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涴,三弟在这里,已经没事了!”夏侯洵赶紧大喊了一声,他的话音刚落,夏侯涴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他利落的下了马,二话不说冲着夏侯澈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夏侯澈一时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夏侯涴,满脸的难以置信,二哥竟然打他,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二哥竟然动手打她……
“你这个混蛋,你是想吓死我们吗!”他又猛的将他扯进了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声音哽咽,“下次别这么任性了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二哥也不想活了!”说完,他又心疼地摸着他红肿的右脸,喃喃道,”二哥疯了,二哥怎么会舍得打你,怎么会舍得打你……疼不疼?疼不疼?
“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夏侯澈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眼睛里泛起了一丝酸涩,他知道,这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却疼在二哥的心里……当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大哥温柔似水的释然笑容,和太子眼底深处的一抹担忧……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好似三月的春天那般温暖……
“阿景哥哥!”小言的一声惊呼将夏侯澈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被摔到了他们的面前,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把大胡子立刻让夏侯澈认出了这个人。
“殿下,这个男人好像是山贼的头目,身手不错,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您说怎么处置?”为首的御林军头目边说还边踢了他一脚。
顾焱的目光一暗,一个杀字还没出口,只见夏侯澈已经拦在了他的马前,他的眉蹙了起来,冷冷道,“你又想干什么?”
“太子,这个男人有双蓝眼睛,说不定和突厥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又是这里的头目,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去好好询问一番呢?说不定会问出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呢。”夏侯澈不敢硬来,生怕如果说想救他,顾焱会更快送他上西天。
夏侯洵走到阿景身边,抬起他的脸看了看,“太子,他的眼睛果然是蓝色的。莫非是突厥的奸细?”
顾焱思索了一下,“先带他回去再说。”就在夏侯澈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言忽然冲到了阿景身旁,夏侯澈暗叫不好,想要拦住她却又来不及。
顾焱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有意无意地瞥了夏侯澈一眼,摸了摸手中的剑,仿佛在告诉他,如果小言是山贼一伙,他绝不会放虎归山。斩草除根,是他做事的原则。
任何人求情---也没有用。
夏侯澈的身子一僵,低吼了一声,“小言,快点过来!”
就在小言小嘴一扁,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阿景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一脚将她踢倒,怒骂道,“怎么,想来取笑老子吗!要知道当初连你都该一起杀了!给我滚!”说完,他忽然抬眸望了夏侯澈一眼。夏侯澈心下了然,他这是要撇清小言和他的关系,于是也立刻冲过去拉住了小言,高声道,“小言,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你全家都被这个贼人给杀了,现在他落的这个下场,你爹娘在九泉下也能安息了!”说着,他又转身对顾焱道,”太子,其实这个女孩子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想救她的缘故。”
小言挨了这一巴掌,心里自然也明白阿景的苦心,无奈心疼难忍,只得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的脸。
顾焱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们,“不过,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叫阿景哥哥……这个称呼不像有深仇大恨啊。”
“那是她被迫喊的,时间一长就成习惯了。”夏侯澈赶紧辩解道。
顾焱垂下了眼帘,漫不经心道,“这样啊,听来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是有深仇大恨,小姑娘,本宫就让你报这个仇,“说着,他示意手下将一把匕首递到了小言的面前,“亲手去剜了他的双眼吧。”
他的声音犹如冰天雪地里寒冷彻骨的霜雹,一字一句的将夏侯澈的血液瞬时冻僵,顾焱在怀疑……
小言面无血色,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匕首,那位御林军只好将匕首硬塞在了她的手里。
“太子!”夏侯澈上前拉住了顾焱的缰绳,“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不要逼她做这么残忍的事,就算是有深仇大恨,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哀求,“顾焱,别这么残忍……”
顾焱避过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言,“小丫头,还不动手吗?”
小言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好对上了阿景的眼神。他那水蓝色的眼眸内明明白白的表达着一个意思:快动手!
小言拼命摇着头,她怎么下得了手……见她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阿景闭上了双眼,忽然伸手夺过了那把匕首,极其迅速的将匕首朝着自己的右眼扎了进去,只听噗一声,在小言的惊叫声中,一注血箭从他的右眼中喷出!
除了顾焱,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夏侯澈也愣在了那里,等回过神来,心里又不免有些佩服,为了小言,他竟然……
阿景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裂嘴一笑,“没用的东西,想磨蹭到什么时候!老子还不如自己来,还有这只眼睛,老子也帮你办……”
“够了!”夏侯澈的身形一晃,啪的一声打掉了他手中的匕首,将吓呆的小言抱了起来,转头看了顾焱一眼,怒道,“太子爷,够了!你连个小女孩都不放过吗!”
顾焱的脸色一僵,太子爷……他居然叫他太子爷……忽然有一抹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让他的全身隐隐发冷。
“行了,都回去吧。”他勒转了马头,冷冷说了句,“夏侯澈,这个小丫头就交给你了。”
“太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是重了一些,想要再说些什么,顾焱已经扬鞭策马而去,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烟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