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十六章
一位老人坐在石矶上，抬起头看着天空。这位老人一头白发，清瘦如风，一身宽大的袍子让这位老人看起来颇有城府。一身衣服看似锦绣，却又平常。手中的棋子还没有落定，却久久地看着天空。
“老师！”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也看了看天空，对老人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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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泰，你看这云象。”老人依旧注视着天空，说道。
那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对西面的天空望去，吃了一惊，说道：“天空中怎么会出现如此黑白分明的两道云雾？”
老人低头想了想，闭上眼睛从棋盘上捏了三个棋子，一看，全是三个黑子。放到一边，又闭了眼睛从棋盘上捏三个棋子，如此反复总共有了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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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中年男子一脸谨慎地问道。
老人皱着眉说道：“戮劫将演，天下必乱，诛仙再现，苍生不宁。”
中年男子也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问老人道：“老师，莫非天布太极云，警戒万物？”
老人点了点头，又捏指算了算，猛然一顿，叹道：“此劫非同寻常。”
中年男子也皱着眉头，心里甚是疑惑。忽然想起百鬼渡的事，便向老人说道：“老师，弟子听闻百鬼渡出了大事情，那里几个村庄数万村民被迫迁徙，不知老师如何看待此事？”
老人点了点头，又卜了一卦，说道：“天地运劫已起，恐怕要生灵涂炭了。”说罢叹了一声。
中年男子抚了一下头，说道：“弟子愿闻老师详解。”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仲泰啊，天地伊始，万物未生，只有道在。宇宙未生，事事混沌，后来天地分度，生灵且出。要知道，万物都在不停地变迁，人不是唯一的生灵，人也可能堕落消亡，只是时候未到。运将起，也终将灭。从小我来观宇宙气数，推演如此，生之一身，养而生，青而壮，老而死，气数未尝不是如此。劫既动，必是天地有数，人力也许没法改变啊。只是，虽人不可扭转，却也有求生之力，力渡或可挽救。今日初十，十五当有人至我们庄上来。你且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所有客厢。从后日起，就渐有人来了。”
中年男子低首称是，又问道：“老师，是什么人来？听老师所说，好像会有很多人来此？”
老人坐定，说道：“来者，天下人也，高仕豪侠壮士僧道者，皆有。”
中年男子说道：“这些人为什么来呢老师？”
老人坐着抚着长须说道：“听老夫胡说也。哈哈哈……”
中年男子轻笑道：“老师之言，句句真理，怎会是胡说。看来天下人，是来请教老师的。”
正说着，有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走进园子里，躬身说道：“玉回问老师安好，见过师兄。跳佛山古佛寺方丈、五行门元帅、紫宵门掌门传来信帖说不日来访。另有当朝太师也请人来说话，问老师是否在庄，我如实回了，看来也是有意来访。”
老人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对了，玉回啊，寻几个弟子下山，从山脚下引路标到庄口。”
玉回躬身道：“知道了老师。只是，请教老师，方才天上那云……”
老人说道：“正是因此才有如此多的客人上门来。”
玉回思了一下，说道：“那是凶兆么，老师？”
老人点点头说道：“大凶。好了，仲泰，备好琴就都下去吧。”
仲泰也起身揖首道：“是。”
琴已备好，那是一架古筝，上面文字刻痕清晰，看起来却不能分辨是何字体，仿佛是上古文字。不一会儿，老人弹起了音乐，飘于庄园之中，响彻整个庄园。许多弟子都停下了手中工作，或坐于草地，或坐于床席，或立于青天之下，仔细听琴。
老人乃是当世豪学。通天文地理，知晓上古之史，特别擅长琴棋书画，琴可动人心弦，调养人的情绪，也可以乱敌心，扰敌志。棋可通玄理，知玄机，演史化未，老人往往利用棋局来判断万事的成败吉凶。书画更是传神韵，有时可令观者知天地之机，有时可引领人进入别样天地。可以说，这位老人的学问是当世不二的。只是老人向来淡薄名利，行踪不定，有时出外云游，竟然一去十年。没有人知道老人的出身，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传言老人姓彭，然而老人的书画落款则往往是鹏。彭鹏齐音，于是世人就更认为他是姓彭了。但是也有可能是世人见了老人的落款之后，才有此猜测。甚至有人说他叫做彭祖，不过老人自己却否定了。世称鹏博士、鹏老人。老人在占鹊山上立了一座山庄，开座讲学，学子颇多。
琴声毕，众人却回味无穷。过了一会，大家才重新做手头的工作。
鹏老人抚琴完毕，一天的课也算是完成了。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唱道：“天地不尝以一瞬兮，万物当生亡。宇宙恒守一妙兮，古今或转轮。百世不问百世兮，百世将太平。”
歌罢，转身入了茅屋。
玉回与仲泰听到老人的歌曲，玉回对仲泰说道：“老师这唱的是什么？”
仲泰神色凝重地说道：“百世不问百世兮，百世太平。百世若问百世，百世……”
占鹊山上，一行弟子在琴课完毕之后，从山门往下隔十米就放了一个路标，上写“小鹏庄”，一直引到了山脚下，只见不远处立了一块小石碑，上面用篆文刻了“占鹊山”。占鹊山下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原本人就少，到了黄昏时分，理应人烟更少。但此时却又显得比以往要热闹些许。众弟子谈论着，却见一行人马进了村庄，往村庄里的一家客栈处奔去。
“什么时候这占鹊村也这么热闹了？”一位弟子说道。
“你不知道，老师说了，近几日会有远客来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还让仲泰师兄把庄完里的厢房都收拾收拾，看来应该有许多人来。只是现在这些人来了怎么也不上咱庄上去呢？”一位兄弟说道。
又有一位弟子，看起来稍微要年长些，应该有二十四五岁，他说道：“听说几大门派的大人物要来请教老师，这些人应该也是些许门派中人，是先行的吧。”
几个人点了点头，又在山下谈笑了一阵，吟了几首诗，便又归上山去了。依稀的，几颗星星已经挂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