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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月当空天降祸05


褚府的晚宴已经摆上,众人久等褚效用不归。褚母着急道:“这么晚了,效用去了哪里,还不回来。”褚治世道:“效用带着瑞儿出去观赏一幅字帖,临走之时我让他早点回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褚母道:“想必是看书入了神,忘了时辰。快派人去找好吧。”褚治世道:“临走的时候忘了问他去哪里观字,如何派人去找。”褚母埋怨道:“也是你没问个清楚。”褚治世叹一声气,沉默不语。褚震扬道:“我知道地方。”褚治世道:“快说,我让人去找。”褚震扬偏偏不说驰宝斋三个字,只说自己忘了那书画店的名字,只记得地方。褚治世让他说地方在哪里,褚震扬又说自己能找到这个地方,要说这地方的名字,偏偏又忘了。褚治世骂道:“一派胡言。”褚母道:“既然震扬能找到那个地方,就让他去找吧,早点叫效用回来才是最要紧的。”褚治世见褚母盼子心切,只得答应褚震扬出去找。褚震扬求之不得,饭也没吃一口,就出了府门。

褚震扬确实知道这个驰宝斋的所在,没费力气找到了褚效用。金瑞儿见褚震扬来了,问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老爷要叫公子回去。”褚震扬骂道:“你个不中用的奴才,天都这般时候,也不劝公子回府。”金瑞儿委屈道:“奴才我劝了,可是公子不听。”褚效用见褚震扬责备金瑞儿,道:“哥哥,是我执意观字,莫要怪瑞儿。”褚震扬道:“弟弟,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父亲母亲都等急了。”褚震扬心里记挂着许心竹,不等褚效用答话,又道:“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告诉父亲我一会就回去。”

褚效用见褚震扬来去匆匆,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很是诧异,只听得金瑞儿嘟囔道:“火烧屁股一般,走得倒快,怕是着急去见许家大小姐。”褚效用微微一笑,垂首又看桌上的那副快雪时晴帖,自言自语道:“最后一遍,看完就走。”金瑞儿听褚效用这么说,呀的一声,想喊回来褚震扬劝褚效用赶紧回家,可是门外漆黑一片,连褚震扬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金瑞儿心里道:“这兄弟俩,一个爱动,一个爱静,一个喜欢使枪弄棒,一个喜欢舞文弄墨,一个喜欢漂亮小姐,一个喜欢书画字帖,都是痴人。”金瑞儿没法子,只得坐回原位,抓起身边一本书乱翻起来。

褚震扬离开驰宝斋,策马扬鞭朝静安寺飞驰而去。静安寺坐落在许敬宗府邸旁边,寺西边有一片竹林,甚是幽静,两人常常相约在此。褚震扬思忖道:“心竹妹妹一定久等了,竹林之中甚是幽暗,不知道她怕也不怕。”等到了竹林之中,一块巨石旁边,褚震扬并没有看到许心竹的身影,朝四周看了看,并不见许心竹,轻声喊了几声“心竹妹妹”,也没有人答应。褚震扬心中奇道:“心竹妹妹还没有来吗?或者她早来了,久等不见我来,又回去了。”又想道:“或许她府中有事,还没有来,最好等她一等。”打定了主意,褚震扬将马拴好,坐在大石之上等许心竹。

褚震扬送许心竹回到许府。许心竹回到府中,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忽的想起哥哥许廷贵来,听许敬宗说哥哥在信中说这几日便到长安,却不知道确切的日子,是明天还是后天,心中越想越是愁闷,就来见许敬宗。许敬宗见许心竹衣衫有些凌乱,面带憔悴,道:“心竹,有事吗?”许心竹道:“叔叔,听说我哥哥要回来,不知道何时能到长安?”许敬宗道:“几时能到,我也不知,想来就是这几天,或许已经到了长安,在某地游玩也未可知。”许心竹道:“我兄妹二人自幼分别,已有十年未见,就是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了。”许敬宗道:“廷贵十年前离家,拜名师学艺,想必已有大成,也不辜负了兄长的临终所托。”提起许敬宦,许心竹的心里又是添了一份愁苦,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一口气堵住胸口,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许敬宗道:“你早点回去歇息吧。”许心竹施了一礼,转身走了。许敬宗看着许心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问事处孔绝进来道:“许大人,皇上皇后召见。请您速速入宫。”许敬宗哦了一声,带上孔绝进宫朝见二圣。

太极宫中,高宗和武皇后正在用晚宴。许敬宗三叩九拜,垂首在一旁站立。高宗道:“许爱卿,不要站着,快坐下。”宫女搬来一把椅子,许敬宗谢坐。高宗道:“许爱卿可曾用过晚饭?”许敬宗答道:“正要用饭,闻听陛下召见,这就进宫了。”高宗道:“给许爱卿摆宴。”过来几个宫女,送上金盘银盏,美味佳肴,许敬宗谢过高宗和武皇后,只是看着,并没有举杯投箸。武皇后笑道:“许爱卿,用宴吧。”许敬宗再次谢过高宗和武皇后,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高宗道:“珍宝丢失已经三个月,御捕司办案毫无进展,朕决定将此事交予爱卿侦办,爱卿意下如何?”许敬宗道:“微臣当全力侦办此案,定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武皇后道:“爱卿忠于陛下,才干出众,本宫在陛下面前竭力保举你侦办此案,你不要辜负了陛下和本宫的期望。”许敬宗道:“陛下和娘娘如此信任微臣,微臣若不能侦破此案,甘愿受罚。”高宗道:“此事关系到皇家的尊严,务必认真对待。”许敬宗连声说道:“是,是。”武皇后道:“今日陛下赐宴,许爱卿不要客气,多喝几杯。”许敬宗道:“谢陛下娘娘隆恩。”

众宫女起舞,高宗兴致盎然,频频举杯,不知不觉竟有些过量,脸上泛起绯红,身体不住地轻轻摇晃起来。忽地,高宗身体一下倒在龙椅之上,筷子跌落在地上。众人大惊,武皇后命人扶起高宗,几个御医如飞似箭跑过来一番抢救,一个御医道:“并无大碍,要好生静养才是。”高宗低声道:“腹痛,腹痛。”武皇后命人将高宗抬走,到寝宫歇息,一众宫女和御医也都跟了去。宫殿之上只剩下武皇后和许敬宗。武皇后轻声道:“陛下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许敬宗道:“陛下日夜操劳国事,怕是累坏了龙体,不过陛下春秋鼎盛,只要好好将养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娘娘莫要过分忧虑。”武皇后道:“托爱卿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