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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寨主


  李想看着面前吵吵闹闹的熊孩子门,正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本是异时空的一名普通大学生,乘坐飞机马上要开启自己的大学生涯,却碰到了飞机失事。记得意识丧失时飞机飞入了一个黑洞,苏醒时便被人救到了这个山寨,身上多处烧伤,随身物品也都没了。没错,严格意义上讲,李想同志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山寨分子,属于被人抓去砍头还能领赏的那种。但李想还是感到庆幸,掉到水潭里被人救出已经很幸运了。

  李想目前身处的山寨名为哥老寨,名字取自当地俚语,哥老儿意为兄弟或者同伴。根据自己旁敲侧击的打听,李想大致确定了哥老寨大致位置,应该在勋阳山区的南端,离勋阳府大概三十里的样子。

  也是通过旁敲侧击,李想大概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朝代。这个时空的历史不是李想熟悉的那版,王莽刘秀都名声不彰,但之后也有三国隋唐,只是具体人物相差越来越大。现在朝廷名为大周,太祖柴荣终结了唐末乱世一统华夏,至今一有一百多年。北方也有分散的蒙古部落,东北则有庞大的辽国,西南有大理,南面有南越国,东方扶桑依旧。李想对历史不大熟悉,但了解到目前情况之后,心里还是隐隐担忧。蒙古部落和辽国都有,女真人还会远吗?

  哥老寨寨主名叫刘成栋,人称刘一刀,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刘素素。此外当时一同落草的有张元张盛两位军官,还有刘成栋的通家之好熊大春三人,其它一同落草的村民不计。山寨处于一个小山谷,一条小溪从山谷中经过。寨民们开辟了一些山地,另外加上打猎抢劫,刚好饿不死人而已。

  李想饿得两眼发黑有气无力,对着同样有气无力却叽叽喳喳的熊孩子们道:“这么点拼音算术都学不会,一群只知道吃的废物。”说完自己肚子就开始咕咕响,李想只好尴尬的坐下了。在座的熊孩子们也了解这位素素姐姐捡回来的先生,知道他在开玩笑,顿时哄笑一片。

  “先生,不是俺们学不会,只是肚子很饿的呀……”在场唯一一个小胖子说到,这是熊大春的儿子熊成武。看着整个茅草屋里几十个瘦弱的熊孩子,李想一度鼻头发酸。如果放到现代,现场应该是小一半的小胖墩吧?山寨的人物资匮乏,一年劳作到头也只是挣命而已。李想因为会读书写字当上了山寨唯一的先生,吃的已经不错但还是感觉饿,更别说正长身体,多少都吃不够的熊孩子了。有些人可能认为落草的山寨应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才对,呵呵,可能有些凶残的山寨是那样吧,但在哥老寨这里,真的只是人人挣命而已。刘成栋等哥老寨高层当初为人陷害不得已落草,现在心心念念被招安。平常抢劫绑票也从不杀人,只是换取一些盐铁布匹。

  日光照在茅草屋的熊孩子们身上,个别心大的已经开始睡觉,李想感觉十分失落。怪不得家贫难出读书人,饭都吃不饱还读什么书?难道就要这样每天半饥不饱的混日子吗?李想心里想。但是自己除了陪这帮小孩子读书还能干什么呢?杀人?别逗了,自己这二两肉就不丢人现眼了。做生意?那也得从这山寨出去才行啊。打猎?呵呵,捕鱼还差不多。捕鱼!李想心里念头一闪,顿时感觉靠谱。但是仔细一想,虽然哥老寨控制范围内小溪水潭不少,但还真没听说哪里鱼多,看来要仔细查探一番才行。这年代又没什么污染和过度捕捞啥的,没道理鱼这么少啊?

  周钦宗元年夏,李想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带领一些半大少年迈出了自己前进的第一步。他的目标是……捕鱼!

  已经到了中午,李想带着熊成武等二十个较强壮的少年已经在哥老寨周围转了大半圈,所有的小溪水潭都找不到几条鱼。这样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呀,李想很是郁闷。李想和一众少年都没觉查到,不远的树上正有两个人监视着这边的动静。

  “梁叔,你看这个呆子居然是带着孩子们出来找鱼。他也不想想,真有鱼的话寨子里的人也早就吃光了,哪轮得着他。”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正躲在一颗大树上,朝这里张望,正是刘素素。

  旁边的老者名为刘成梁,是刘家的家生子,刘成栋的左膀右臂。这次是寨主听说李想带着一帮孩子出来了,所以让他查看一下,刘素素感觉有趣也非要跟来。“话是这么说,但这小子还是挺神秘的,至今都不知道他从哪来。寨主看了他的拼音教学和阿拉伯数字,直言这人有大才,让底下人不要慢待……”刘成梁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梁叔,快看,他好像真发现了什么。”刘素素身体前倾,聚精会神地看向水潭边的李想。

  李想确实有了发现,还是在熊成武的弟弟熊成文的提醒下发现的。经过李想乱七八糟的教学,一群孩子里最聪明的熊成文也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比如这里这么大一个水潭,旁边的小瀑布一直往里面注水,为什么水一直不满呢?李想于是立即想到了水下有暗道,并好好夸奖了熊成文一番。李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渔网,将其固定在三根长竹竿上,然后和熊成武和另外一名强壮的少年把渔网放到水潭里。

  ……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想和熊孩子们颓丧地坐到地上,乖巧的熊成文已经开始烤之前捞到的鱼。李想还是不想放弃,听说山里小溪的下游是勋阳府的一条大河,没理由这里鱼这么少啊!

  终于在天色将晚的时候,李想带领一众少年发现了一个水潭下的鱼道,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便收获了30多条鱼。于是李想将现场伪装了一下,然后和熊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真是个呆子,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刘素素无奈地嘟着嘴,和梁老把这个水潭周围收拾了一下。随即眼睛咕溜溜一转,抱起梁老胳膊。“梁叔,真要把这个水潭告诉我爹吗,万一寨里其他人起了什么心思,这些孩子不是还要挨饿吗?……”

  “情况是要上报的,但寨主这么着也不可能抢孩子们的鱼啊。回去再说,没准这里的鱼很多也不一定呢……”梁老宠溺地看着刘素素。

  当天晚上,哥老寨议事大堂。高大的刘成栋坐在正中,刘元刘盛兄弟和熊大春坐在两边,下面是十来个小头目。

  “启禀寨主,今年的天时不错,寨子的地应该可以丰收,至少可以保证饿不死人。”刘元喜气洋洋地说到。

  “要是没有清风寨的那帮兔崽子就更好了,他娘的,年年过来骚扰,真该把他们杀个干净。”刘盛却是气愤非常。

  “清风寨的赵疤子是收了蔡京那奸相的钱,非找咱们麻烦不可,他回头好去领赏。”熊大春满不在乎道,神情貌似完全不把赵疤子放在眼里。

  “对了,听说咱们的李小夫子和一帮孩子发现了一条鱼道,这下咱们寨子的吃食又能增加一些了。”一位姓黄的略显瘦弱的中年小头目说道。听到这里众人心思各异,这条鱼道带来的可不只是食物来源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话语权。另外谁把持这条鱼道,谁的麾下便会更强一分,这是肯定的。

  “那条鱼道我调查过了,只够几十人的吃食。我的意思是鱼道就交给李小夫子,以后崽子们统一在李小夫子那里吃饭。公库补贴一些食盐米面,也减轻大家的负担,大伙意下如何。”刘成栋人高马大,左眼有一大块刺青,向众人建议道。

  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哥老寨本就是活不下去的原刘家寨村民为核心组成,平时行事也很重视分寸,众人都在盼着受招安的那一天。在场众人基本都有孩子,当然不会反对寨主的建议,没有孩子的比如姓黄的小头目也不会为了几条鱼去得罪大多数人,于是鱼道便交给了李想经营,刘素素从旁协助并且监视。

  当天李想听说了刘素素要来,顿时一阵激动。刘素素高挑清秀,几乎和李想一般高,虽然不符合大周的审美观,但却是李想的梦中情人。看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刘素素,心跳一阵加速。“怎么,不欢迎啊。”刘素素脸颊略微发红,瞪了他一眼道。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小武,给素素姐盛一碗鱼汤。”

  “诶,你这鱼汤挺好喝的,加了什么东西……”

  “秘方,这个应该叫水煮鱼吧?小文,慢点喝,别吸鼻子里。”

  “什么叫应该,你自己做的不清楚啊?”

  “不清楚,一般都是我妈做。”

  “哦,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离这里太远了,家里还有爸妈,应该很难回去了。”

  “哦,不好意思啊。”

  “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