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孩子,长大了必定是人中翘楚。” 夏侯沣笑眯眯地逗着孩子,“看我们孩子,现在已经是眉清目秀,将来一定是个倾城年少。” “女孩子容貌美确是好,可我们儿子将来有这般的美貌,只怕……” 想容的神色有些复杂。
“想容,我夏侯家的男子,哪个不建功立业,又有谁敢小看我们。” 他摸了摸孩子的脸,“只要大权在握,就算倾国倾城如女子,别人也照样会畏他如虎。”
“儿子的名字你还没起好呢。” 她轻轻一笑。
他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前几个儿子都是水字辈,这孩子就叫做澈……就叫夏侯澈吧。想容,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想容想了想道:“澄澈湘水碧,泬寥楚山青。就这么决定了。”
“那明日我就把孩子们的名字上报宗室。” 他像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低声道,“我知道你不要名分,可是孩子却不能无名无分。”
想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天我可能不能过来了,还有些事情要办。” 他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道,“如今天下不宁,贪污受贿成风,清高廉洁者已是凤毛麟角。我想举荐一名合适的人为司隶校尉,查办这些贪官。” 他扬唇一笑,“不知夫人有什么建议?”
想容微微笑道:“如今那些无法无天的贪官污吏,多数是窃居高位的权贵,所以这个人必定要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夫君可曾听过张正此人?听说他办事铁面无私,从不徇私情,如果由他出任司隶校尉,也许能事半功倍。”
夏侯沣的唇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其实我也有意于他,夫人你和我果真是心意相通。” 想容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嗔道:“好啊,原来你骗我……”
他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夫人,有你这样聪慧的母亲,将来澈儿必成大器。”
“其实,只要他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我就知足了。” 她笑道。
“对了,明天你还要去看大夫,还是早些休息吧。” 他迟疑了一下,道,“不过,你的身子可吃得消?其实也不必这么着急,过段日子去不是更好?” “我已经没事了,”她笑着摸了摸夏侯澈的小脸,“这一个月都不能出门,我都快被关出病来了呢,为了我的澈儿健康,我当然要去。”
夏侯沣温柔地笑了笑,“这一个月都不知你怎么熬下来的,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心。” 说完,他想伸手去抱夏侯澈,却见他正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心里不由一软,手将澈儿抱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夏侯小公子好像知道什么似的,竟对他甜甜地笑了起来,笑容动人。
“好孩子……” 夏侯沣低低笑着,心里却仿佛被什么牵动了,虽然他的孩子并不少,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儿子和他似乎特别投缘。
第二天清晨,洛阳几近透明的天空下起微凉的雨,雨丝细细地落在庭院中,雨敲柳叶,疏疏落落的倒是衬出了几分萧瑟。 想容听从了夏侯沣的吩咐,一大早就在下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济世堂。等所有的药方开完后,她走出门,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这位夫人请留步。”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化缘到此的外乡僧人。
“这位大师,有何指教?” 她微微笑道。 “夫人,如果老衲没有猜错,你可是诞下了一个儿子?”
僧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格外凝重。
想容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夫人,听老衲一言,“男身女命,这都是此子命里的劫数啊。” 僧人叹息。
再回头时,却见人山人海中,那人已没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