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阿容扑倒在了静淑的脚下苦苦哀求,“二夫人,奴婢愿意一直跪,请二夫人饶了公子吧。”
静淑一脚踢开了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冷笑一声,“他居然敢打自己的二娘,我管教他,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大夫人也不会有异议吧。”
夏侯澈的整个身体都贴在冰冷的长凳上,心知今天难逃一顿打,别说大娘和几位哥哥不在,就算他们在,出言相助也是理亏,毕竟是自己先动了手,现在的理全在二娘那里。
当第一下藤条重重落在他的身上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痛,真的好痛……
不知为什么,现在很想娘,也很想爹……很委屈,很想流泪……不过,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哭,他绝对不可以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可以被别人笑话,不可以……
也不知挨了几下藤条,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在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这个声音……好像是……上官扬?不会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恢复了意识,耳边传来了阿容的嚎啕大哭声,听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已经哭了很久了。
“阿容,我还没死呢。”夏侯澈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正想动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是趴着躺在塌上,重要部位那里更是像是火烧着了一般疼痛。
“三公子,你醒了!”阿容一见他睁开眼睛,顿时欣喜若狂的扑了过来,“吓死奴婢了,吓死奴婢了!”
“呃——阿容,拜托,不要压在那里……”夏侯澈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重要部位。
“啊啊啊!”阿容连忙跳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三公子!”
一声男子的轻笑从她们的身后传来,夏侯澈一惊,怎么这个房间还有别人?
“夏侯澈,看来你已经没事了。”上官扬走到了他的面前,嘴角边还是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笑容。夏侯澈一愣,真的是他!那么,刚才的不是幻觉了?想起那日两人一起许愿,可这样的他,与之前和他一起在萤火虫怀抱下许愿的他判若两人。“你怎么在这里!”
“三公子,这次多亏了上官公子呢,幸好他正好来府里,你知道吗,上官公子只是在二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二夫人就住手了。”阿容一脸崇拜的望着上官扬。
“我也是奉了我爹的命令前来探望你,你也不用感谢我,”上官扬坐到了他的榻边。
夏侯澈将下巴搁在了软枕上,不大相信的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三公子,你怎么这么说呢,谁不知道上官公子是全洛阳城最有善心的人。”阿容急忙插嘴辩解。“他好心……妆模作样还差不多。”夏侯澈小声的说了一句,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话?”
“没什么,只是问声好罢了。”他微笑着说道。
问声好?骗谁啊,夏侯澈略带不满的抬起头,正好看到恒迦眼中闪过的一抹狡猾的笑意。
砰!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
“三弟,三弟!”夏侯涴几乎是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见到弟弟趴在榻上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低低喊了一声,“三弟……”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立刻又跳了起来,“二娘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说着,他就要往外冲,刚到门口,就撞在夏侯洵的身上,一看是大哥,他更是怒火中烧,没好气得说道,“大哥,你的娘也太狠心了!”
夏侯洵伸手拦住了他,敛去了往常的笑容,“这次的事,我知道是我娘过分,如果她不辱骂澈儿的娘,澈儿也不会动手。”
“大哥,你都知道了?”夏侯涴一愣,他们从宫里回来同时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澈儿挨了家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肺都快炸了,只顾冲到这里开看澈儿伤势如何,哪有心情去细细了解,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夏侯洵点了点头,走到了夏侯澈的榻旁,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轻声道:“三弟,还好吗?”
“大哥,你看我的样子好吗……”夏侯澈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三弟,是不是很疼?”夏侯涴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想去掀开他的被子,“让二哥看看伤势。”
“啊!不要!”未穿裤子的夏侯澈的口中发出了高分贝的声音,把夏侯涴给吓得倒退了两步。
“怎么了,吓我一跳。只是看看伤势而已。”夏侯涴对弟弟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不要啦,二哥,那里一定是惨不忍睹,还是不要看了,”夏侯澈抽搐着嘴角。
夏侯涴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不看不看,那药擦了没有?”
“啊,奴婢正打算给公子擦呢。”阿容面带尴尬的答道。
“什么!那还不擦!”夏侯涴大急。
夏侯澈无奈的垂下了脑袋,拜托,两个大男人还有上官扬杵在这里,怎么擦药啊。
上官扬忽然站起身来,弯唇笑了笑,“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告辞了。”
“大哥,二哥,这回全靠上官扬来救了我,你们就帮我送送他吧!”夏侯澈赶紧接口道,“我,我也要休息了!” 上官扬弯下了腰,极其温柔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你该怎么还我?”
夏侯涴离开后,夏侯澈就很快又再次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隐隐只觉得周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熏香味,恍然似乎有人影在身前晃动。
想睁开眼睛,却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只是隐约觉得有双冰冷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上,冰凉的触感,却莫名的带着一丝暖意。是——谁的手?
醒来的时候,阿容已经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阿容,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她问了一句。
阿容十分激动地点了点头,“今日太子来府上找大公子有事,顺便就过来看了看你,还给你带了一瓶御用的疗伤药,据说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呢。”
夏侯澈愣在了那里,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原来是太子,那么,那双冰冷却又温暖的手,也是——顾焱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