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遗大师,在下巫族族长,人称太巫师,今日得以会晤,幸甚幸甚。”一个面无血色,看起来颇有几分邪气而又大度的老人对一个老和尚揖了一礼,然后伸起左手抚着自己长白的胡须,两条眉毛也尽是白色,一身的素白衣服,看起来像是麻布,很粗糙的感觉。
正在登船的老和尚回过头来看着太巫师说道:“你就是传说中巫族人奉为次神的太巫师?”
太巫师颇有几分自豪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夫便是!只是……”
“何意只是?”古遗大师一身破旧的袈裟,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手腕上还戴着一个手镯,要知道,这和尚戴手镯,可是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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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巫师右手稍稍用了点力气,握紧了手中的祭杖,说道:“素闻古遗大师乃是活佛,怎么佛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大千世界里,佛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又何以不知道我太巫师正与之擦肩而过呢?”
古遗抚了抚长长的胡须,说道:“原来太巫师是说这个,哈哈哈哈……”
“原来古佛寺的高僧也不过如此。”说完,蔑视地正在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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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既然有缘,何不在江上泛舟一饮,共醉于江湖之中?”古遗大师说道。
太巫师回过头,看了一眼古遗大师,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那样子做,他竟然点了点头,豪气地笑了知说道:“我是巫族人,与你们只能是敌人,不可是朋友!”
古遗大师听后,生气地说道:“巫族人不也是人吗?难道巫族人不是人?”
太巫师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古遗一眼,那一眼神暗含杀机。古遗抖了抖身子,说道:“哎哟,太巫师仁兄呀,你这眼神也太犀利了吧?”
太巫师怒火中烧,举起祭杖,猛地就往古遗身上一敲,奇怪的是,古遗大师也不闪躲,硬生生地便接下了这一杖。太巫师法力无边,这一杖的力量足以将山开成两半,而古遗却毫发无损,这着实让太巫师有点震惊,心里暗暗想道:“真不愧是世称活佛。”
古遗受了一杖后,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世人为人,巫人也是人,何必因为一些世俗的原因而将两种本无区别的生灵分开出来呢?若施主对世人有所恨意,那么便请将所有的怨恨撒在老朽身上吧!”
太巫师那一杖的力量自己清楚,受此一杖而毫发无损的人境界之高,他心里也有数,于是又揖一首说道:“古遗大师,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请见谅。还请大师指教一二。”
古遗笑了笑,看着太巫师说道:“你是巫族人中的奇才,千年未逢一人,于是族人拿你当神看,你日久而惯,自然无可怪罪。巫术与天下众多奇术一样,无非都是想要证得正果,奔往大道。巫术并没有过错,巫族人也不应该与世人分隔开来。”
“大师之言甚为有理,只是,巫族从世人界中分离出来,也并非巫人所愿意的,更可能的是世人对巫人的眼光。”太巫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古遗笑道:“枉你太巫师在神州大地上名声鼎沸,怎么却没有一点先知之明。”
“先知之明?”太巫师疑惑地问道。
“人皇化先天八卦,文王化后天八卦,演天地生死吉凶轮回之数,难道太巫师也不知?”古遗问道。
太巫师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明白了,大师如此高人,在下还以为自己能与大师相比,如今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古遗笑了笑,一把拉起太巫师的手,说道:“你我有缘,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大醉一场!”
太巫师哈哈大笑说道:“好,很好!”
说着,两人登上了一条小小的客船,船家是一个喜欢喝酒的壮汉,大约四五十岁左右,他听到了古遗大师与太巫师的对话之后,见他们两人一走近自己的船,便马上跪下来伏首道:“古遗大师,请收弟子为徒!”
太巫师与古遗大师相视,哈哈大笑,太巫师带有几分调笑地说道:“这事你就没料到吧?”
古遗大师也不作答,只管笑着走进了船舱里,然后对跪在地上的船家说道:“只要你船上有足够多的酒让我与老弟一醉方休,我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那船家听了大喜道:“师父,弟子别的不喜欢,就是爱喝花酒赌黑钱,别的没有,酒我这船上多的是。”说着,转身去取酒。
太巫师指着古遗说道:“老兄可是看上这个徒弟了啊!”
古遗笑了笑,微声说道:“此人筋骨不错,可得我几分真传。”
太巫师也看了看那正在弄酒水的船家,说道:“老兄果然好眼力。”
过了一会儿,那船家把酒都搬来,太巫师与古遗便坐到一块喝酒说话,那船家也时不时地跑过来搭话。
太巫师问道:“为何老兄的法力如此高强,我本以为,在下的法力已经达到人的顶峰了,可是老兄的法力远远比我还要好很多。这是为何?”
古遗说道:“人之心可大可小,于是乎,所在之世界也便可大可小,心宽可容天地宇宙,心窄不容一丝鸿毛。”
“哦,原来如此……”
“老弟,数十年后将有大事发生,你还是要加紧速度准备,将来为人间贡献一份力量。”末了,古遗大师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啊?”船家问道。
“天地戮劫!”
太巫师也有几分醉意地说道:“那我将做什么准备?”
“放下世俗,回归山林,隐世而修大道神功!”古遗这话说得有几分醉意,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并无醉意。
那清醒的船家便说道:“那师父您老人家可得把我给带上啊,我也修……神功,救助苍生!”
古遗大笑三声,然后便趴到几案上睡着了。太巫师带着几分虚假的醉意,揖一首对古遗说道:“老兄,来日你我必然再次相会,望能有再如今日之酒,今日之意!”说着,他跛着步,摇摇晃晃地走到船头。
风轻轻地拂过,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一个红红的夕阳映红了江水,风带着江水涌动,闪闪的光反射出来,仿佛无极的美丽世界,让人忍不住想到将脚步放入那闪闪的虚无之境。几只水鸟在江面上追逐,无忧无虑。太巫师双手如展翅飞翔之样,然后双脚稍一用力,便化形成为一只水鸟冲向江边的林中去了。
船家看着太巫师化身成为一只水鸟,张大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又看看趴在几案上的古遗大师。他仿佛深深地进入了梦境,然后身体看起来像是一个影子,并且越来越虚无,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船家急得大呼道:“师父,你怎么这样?不是说酒够多就能收我为徒的吗?师父!”
船家大喊着,突然古遗大师的声音响在耳际,又如同从天外飘来的一样,只听见他说道:“喝掉桌案上的那一坛酒,我来教你法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