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参照“御心化神经”中的“御刀篇”,在根据自己对用刀的领悟,推演出一套简单而又非常实用的刀术,骑兵马上使刀,却又与步卒马下平地有很大的不同,而这套刀法却似乎包罗万象,或刚,或猛,或狠辣诡异,或凌厉多变,一套刀法因人而异,所达到的效果也各不相同,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差异,盖因各人对行气的理解不同所致。
金雅莫娜二女同时修炼这套刀法,莫娜原先就是用刀,有很好的底子,故而上手很快,两天光景便将这套刀法使得像模像样,其出刀如同上山搏虎一般,深得狠、准、快、稳的要诀,看得楚洛是连连点头。
而金雅运刀却似使剑,走的是轻灵的路子,运刀似舞,煞是好看,看得楚洛是大跌眼镜,摇头不已,依此临阵对敌拼命,却是大大不妥。
不得已,楚洛针对金雅的特点,着重加强金雅运刀行气过程中,对缠,卸,退等要诀的修炼,缠字诀强调招式间的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克敌于穷于应付之间,卸字诀强调力度的把握,碰到高手之时,与对手兵刃相碰之时,如何化解对方的力道,使对方力道如泥牛如海,最大可能地减少对自己的造成的侵害,所谓退字诀,就是强调步伐的配合,在没有把握打败对手的时候,一进不如一退,保持步伐的进退有度,灵动变幻,亦是自保乃至克敌的关键法宝。
莫娜初学有成,便跑去找蒙悦比试,在与蒙悦的对招时,莫娜运刀如神,仿佛有神助一般,杀得铁剑八徒之一的蒙悦大汗淋漓,左支右绌,只有招架的份,最后只得弃剑求饶。
莫娜仰天而叹,丢下一句“凶狼啊凶狼,最好别在碰到我,否则有你们好看,哼哼”,说罢收刀扬长而去,只留下傻傻呆在当场的蒙悦。
蒙悦在见识过这套刀法的厉害之后,跑来央求楚洛,一定要将这套刀法传给自己。楚洛当然是满口答应。
而后是先罗也跑来,彪悍的大胡子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起来,道:“额,那个,师弟啊,我最近发现用刀比使剑厉害,我的长剑就被蒙悦那小子一刀劈断了,于是我决定弃剑使刀了……。。”,未待说完,楚洛便将早就写好的刀法要诀双手奉上,先罗抓过来飞奔而去,边跑边道:“蒙悦,臭小子,你给爷等着……。。”。
然后是南裕先生,斯斯文文的南裕说道:“师弟啊,我儿子也就是你侄子想学习刀法,你看……。。”,楚洛当然不知道南裕之子今年才一岁多。
楚洛笑道:“虎父无犬子,其志可嘉”。
然后是毕玄,九方圭……。。
于是,这套日后名为“炎浪”的刀法就在铁甲军中传出,成为铁剑城所有学武之人的必修。
用蒙悦的话说,这套刀法在招式融合了中原各家使刀名家的众家之长,既适合走大开大合,刀出如山,气势如雷,以力取胜的刚猛路子,也适合走诡异多变、狠辣凌厉的阴柔路子,既适合战场纵横驰骋杀敌,亦适合个人间的单打独斗,以此刀法行走江湖,不愁自保,还必能创出一番名头,假以时日,一定有望达到“刀皇”皇甫邺那样的境界。
几天后,司马辟来到了军营,寒暄过后,司马辟笑道:“师弟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竟能创出如此刀法,这‘御刀篇’我也习过,却从来没有你这般领悟。”
楚洛微微一笑,道:“师兄谬赞了”。
司马辟正色道:“师弟,觉得我铁剑城争雄天下,有几成把握?”
楚洛微微一愣,皱眉沉思半会,说了一个字,“难”。
司马辟笑笑道:“何以见得?”
楚洛道:“单以军力而言,方今天下,割据一方而称雄者,哪个没有带甲十万,而我铁剑城,人民不过十万,以五人之户出一丁计算,能募兵两万已是极限,以两万之众,别说争霸天下,乱世自保尚且不足,此次慕容端一事便是活例。”
司马辟点点头,道:“是啊,原本如此,但如果我城实力不仅这十万城民呢?”
楚洛讶然,眼望司马辟,不解他这句话是何意。
司马辟微微一笑,起身来到帐中悬挂的地图旁,指着一处地方道:“此处才是我铁剑城的根本之地,全族生息于此,族中民众汉番杂处,以游牧为生,不下五十万之数。”
楚洛大惊而喜,起身飞奔至图前,盯着司马辟手指所指的地方,颤声道:“西海,西海草原,难道竟是白兰羌吗?”
司马辟笑道:“正是,当年国破,祖辈率众一路迁徙至此,兼并占据此处的生羌土著,经过数代人的繁衍生息,聚众成族,方达到如今规模,对外称作白兰羌,却实实是我华夏正朔遗裔。”
楚洛道:“现在白兰羌何人统领?”
司马辟笑道:“正是家父”。
楚洛闻言,顿时感觉浑身一轻,自铁剑先生命令自己统帅铁甲军以来,楚洛身上便仿佛背负上了天大的压力一般,唯恐有负先生之托,一直以来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背后站着这么多人,自己竟然有望完成先生的嘱托,不由得心中欣喜不已。
司马辟道:“白兰羌四周强敌环伺,一直以来全民皆兵,闲时放牧,战时成军,可得骑兵不下十万,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纵使以黑天莫伊的狡诈,也不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否则他也不会以区区一万乌合之众外加五万陇西骑兵,妄想着来图我铁剑城了。”
楚洛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忙道:“太好了,有这十万之众,东出陇西有望了。”
司马辟眼中精光闪烁,哈哈一笑,道:“师弟似乎胸中成竹早有良谋了,辟愿闻其详。”
楚洛道:“良谋谈不上,我铁剑城要与乱世争雄天下,偏居西域可不成,总还是要东出中原的,这陇西便是第一道必过的门槛啊。”
司马辟点点头,沉声道:“诚然如此,东出陇西,陇西啊,陇西有吕司空在,其人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一般横亘在陇西,经过数十年的经营,将陇西打造的似一座堡垒,水泼不进,以陇西区区一郡之地对抗雄踞中原的大魏朝,在数次战争中,丝毫不落下风,打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与这样的人物交手,无异于与虎谋皮,难啊。”
楚洛点点头,道:“如果吕司空能年轻十岁,事情或许还真的很难办,但现如今,听九方圭麾下的细作营探来的情报可知,吕司空老病缠身,不理政事,王后一族把持政局,娣长争位愈演愈烈,渐有失控火并之势,而吕司空不思施展铁腕强力化解,反而态度****犹豫不决,这便是隐藏的祸端,最近听说他更是一门心思筹划着登基称帝之事,一旦称帝之事流传出去,必然遭到大魏与南朝的报复,届时必然牵动天下时局动荡不堪,称帝一事成败与否,实在难说,他这不是作茧自缚之举吗?”
司马辟哈哈一笑,道:“听师弟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有谱了,这吕司空越老越糊涂了,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过一把做皇帝的美梦吧。”
顿了一顿,司马辟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楚洛盯着地图,一字一句道:“练兵强军,争取在一到三年之内成为西羌之主,三年后,待天下形势有变,则伺机东出陇西。”
司马辟心中豁然开朗,哈哈仰天长笑。
“真是天降师弟与我铁剑城啊。”
楚洛微微一笑,起身恳声誓言道:“我早已将自己视作铁剑城的一员,楚洛此生誓与铁剑城同进退,共存亡,一切以师兄钧令从事,绝不敢违。”
司马辟哈哈一笑,拍拍楚洛肩膀,沉声道:“师弟,师傅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很好。”
………。
司马辟告辞离去,楚洛一直送出军营,司马辟点点头,道:“师弟,以后可将军中军务交予九方圭和先罗,等时机恰当随我前往白兰羌拜见族中长老,他们要见你。”
楚洛一愣,待回过神来,司马辟早已大笑而去。
返回军帐中,楚洛招来九方圭和先罗,只说军中事务,一切训练照旧,不可懈怠,三月后的大较等诸般事项。
这时,帐下亲卫禀告,莫娜公主来了。
九方圭和先罗相视一笑,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笑容,两人很识趣地齐声告退。
莫娜进来后,坐下一言不发。
楚洛奇道;“怎么了,是不是和蒙悦比试输了,别怕,我替你去教训他,敢惹我们的公主生气,他不想混了。”
莫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白了楚洛一眼,嗔道;“你啊,你这个人,就是会欺负我。”
楚洛大呼冤枉,“天地良心啊,哪有做奴仆的敢欺负主子的道理,别忘了,我是你买下的啊。”
莫娜注视楚洛良久,眼中爱意自然流露,楚洛为其光芒所摄,不堪对视,忙别过头去。
莫娜心中微感失望,长长一叹,“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二人跨上亲卫牵过来的马匹,楚洛摆手止住了跟上来的亲卫们,与莫娜并骑出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