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歌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嘴唇发白,面无血色,身体越来越僵了。已经第三天了。这三天三夜里,乔洛烟不分昼夜地照顾着扬歌,这时,她正用一张棉绢轻轻地在他的额上擦拭。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人,这个人的步伐还是很乱很洒脱,可是当他走近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也顿时变得沉重了许多。
“还没醒吗?”老酒鬼喝了一口酒,对乔洛烟问道。
乔洛烟转过她憔悴的面容,几天几夜来的不眠不休让她的神情有些许恍惚,当然,她毕竟也修炼过天下奇法——无名仙法,可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变得平凡。
修道者,真的可以无情无义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
乔洛烟摇了摇头,说道:“连气息都没有了。”
老酒鬼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说道:“鹏老哥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出去云游呢?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难道他能置自己的得意弟子不管不成?哼,这个鹏老头……”
乔洛烟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依旧转过头,看着扬歌。他清秀的脸庞不再有往日的种种表情。他总是对她很温柔,她总是可以在他的身边找到一种莫名的感觉。
“有什么办法能救扬歌哥哥吗?”乔洛烟问道。
老酒鬼眯着眼睛,说道:“想借到清光神灵珠根本不可能。”
乔洛烟失落地抽泣了起来,她说道:“为什么不能?”
老酒鬼说道:“那个紫霄门,个个都墨守成规,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搞什么规矩礼仪的,真不知道这些个人到底是道士还是贵族。不过,老头子我觉得,扬歌不应该会死的。我总觉得,他会活过来。”
“可是你看他现在……”乔洛烟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扬歌的手,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她的指尖一直穿过她的肌肤,直达她的心灵。
这时门外又走来了两个人,正是仲泰与乔二娘。乔二娘焦急走近乔洛烟的身边说道:“烟烟,休息一下吧,你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仲泰的神情也很凝重,扬歌和他在老师很边也很长一段时间了,看着他长大,仿佛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一样。他看了看扬歌,又对乔洛烟说道:“烟囡囡,你这样子是没用的,扬歌也不会愿意你这样子的,怕是他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骂你呢。快快休息一下吧。”
“爹,我不要,我要陪着扬歌哥哥,如果他死了,我也要陪他一起去!”乔洛烟还是一直抽泣着,殉情,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当真正发生了,又是令人那么伤感。尽管那种美丽的情感令人无限的神往,可是谁又愿意的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希望他生活得更好,难道不是应该难他更多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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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鬼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弟,你就别劝她了,随她去吧。她修炼过无名仙法,体质已经与凡人有很大不同了。”说着,老酒鬼脸上神情一变,一股强烈的愤怒之气散发开来,“那个姓朱的实在太无耻了,竟然偷袭一个晚辈。哼,老头子我迟早得找他算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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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泰神情也很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朱楼峰这个混帐东西,一直都不是正派人物,要不他怎么能爬上这个位置。当年,他的叔父朱海涛早就令他的家族臭名昭著了。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乔二娘看了看仲泰,皱着眉头问道:“那…那朱海涛是不是还没有死啊?不然,朱楼峰怎么还能当太师呢?”
仲泰说道:“朱海涛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势力还在,就说天子门吧,天子门的人不都是朱家兵吗?现在的皇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有实权了。哎,几百年来的政权,早就名存实亡了。”
“难怪他们要对王爷下毒手,是为了稳固傀儡政权!”乔二娘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时,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扬歌,这是她女儿深爱的人,还救过她的性命,如今,他已经死了,她也很难过,可是人死了还能复生吗?那不都是传说么?难道这不是活着的人为了安慰自己而建立起来的?
“我们已经不再……过去就过去了,管他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仲泰说道。
老酒鬼眼睛一斜,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他转开了酒葫芦的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你们两个是朝廷的人?”
仲泰这时紧张地说道:“哦,不不不,我们之前住在皇城内,政变之后便逃了出来,家人也因此而失散了。”
老酒鬼双手抱在胸着,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像在抗议仲泰与乔二娘不信任他一般。然后他又转过头来说道:“亏我还救过你两次,哼!”
乔洛烟这时泪眼朦胧地对老酒鬼说道:“老前辈,你就不要为难我爹娘了,我们一家人失散多年,我娘又在江湖中漂泊了十年,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老酒鬼看着往日俏皮可爱的乔洛烟今日竟然成了一个泪人儿,多么惹人怜爱的眼睛啊,于是他忍不住一改往日风格,温柔和谒地说道:“好好好,我老头子不多问,不为难。你不要哭啊。”
乔洛烟听到这里,低下头,又转身脸去,再一次专注地看着扬歌。
“乾坤阴阳剑被抢走,还弄得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何苦呢?”乔洛烟心里好像在埋怨扬歌,她根本不希望扬歌得到乾坤阴阳剑,成为什么江湖名人,她只希望他与她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她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江湖中传说的哥,而是因为她爱他,一切,就是那么的简单……
乔二娘看着乔洛烟失落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绞痛,便对身边的仲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陪陪烟烟。”然后她又转过头,看着坐在床沿边上的老酒鬼,说道:“前辈,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一些事情,实在难以对任何人说出口,还望前辈见谅。”
老酒鬼一挥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老头子我心胸没那么狭窄,我也出去逛逛。”说着,他跳起来站到地上,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