥有所有物质与生物的机密资料。休并没有进入未来世界,而是一个上古时代还未记载的消失国度。
“我的工作是改变自我意识层次,学习操控能量的技巧,以彻底改变物质的本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显然对自己在那一世扮演的角色感到十分兴奋。
“运用心灵的能量来改变物质?”我问道,一边等着听他的解释。
“是的,透过心灵的能量。”他迟疑地说着,“或许我们也用水晶,我不太确定。那并不是一种电流,而是更先进的东西。”
“而你是重要的科学家?”“没错。我接受的训练就是要做这些事。”他说着忧伤起来,“我想要突破个人的能量,但它意味着,我得要压抑心灵的力量,而这正是我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我可以把意识与知觉调整为更高的层次,使我的心灵境界更上层楼,达到超越物质与时间的领域。但是我不打算这么做,这里的同事和我正在进行非常不好的事情。我们的目标是掌控全世界的文明,我们也成功了。我们正朝着目标前进。”
我可以想象他对这一生有什么样的看法。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也了解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如果他能善用更高的心灵能量来做好事,而非增强个人的能量与自我膨胀,他应该会过着更好、更快乐的生活,他浪费了知识,消耗了能量,虚掷了一生。
他离开之后,我写了以下两段话。
“休在亚特兰提斯的前世生活并非证明了亚特兰提斯的存在,而且我也并不认为这是真实的。这一刻只是他的个人经验,也很可能他看到的是未来世界。那可能是一种幻想,但也可能是真实的,最重要的是,他很后悔没有将心灵的力量运用在更高层次与目标上,那似乎也是他正在懊悔的事情。”
“似乎在远古时代,有比现代更先进的科学技术。或许那个时代的人在今生重返轮回,因为我们的科技发展又进入到远古时代已经达到的层次,我们必须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学到了教训。这是二者之间的冲突,到底我们要仁慈地运用科技能量?还是要为了自私自利的目的而运用这种能量?上一次我们几乎毁灭了这个世界,而现在,我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下一次的疗程中,休来到了中世纪的欧洲—他不确定这是哪一个国家。“我是个高大的男人,肩膀宽阔有力,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袍,头发凌乱不堪。我的装扮就像个城里人一样。我的双眼锐利狂乱,紧张莫名。我告诉人们用不着去教堂,也不用听牧师宣扬上帝的道理。上帝就在你心中,每个人都有管道可以接触到最深奥的智慧。我会告诉你怎么做,方法非常简单,你用不着再去教学,再去接近自负傲慢的牧师。他们会失去掌控的力量,你会从此变成一个崭新的人。”
教会的权威人士立刻将休送进了监狱,严刑拷打,要他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但是他不肯这么做,就算再严厉的惩罚也没有用。事实上,他很光荣地告诉我说,那些牧师把刑具放在广场上,他真的被绑在刑架上五马分尸了。一方面是因为牧师们都气坏了,另一方面也为了警告所有的居民,不能有邪恶危险的念头。
短暂地看过这一世之后,他便领悟到这一世于亚特兰提斯那一世过度补偿的后果,完全是出自心灵的呐喊,而非自私的动机。因为他对更高层智慧的认知能力,使他太过开放,甚至忽略了当时天主教团的力量,他们不遗余力地排除异己,任何攻击教会的人,即使是最低阶层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休也将这一切跟他的今生联结在一起。“我的能量是在亚特兰提斯那一世累积起来的,”他告诉我说,“我在那学到了灵视、天听与心灵界讯息的原因。”
“但那些灵界的讯息又是怎么加速呢?”我问道。“那又不一样了,”他悄声说道,“那是来自灵魂的讯息。”“灵魂,超乎现实的灵魂,我没法说得更清楚了。”他清了清喉咙说,“他们给我知识,告诉我真相。”
这是个很熟悉的主题,其他的病人也都谈到过灵魂之事—但是我察觉到一丝异常之处,他离去后,我写了以下的说明:“因为与外界分享了他所知道的讯息,而神奇地保护了自己在中世纪的身体不被摧毁,换句话说,他一再表示这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听到别人传递的讯息—就算是来自灵界的讯息吧。那是一种安全措施,因为有通灵的力量是很危险的。这些灵界的力量其实也用了另一种方式,以防范多次元的灵魂达到更高层次的境界。”
我想着,如果我带引他进入来生,或许他就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灵魂。毕竟他已经是个很有才华的通灵人士,如果他能与来生世界接触,会不会变得更有才华,也比别人更准确?当然这不是他来治疗的本意,他明了自己焦虑的来源,也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了自己的灵异力量。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会发现什么?
他会不会跟着我一起进入来生?然而,其实他已经等不及了。休似乎太投入,走得太远了。他在同一时间里体验到两次生命历程。
一次是进入来生,另一次却是更高深的生命意识,完全超越了此生的多元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