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道:“说是很久以前,有个很美丽的姑娘,叫做心儿,心儿家以种茶为生,在山上种了几亩茶园。一日,一个赶考的举子路过这片茶园,看到这片茶树,郁郁葱葱,十分欢喜,就向心儿的父母讨茶水喝,心儿的父母见公子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就把公子让到家里,好生款待。吃茶之时,心儿回到家撞见了公子,两个人一见钟情,相互倾心,心儿的父母就把心儿的终身许给了这位公子。二人成婚之后,公子进京赶考,临走前留给了心儿一副画,这公子姓竹,又喜欢竹子,画了一手的竹子。竹公子考中了状元,不料公子考中状元之后就把心儿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心儿的父母带着心儿到京城认亲,被这位公子拒之门外,原来公子做了当朝宰相的乘龙快婿。心儿和父母只好回到家中,不久心儿的父母双双离世,只剩下心儿守着几亩茶园度日。这心儿姑娘只是念着竹公子,竟然一直没有再嫁人。如此过了二十年,竹公子已经成了当朝一品大员,但是,宦海沉浮,竹公子得罪了阉党,抄没家产,罢官还乡,十分的凄凉,再次路过心儿的茶园,竟然与心儿姑娘见着了。竹公子一是官场失意,再者身为当年的薄情寡恩自责,竟然一病不起,死在了心儿的茶园。心儿见到了当年的情郎,不久也离世了。后人记着这段故事,便把这茶园的茶叫做心竹茶。”
褚震扬唏嘘不已,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好一个奇女子。”说完,问金瑞儿道:“你觉得怎样?”金瑞儿一口气喝了三碗茶,也没觉出个滋味来,见褚震扬问他,敷衍道:“味道不错,好茶。”褚震扬骂道:“没心肝的奴才,我问你这故事怎么样。”金瑞儿道:“又是什么公子小姐,状元驸马的,都是说书唱戏的瞎编排,当不得真的,公子。”许心竹道:“那竹公子如此负心,可怜心儿姑娘还是一片痴心,真是痴情女儿薄情郎。”褚震扬道:“竹公子这样的男子,着实可恨,该杀。”雪蝉道:“人常说,易求千金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的男子,有几个有情有义,一生一世只钟爱一个的,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嘛?”褚震扬道:“这世间凡物居多,珍异之物就少。比如说鸟兽吧,麻雀、斑鸠多,凤凰少;走狗、狐兔多,麒麟少。人亦如此,若论才能,多是碌碌之辈,才高八斗者少;若论品行,斤斤计较、忘恩负义的市井小人多,慷慨大方、行侠仗义的英雄豪杰少;若论情意,逢场作戏、同床异梦者多,忘却生死之忧、富贵之虞,能够终身厮守的有情人少矣。那心儿算是世间的珍异之人,只可惜没有遇到同样的珍异之人。”许心竹频频点头,很以为然。雪蝉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女子之中的珍异之人多,男子之中的珍异之人少,要不为什么珍异的女子总是遇不到珍异的男子呢?”金瑞儿道:“公子,许小姐,雪蝉姐姐,你们快点喝茶吧,说话解不了口渴的,我都喝三碗了。”说着,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褚震扬骂道:“奴才,吃红烧肉,你打饱嗝,品这等珍异的心竹茶,你也能打饱嗝,该打,该打。”许心竹和雪蝉格格地笑起来。
众人正在品茶说笑,忽听得大街之上有人喝彩之声。金瑞儿朝茶馆外面望去,见一群人围着两个江湖卖艺的,正在叫好呢。金瑞儿道:“诸位珍异的公子小姐,品完了这珍异的心竹茶,去看卖艺的那里刷刷怎么样?”褚震扬最喜欢舞枪弄棒,见到有人卖艺,早已经心痒难搔,附和道:“如此最好。”说完,看了看许心竹。原来这许心竹也是自幼学武,花拳绣腿自不在话下。四个人付了茶资,出门来到大街之上。只见,众人围绕之中,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表演武艺,练到精彩之处,人群中便传来喝彩之声。褚震扬和金瑞儿两个越看越入神,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中间挤过去,许心竹和雪蝉因为是女孩家,只得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向里面张望。
雪蝉看了一阵子,觉得没趣,四下里张望,看到一个卖锦囊、荷包的小贩,对许心竹道:“小姐,你看那边有个卖锦囊、荷包的,咱们去瞧瞧,可好。”许心竹道:“也好。”两个人来到小贩的摊位前,看了又看,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各自选了一个中意的。二人付了钱,正待要走,忽然围过来几个人。中间一个少年人,穿着打扮是个官宦子弟,身旁几个人,衣冠不整,面带谄笑,色眯眯地盯着许心竹和雪蝉。雪蝉胆子小,看到几个陌生男人死盯着自己看,便躲到许心竹的身后。许心竹见这几个人不怀好意,闪身朝一边走,这几个人又堵在许心竹和雪蝉面前。那少年公子嘻嘻一笑,道:“美人儿,买了锦囊、荷包是要送给我吗?”许心竹正色道:“不是。请你让开,不要挡了路。”那少年公子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咱们谁也不耽误谁的,怎么就说是我挡你的路呢?”许心竹道:“你们站在这里一步不动,还说是在走路吗,既然要走路,那请公子先走。”少年公子笑道:“好啊,让我先走,那我就走了。”说着,硬生生地朝许心竹身上扑过去,许心竹一闪身,少年公子正装在雪蝉的身上,雪蝉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许心竹忙去拉雪蝉,却被那少年公子抓住了手,许心竹使劲挣脱,怎奈那公子也用力,许心竹一挣,竟没有挣脱。那少年公子道:“好嫩好白的小手啊,来,给大爷我挠挠痒。”说着,抓着许心竹的手朝自己的脖颈上划拉。许心竹再次用力扯手,这次得以挣脱,并且在那公子的脖颈之上抓了几道血痕。那公子吃痛,骂道:“他娘的,竟敢抓大爷,看大爷怎么收拾你。”说完,发一声喊:“给我上。”身旁的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朝许心竹和雪蝉扑上来。许心竹此时不顾上雪蝉,和这几个打手厮打在一起,雪蝉已经被一个打手给捉住了。许心竹虽然会得三招两式,但终究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落了下风,只得步步后退。忽然,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许心竹的身子,许心竹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少年公子,只见他一张脸正贴在自己的脸上,许心竹一阵恶心,朝那公子脸上吐了一口。那公子也不去擦拭脸上的口水,只顾一个劲的抱紧许心竹。几个打手见那公子得逞所愿,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公子正得意只见,忽地觉得屁股上吃痛,尾骨咯吱一声,似乎要断掉相似,公子放开许心竹,回头骂道:“谁他妈的踢我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