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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改军制 传兵书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洛开始制定针对铁甲军的操练典章。

首先,便是明确军制规格。

铁甲军作为一军之伍,其下军制统率混乱无章,统领之下有部、曲、营等建制,各种建制之间统率关系比较混乱,这也是当时经历乱世,朝代替换频繁,国家朝立夕灭,汉晋军制被破坏遗弃,而新的军制也没有产生,导致铁甲军现在军制的混乱。

于是,楚洛参照汉制及当代中原各国军制,决定对铁甲军军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因事关军制必然涉及政事,楚洛上报司马辟获准后,方才推行开来。

军制以汉制为根本,分为步骑两种,铁甲军步卒以伍、什、部、营、军为制,五人为伍,设一伍长,两伍为什,设一什长,十什为一部,设一部督,十部为一营,设一营主,十营为一军,设一都督,节制诸营。城中尚无步卒,此军制待日后招募步卒训练成军后实行。

骑兵军制相较步卒,只是称呼略有不同,分别为伍骑长,什骑长,百骑长,千骑长,万骑长。

设大都督或大帅一名,副都督两名,节制诸军。

城主及大都督亲卫营为一个千骑,由千骑长统领。副大都督亲卫营各为五百骑。

楚洛自领大都督一职,九方圭为副大都督兼铁甲军万骑长,先罗为副大都督兼铁甲军步军都督,鉴于铁甲军中还未有成军的步卒,这一万铁甲军骑兵由九方圭先罗两人分别统领,各辖五千骑兵,其下营部骑长皆有安排。

时间紧迫,楚洛只能做到简单地做到这般,其中不乏漏洞之处,只能有待以后再完善了。整顿完军制,楚洛便将目光转向阵法的操练。

铁甲军军士骑术精湛,弓马娴熟,武勇过人,战意可用。这是铁甲军名震西域的优势所在。但独独从没有操练过阵法,缺少战阵间骑步攻守配合,讲究堂堂对阵,横冲直撞一往无前,这样遇到势均力敌的敌手,伤亡会很大。

楚洛将心中想法对九方圭和先罗说了。

九方圭亲眼目睹楚洛与陇西铁骑一战,对阵法的玄妙凌厉,那是深有体会,全力赞成楚洛要求铁甲军操练阵法的提议。

而先罗却面露不以为然之色。

楚洛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只是请二人观看阵法推演。

通过沙盘演练,阵法的玄妙让先罗大开眼界,目瞪口呆。

为使众军士明白阵法的重要,楚洛将铁甲军一分为二,一队为三千骑由九方圭统帅,日夜教习阵法配合,另一队三千骑由先罗统领,仍旧按照原来的训练方式,两队约定一月过后进行沙场校兵,看看效果如何。

于是两队开始分开操练,只等月底大较。

说到列阵,首先要治兵,楚洛先从简单的队列训练开始,一列十骑或数十骑,整齐划一,控马列阵,或静止,或缓步,或疾奔,皆要保持阵型队列的整齐,前后左右各骑之间的间隙等等。要使士兵做到闻鼓出击,闻金退兵,具体到列阵时的排列,直击还是迂回,是用锥形攻击阵型,还是圆形防守阵型,等等,这皆由伍长之类的下级军官看中军令旗决定,一伍的成员本身就是一个小的战斗集体,依据兵法,以步兵计,大致分盾,矛,剑,弓,弩等兵,远战以长兵器和远射兵器为主,这其中弩兵站第一排(近战时撤至最后),持盾兵站第二排(两军对射时到第一排),其下是戈,戟,矛等长兵器,如戈在最前,以横扫为主,主要对付对方的战车和战马,戟可扫可刺,属于多功能兵种,矛以刺为主,当然这时秦汉之前的战法,随着铁制兵器的普及,刀剑逐渐成为主要的近战武器,各伍之间成纵列向前推进,在队形未乱之前严格禁止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出现,不得有单骑或单兵突阵之举。这也就是《议兵篇》中所说的“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之意。

高台之上,各种命令自楚洛口中发出,再由传令兵通过一系列旗语传达给军士。战场形势复杂多变,当受环境所限,旗语不可见而不能传达主帅命令时,传令兵就需要鼓点或号角声来传令了。

经过十数天的训练,上到军中校尉,下到底层小卒,都能看懂楚洛手中小旗挥舞所代表的含义,或者看不到令旗而仅凭鼓点也能做到令行禁止,收发自如。

虽然偶尔也会有出错,但那是因为训练较短的缘故,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让士卒们将各种旗语号令深深地印在心底里,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的。届时一闻号令,就能快速地及至下意识地做出相应的反映,真正达到如身使臂,如臂使指,随心所欲的效果。

通过这短短十数天的阵法操练,教给士卒进退的规矩、聚散的法度,使他们熟悉各种信号和口令,在战斗时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发挥阵法的整体合力。

楚洛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校场上排列整齐的骑兵阵列,心中热血沸腾,因兴奋而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楚洛不由得点点头,短短十数天能达到如此效果,实属难得,已经很不错了。

楚洛平时训练之时,金雅与莫娜两人总会赶到军营,名曰参与操练,但二人心思完全不在军列操练上面,而在高台之上那个发号施令的修长身影上面。

每每看到金雅与莫娜频频出错,楚洛不由得连连摇头苦笑,本想让二女退出操练,这本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但楚洛惊奇地发现因这二人的存在,士卒们训练起来格外卖力认真,训练效果比平时好多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楚洛不由得如是想。

白天训练士卒,午后或晚上闲暇之时,楚洛又与九方圭进行推演切磋,讲解一些为将应守之道。

楚洛道:“为将者,首在智,兵圣孙子在《孙子兵法十三篇》中,在开篇《始计第一》中,就对将提出了要求:智、信、仁、勇、严也。将不智,则无法因敌制胜,将不智,则无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在《孙子兵法》中,孙子将‘智’列为首位,但将帅之智,也有大小之分,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略层面的大智,也有“善出其不意,变生于两阵之间”的战役层面的小“智”,大小只因所处地位不同,并未优劣高下之分。”

“二在德,诸葛武侯在《将苑》论述‘将弊’:

夫为将之道,有八弊焉:一曰:贪而无厌;二曰:妒贤嫉能;三曰:信谗好佞;四曰:料彼不自料;五曰:犹豫不自决;六曰:荒淫于酒色;七曰:奸诈而自怯;八曰:狡言而不以礼。做将帅任何事都不能“过”,要以无为之心对待世间万事万物。“过”则是致命弱点。爱财,但取之有道,贪得无厌则无好下场;爱才,但不要妒贤嫉能;要耳目心腹,了解各方面情况,但不要信谗好佞;要自信,但不要过于自信,料彼不自料;要慎重,但不要犹豫不自决;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不要荒淫于酒色;要诚实守信和老谋深算,不让人摸到自己心思和心理,但不要奸诈而自怯;要保持威严,但不要狡言而不以礼。”

“三为为将之勇,此‘勇’不同于士卒之‘勇’,士卒之勇为匹夫气血之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由晏子一桃杀三士的典故而知,智谋胜于勇武,将帅之勇需将帅之智来支撑,为将徒具无智之勇,则是三军取祸之源”。

楚洛洋洋洒洒之语,听得九方圭是如坠云里,头昏脑涨,他从来没想到为将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不由得长叹一声。

楚洛看着九方圭,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最浅显,最基础的道理,今天所讲的,以及其他如为将之信,为将之仁,为将之严等等,全在这些兵书上面,以后你闲暇多看看兵书,融会贯通,触类旁通,在自己行军打仗之时,总会发现有帮助的。”

九方圭接过楚洛递上来的厚厚一沓兵书,不由得大感头痛,连声哀呼。

看着九方圭愁眉苦脸地捧着兵书而去,楚洛哈哈大笑。现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古脑地全部传授给九方圭,使其能尽快成长起来,早日独挡一面。

“但愿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勿使我失望”,楚洛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