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看着郝知节离开太极宫,转脸看武皇后,似乎要问些什么,可是还没等问出口,只见武皇后轻挥长袖,道:“起舞。”太极宫中御宴重上,歌舞又起。
郝知节回到御捕司府上,刚到府门口,府上的一个用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您快去看看,里面又打起来了。”郝知节下马,进了府门,只见府院之中两个人厮打在一处,这两人一个是刘士俊,另一个是英飞天。刘福长大声对刘士俊呵斥着什么,刘士俊不听,只顾和英飞天打斗。郝知节拨开众人,对英飞天大声道:“飞天,英捕头,还不住手。”英飞天听到郝知节的声音,扯招罢手。刘士俊也住了手。刘福长走过去,扇了刘士俊一个耳光,刘士俊十分委屈地看着刘福长。刘福长骂道:“畜生,还不住手。”打完刘士俊,刘福长走过来,对郝知节说道:“愚兄教子无方,屡惹事端,让贤弟见笑了。”郝知节道:“兄长切莫如此说,但不知这二人又缘何动手?”刘士俊抢白道:“郝师叔,你走之后,我们都在厅堂之内等你回来再拆看玉瓶。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英飞天过来说这玉瓶是三个月前都是的一件珍宝,要打开木匣查看。我想这英飞天太过无礼,既然说这是丢失的赃物,岂不是污蔑我们德胜镖局是劫宝之人吗?我不让他拆看,他就动手,险些将玉瓶踢碎。我气恼不过,就和他动手。我爹拦挡不住,我们一直打到现在。”
郝知节看了看英飞天,问道:“飞天,是这么回事吗?”英飞天俯身道:“将军,你走之后,我问德胜镖局的一个伙计,刘镖师带的都是些什么礼物,那个伙计说其他的东西都不打紧,只有一对玉瓶是稀世珍宝,叫凤凰玉瓶。我又问他那对凤凰玉瓶是什么个形状,那伙计将玉瓶描述了一番,还说自己当日陪刘少镖师买的。我记得在三个月前丢失的珍宝之中就有一对凤凰玉瓶,与那伙计所说的一半不二。我去问刘少镖师,刘少镖师也是这般说。我说这是丢失的珍宝,要拆开验看。刘少镖师说我是污蔑他们镖局。三说两说,我们动手打了起来。”郝知节道:“刘少镖师不让你看你就非要看不可吗?你怎么那么眼馋,就不能等我回来吗再做计较吗?没用的东西。”英飞天嘿嘿一笑道:“将军骂得对,只是我性子急,再加上刘少镖师骂了我几句,我就没按捺住。”郝知节道:“罚你一个月俸禄,也长长记性。”英飞天不再说话,只是一边赔笑。
郝知节让刘福长到厅堂说话。二人落座,郝知节问道:“这对玉瓶果真是凤凰玉瓶?”刘福长命刘士俊打开木匣,只见一对玉瓶赫然出现在眼前。郝知节仔细端详一番,自言自语道:“没错,确实是凤凰玉瓶。”又对刘福长道:“这对玉瓶是从何而来,兄长能否如实相告?”刘福长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看了看刘士俊。刘士俊道:“郝师叔,这对玉瓶是昨天小侄在西市从一个突厥商贩那里买来的,花了一千九百两银子,怎么能是丢失的珍宝呢?”郝知节道:“从一个突厥商贩那里买来的?”刘士俊道:“是啊。是个突厥商贩,不过那个商贩店里其他的东西都是些拿不上桌面的低贱之物,只有这一对玉瓶却好得出奇。”郝知节问道:“那商贩有没有说这玉瓶的来历?”刘士俊道:“昨日小侄也问他来着,那商贩不说,我也没有再问。”郝知节道:“这对玉瓶确实是三个月前丢失珍宝中的一件。”刘福长和刘士俊不由得同时啊了一声。
郝知节又道:“只是,这玉瓶如何到了一个平常无奇的商贩手里,而且还是一个突厥商贩。”英飞天道:“我这就去把那突厥商贩拿了来,一番拷问,不就清楚了。”郝知节道:“不必了。”英飞天诧异道:“不必了?将军,能不能侦破此案就在这个突厥商贩的身上,为何不去捉拿?”郝知节道:“方才我进皇宫见了皇上和皇后,二圣怪罪我等办事不利,至今没能擒拿到劫匪,已经将侦破此案的一切事务转交给问事处办理了。”英飞天啊了一声,顿足捶胸,骂不绝口。
刘福长见郝知节一提到问事处三个字,旁边的英飞天离开变了颜色,好像听到了一个仇家的名字,问郝知节道:“这问事处是什么衙门,怎么愚兄从来没有听说过?”郝知节道:“这还要从当今皇后说起。当今武皇后可是个奇女子,从她十四岁入宫一直到现在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其中的故事,不得不让人感慨。有人说她是女中莽卓、巾帼枭雄,依小弟之见,确实名副其实啊。”刘福长道:“当今皇后的威名远播海外。只是,她与这问事处是何干系?”郝知节道:“当今皇后自从坐上皇后的位子,就开始干预朝政,任用自己的心腹许敬宗、李义府之流,对旧臣元老极尽迫害打压之能事。她看我这个御捕司只忠于高宗皇上,并不买她的帐,于是就撺掇皇上成立了这个所谓的问事处,让许敬宗任问事大夫,掌管问事处,到处搜罗朝臣的隐私之事,再以此要挟,凡是不听命与她的,明地里贬谪罢官,暗地里阴谋杀害。搞得朝廷上下个个人心惶惶。自从成立了问事处,问事处的人就把御捕司当成冤家对头,和御捕司明争暗斗,我们御捕司吃了几次亏,还损失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好手,这位英捕头的兄弟就死在问事处的酷刑之下。”刘福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英捕头如此义愤填膺。如此说来,这问事处着实可恶。不知贤弟如何应对?”郝知节摇了摇头,道:“不管是御捕司还是问事处都是皇上和皇后的奴才,皇上大则御捕司就大,皇后大则问事处就大,现如今,皇后专权,皇上懦弱谦让,这才让问事处骑到御捕司的头上来。否则,单凭他许敬宗,溜须拍马的小人,我郝知节灭他如碎一卵耳。”
刘福长见郝知节甚是忧烦,就不再相问,忽地想起仍被关押着的云中立,对郝知节道:“既然此事已与贤弟无关,不如做个人情,将云中立放了,贤弟意下如何?”郝知节道:“如此甚好,索性连三义门的人也放了,飞天,你到死囚牢里找几个死刑犯,就说是三义门的门人,将他们交给问事处。”英飞天在一旁应声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