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长心中大喜,略一沉吟,又道:“愚兄还有一事要和贤弟商议商议。”郝知节道:“兄长但讲无妨。”刘福长让刘士俊现行退下,刘士俊答应一声,向刘福长和郝知节告出。英飞天还傻愣着在一旁听着,郝知节白了他一眼,他还是没有意会。刘士俊冷笑道:“英捕头,我先出去了,你不和我一块走吗?”英飞天忽然意会到刘福长和郝知节有私密之事要讲,自己也应该出去避一避,脸上一红,跟着刘士俊一起出去了。刘士俊见英飞天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轻声骂了一句:“傻蛋。”英飞天也没有听见,乐呵呵地出去了。刘福长和郝知节看着二人的样子,不由得相视而笑。
厅堂之中只剩下刘福长、郝知节二人。刘福长道:“五年之前,愚兄曾和贤弟为刘士俊、郝娆兄妹二人订下婚约,转眼之间五年的时光已经过去,士俊和饶儿都已经长大成人,愚兄此次来,是想与贤弟约定婚期,将这桩婚事办了,不知贤弟意下如何?”不料,郝知节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有毁约之意。刘福长见郝知节如此形状,心中十分的不悦,说道:“莫非此事有变吗?”郝知节道:“兄长误会了,小弟并非此意。”刘福长道:“那贤弟为何迟疑?”郝知节长叹一声道:“宦海沉浮,诸多凶险。想我几个昔日的同僚,论才学,论德行都是当今的一流人物,可是一个个都惨遭奸臣倾轧,或贬谪,或入狱,甚至以身殉难,让人扼腕叹息。他们的家人也都遭到株连,结局悲惨。兄长也知道小弟的脾气秉性,绝不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徒,今日已经成为武皇后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小弟的下场恐怕也好不过昔日的同僚。如若与兄长结亲,恐怕日后连累到兄长,小弟于心何忍?”
刘福长闻听此言,动容道:“贤弟特意地多虑了。你我虽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胜一筹,昔日八拜结交之时就曾许下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的婚约就如同你我兄弟昔日结交时的誓言,岂能因得失荣辱而废之?”郝知节心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颤声道:“小弟自幼父母双亡,得恩师收留与兄长同门学艺,兄长待小弟如同亲哥哥,此恩此情,小弟终身难忘,今日将饶儿托付给士俊贤侄,兄长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向刘福长拜倒于地。刘福长俯身将郝知节搀起,道:“贤弟言重了,今日乃约定婚期的吉日,不是生离死别,不必如此。”
二人再次归座。刘福长问道:“饶儿今日可在府上吗?”郝知节道:“饶儿和几个丫鬟到大慈恩寺上香,还没有回来。”说到这里,郝知节忽然觉得郝娆也应该回家了,从离家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正在这时,忽听得一个府上的家人呼喊着跑进厅堂,对郝知节道:“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小姐被人劫走了?”郝知节和刘福长同时起身离座,同声问道:“小姐怎么了?”那家人道:“将军、刘镖头,小姐今日早上用过早饭,带着几个丫鬟道大慈恩寺上香,回家的时候被三个人给劫走了。”郝知节大叫一声,又问道:“是什么人劫走的?那三个人你们是否认识?”家人道:“那三个人,一个道士打扮,五十多岁的年纪;一个年轻公子,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还有一个,也是个年轻的,不过是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的,穿一身绿衣服,就是这个女人动手劫走了小姐。”刘福长和郝知节听了家人的描述,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知道个七八分,这三个人是关中四侠的老大白儒臣、老三吴骚和老四柳千姿。他们劫持小姐,十有八九是为了营救被御捕司捉去的老三云中立。不过,这关中四侠素有侠义之名,今日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就云中立,确实有损名声。
刘福长和郝知节除了厅堂,来到院中,家人牵过来两匹马,二人上马就要出府门去就郝娆。忽听得府门外一阵大乱,几个家人和御捕司的武士跌进门来。门外有个声音大声道:“快去叫郝知节出来领他的女儿,还有这个臭小子。”刘福长和郝知节下马,来到府门外,只见面前站立的正是关中四侠的老大、老三和老四。柳千姿手持一把柳叶弯刀,刀尖顶着郝娆的后心。吴骚手持一把铁扇子,放在刘士俊的脖颈之上。刘福长、郝知节甚是诧异,家人方才只是说郝娆被人劫持,怎么刘士俊也落到了关中三侠的手里。
郝知节拱手道:“敢问三位贵姓大名?”白儒臣并不回答,反问道:“你可是御捕司将军郝知节?”郝知节道:“不敢,在下郝知节。不知三位大侠挟持小女和这位刘公子,所为何故?莫非郝某哪里得罪了三位大侠吗?”吴骚冷笑一声道:“姓郝的不要明知故问,我问你,我们关中四侠的老二云中立现在可在贵府上吗?”郝知节道:“哦,云大侠确实在御捕司,昨天御捕司和云大侠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双方动了手,云大侠一时不慎,落到了御捕司的手里,不过,郝某要说的是,御捕司起先并不知道捉到的是云大侠。今天一早,德胜镖局的刘福长镖师来府上做客得知了此事,要我释放云大侠,我想御捕司和关中四侠并无恩怨,就决定将云大侠释放。方才我已经命人去大牢里去请云大侠,三位可先到敝处小憩片刻,云大侠稍后就到。”说着,甩手请关中三侠进府。
关中三侠面面相觑,将信将疑。吴骚道:“花言巧语,莫非要诓我们进府,来个十面埋伏吗?”郝知节正色道:“这位小兄弟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郝某岂能做出如此卑劣的勾当,如果信不过郝某,三位可以在府门外等候,云大侠一会儿就到。”刘福长道:“在下是德胜镖局的刘福长,与你家二兄弟云中立乃是旧相识,今日我听说云大侠落到了御捕司,便向郝将军解释,这是一场误会,郝将军已经答应释放云大侠,方才郝将军已经派人去牢中提取云大侠,想必此时,云大侠已经出了监牢,重获自由。”那白儒臣见这二人言辞恳切不像作假,如果待在御捕司的府门外不进去,反倒让人家小看了关中四侠,想到此,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信你们一次。”说完,向吴骚和柳千姿使了个颜色,要他们二人一起进去。吴骚和柳千姿见大哥进了御捕司,心中就算还有疑虑,却也只能跟随着进去。郝知节和刘福长各道了一声:“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