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米尔尚刀法本就不俗,加之拼命出尽全力,这一刀更增气势,就是楚洛也不敢轻拂其锋。
哈哈,楚洛仰天大笑,脚下一瞪,身体便呈后仰之势,向后滑去,古米尔尚的刀锋几乎擦着楚洛的鼻尖而过,。
古米尔尚一刀便逼退楚洛,这时楚洛周围已团团围上数十名蕃人武士,古米尔尚心中大定,一边后退,一边高声招呼暗中隐藏的武士现身,全力攻上堡子,免得夜长梦多。
这时暗中“哗啦啦”地涌出无数的身影,向城堡冲去。突然,村外传来腾腾的马蹄声,以及震天的喊杀声。
“杀人偿命,一个不留”,村外似乎有数百人在呐喊。
古米尔尚怎会料到发生这样的情况,攻城的蕃人勇士顿时人心惶惶,进退失据,不时有人被堡子里射出的箭矢射中,倒地而亡。
楚洛哈哈一下,不再与蕃人武士纠缠,左手持刀,舞起一片刀花,朵朵要人命;右手握鞭,势若游龙飞蛇,条条摄人魂。
古米尔尚骇然地看着周围的勇士一个个倒下,巨大的恐惧使得他浑身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
“魔鬼,他是魔鬼的化身”,古米尔尚转身就跑,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离那个魔鬼越远越好。
但古米尔尚还未跑几步,突觉脖子一紧,被长鞭缠住,“又是这招”,古米尔尚哀叹一声,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
楚洛上前一脚踩住古米尔尚,手中长刀虚劈一下,对着周围踌躇着欲上前的蕃人喊道:“不怕死的上前”。
蕃人虽听不懂楚洛的话,却都明白了话中的威胁的含义,首领遭擒,蕃人武士群龙失首,顿时大乱,正在攻堡子的武士都不约而同地撤了下来,朝楚洛围了上来。
村外一声呼啸,接着地面震动,一队铁骑奔腾而至。
蕃人武士终于神色大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铁骑自十几丈外停住,一骑越众而出,缓缓行至眼前,马上骑士喝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众武士都听懂了,因为那人说的是蕃族胡语,来人正是张弓。
楚洛适时地抽出长鞭,古米尔尚一得解脱,连忙大口大口地喘气,口中大喊:“好吧,好吧,我们投降,希望能保留我们做奴隶的权利。”
楚洛狐疑地看向张弓,张弓笑道:“他说他投降了,希望我们饶他性命”。
楚洛点点头,张弓喝道:“可以,丢掉兵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等待我们大人发落”。
古米尔尚畏惧地看了一眼楚洛,大声喊道:“兔崽子们,还不照着大人的吩咐去做”
武士不再犹豫,都顺从地丢掉手中兵刃,抱头跪在了雪地上。
张弓等人将地上的武器都聚拢在了一起,让后团团将一干武士看押起来。
这时,蕃人武士都看清楚了张弓等人的身影,心中不免忿忿不平,竟然只有区区二十人,我们可有整整五百多人啊,但看到张弓等人手中指向自己的弩弓,上面上弦的箭头发着渗人的乌光,武士们都聪明地低下了头。
村外又传来一阵铁蹄奔腾,接到信号的司马辟等人赶来了。
司马辟看到当场形势,对着楚洛哈哈一笑,纵马来到堡子前,高声道:“屈突贺,见到故人来访,怎么不开门迎接啊?”
堡子上传出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果然是司马少爷,来人啊,放下吊桥,迎接司马少爷。”
堡子的门洞已被巨石堵塞,只听嘎嘎一声,一条巨大的木板缓缓落下,一头搭在墙头,另一头落到地上,形成一个倾斜的缓坡,跑马可上。
木板上走下来十来人,皆是身着皮袍,当前一人虽身形瘦小,但却不掩桀骜之色。其人快步走到司马辟跟前,连连作揖,道:“感谢司马少爷救我族人性命,屈突贺无以为报,只能请少爷多喝几杯了。”
说完,便抢过司马辟手中的马缰,亲自牵马坠蹬,执缰而行。
司马辟呵呵一笑,道:“你我老朋友了,不用这套俗例,看你族中损失不少,招人去打理一下战场,看有没有族中活口,再找些人将这帮蕃人看押起来,明天再做处理。”
屈突贺连连称善,吩咐下人察看各处,清理死伤者不提。
楚洛记起方才点了昏睡穴的那个女子,别人不一定会解得了穴道,于是便返身朝那处屋中走去。途径那群蕃人身旁,楚洛不经意地一看,发现蕃人的首领,也就是古米尔尚脸色古怪,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楚洛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悉补野正好骑马经过,悉补野好似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古米尔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下一刻,杀人如麻的古米尔尚竟然浑身发抖,坐倒在地。
“悉补野在此人心中竟然威压至斯,这悉补野恐怕真是蕃人中的王族中人啊”,楚洛摇摇头,心道:“奇货可居,只怕还真让师兄说对了”。
楚洛脚下不停,径直而去。
进入屋内,那名女子神志早已清醒,只是动弹不得,看到楚洛进来,脸上不由得现出恐惧挣扎之色。
楚洛微微一笑,伸手在女子脖颈间的昏睡穴上轻轻一拂,便转身走出了屋外。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过了一会,一个娇小的身影迟疑地走出了屋外。看到屋外雪地上横卧的尸体,女子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
女子走到楚洛身边,合手成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话。语如莺鸣,自成天籁。
楚洛心知其意,还是微微一笑,手指遥指堡子,道:“你的族人都在前面堡子中,你随我前去吧”。
“谢谢英雄救命大恩,敏兰没齿难忘”,女子又说了一句,竟然是汉话,并且盈盈一拜,也是标准的汉礼。
楚洛讶然,笑道:“原来你竟然会说汉话,你是中原人吗?”
敏兰扑嗤一笑,道:“不敢欺瞒恩公,敏兰是明月羌人,并非汉人,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楚洛道:“我是汉人,名叫楚洛”
敏兰喃喃道:“楚洛,楚洛,好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
楚洛心中奇怪,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在何处,笑道:“屈突敏兰,这才是好名字啊”
敏兰微微一愣,小声道:“原来恩公知道敏兰的名字啊”
楚洛哑然失笑,心道,这个女子好生奇怪,她自己说了几遍了,我又不是聋子,怎会记不住呢?
这时,搜救各处的牧民发现了敏兰,都高声叫喊起来,显得极为激动。
敏兰峨眉微皱,道“此地寒冷,请恩公到堡子中取暖歇息”。
当下在牧民的簇拥下,屈突敏兰和楚洛回到了堡子里面。
堡子占地十多亩,北面靠山,堡门所在的南面筑起了一道高高的石墙,绵延近百丈。东、西、北三面都建有巨大的建筑,石柱石墙,宽敞避风,此时,屋内燃起数堆大火,周围密密麻麻地坐满了男女老少。
众人看到进来的楚洛及敏兰两人,都站起身来,大堂中奔跑出一人,正是屈突贺,只见他紧紧地抱住屈突敏兰,哇哇大叫起来。敏兰看到屈突贺,亦是哽咽痛哭起来。
张弓轻声地告诉楚洛,原来这屈突敏兰是族长屈突贺的独女,为人良善,最是受族民们爱戴。方才蕃人突袭村落,是敏兰首先发现示警,为掩护族民们撤到石堡里,敏兰不幸被蕃人武士所擒,众人都道敏兰已被加害,哪知竟还能得见,如何不能惊喜交加。
半响,敏兰止住哭声,向屈突贺诉说经过,不时地朝楚洛一指,屈突贺拉着敏兰的手,来到楚洛身边,道:“屈突氏一族上下永感公子大恩大德,请受我们一拜”,说罢,便拉着敏兰将欲下拜。
楚洛连忙拉起屈突贺,笑道:“族长严重了,你我一家人,任谁碰到如此情况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举手之劳,何必如此”。
几番推让,屈突贺只得作罢,但不由分说地拉着楚洛坐上大堂正席,位在司马辟之旁,并献上奶茶,以示谢意。
简单吃过牧民递上来的烤肉,喝过敏兰献上的热茶,楚洛看了一眼西侧蜷缩一堆的数百蕃人武士,与司马辟对望一眼,二人心念想通,司马辟问道:“这山南蕃人因何侵害我族?”
“这得从今年的马社秋祭说起”,屈突贺放下手中酒碗,不由得长叹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