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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尘满目鬓如霜 (4)


  他看着镜子里的我片刻,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充当私人吧台的低矮小桌旁,倒了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递给我,看着我喝下去后他说:“我是从两个和你一起关在常噶警察局的人那边得到的消息,那两个人是普什图人,你刚被抓进警察局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正被“坐飞机”,他看到了那些警察怎么对待你,他看到了孔雀蓝紫,你那个时候还很健康,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国姑娘,这个人通知了他来探监的朋友,那人找到我。”

  一个“坐飞机”的普什图人救了我?好像是,当我初被抓进常噶警察局确实是有一个人正被毒打,我在脑海里努力勾勒出那个人的模样,记忆中那人血肉模糊,完全不记得长什麽模样,但这人无疑是个非常能保守秘密的人,我在常噶警局呆了差不多一周,这个人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是他救了我。

  “我一接到消息就派了瓦塔去警察局,想将你赎出来,但不知为什麽警局那边不肯放人,而且很快你的全部卷宗都消失,他们拒绝承认有你这么一个人,等我觉察到这件事蹊跷派了其他人去打探,你和瓦塔都已经不在常噶警局。”那个时候想必我们都已被转移到白沙瓦监狱。

  “没有想到你们会被转移去了白沙瓦,我一直在常噶找你。”其实哈桑在白沙瓦的势力比在常噶更强,只是有一句话叫灯下黑。

  “后来我看到吴尚林、苏曼还有艾哈迈德等北方联盟的人开始全部聚集在白沙瓦,且再也不挪窝,那个时候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白沙瓦本就是前线城市,我没有多想,后来才知道他们不动是因为你也在这里,直到有人告诉我斯捷金匕首在白沙瓦监狱出现。”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哈桑轻声道:“我这才确定你被关在了白沙瓦监狱。”

  说到林时,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就像在说隔壁的张大叔,街边的路人甲,而我亦是没有什麽反应,我想不出自己应该还有什么反应。

  “知道是谁陷害我吗?”

  他的目光落在玻璃杯炫彩的边缘上,没有说话。

  “是她?”

  他叹了口气。

  能叫哈桑叹气的除了莱拉,还能是谁?其实我早已猜到,谁将我恨之入骨?谁又能在巴基斯坦布下如此天罗地网?步步为营的将诱我入这个圈套,且还是女人?

  曾想过如果是我的爱人被夺走,我大约也会愤怒,但无论如何不会如此恶毒残忍,说到底罪不至死,而她居然不仅要我的命还设计胡图等人的糟蹋,实在太阴毒。

  “你打算怎么做?”哈桑的眼光在玻璃杯的上方仔细打量我,“告诉我,米粒,你在想什麽?”

  我说:“没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我。

  我抿着唇,我不会忘记,莱拉曾经是他挚爱的女人,但是他继续看着我,目光充满探究,我只好说:“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然后就搬出去住。”

  “搬出去?”他皱眉,语气疑惑多过不悦。

  “我住在这儿你也不方便,迟早得搬出去,去旅馆或者长租一间屋子。”

  “你的意思是即使身体恢复你也不打算立刻回国?”

  我回望他,谁说我要回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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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粒!”哈桑喊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你想复仇?”

  “当然不是,”我用一种很平静很自然的声音说:“我有什么能力复仇?我只是觉得一直住在你这儿会过意不去。”

  “那为什么不回国?”

  “我没有钱,连护照都丢失了,”我双手一摊,坦然说:“我得去想办法,这些都需要时间。”

  回答没有丝毫破绽,我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破绽,但哈桑仍旧看着我,他狭长冷峻的目光好像要看到我的内心去,房间里的空气开始沉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寂,良久后哈桑才再次道:“米粒,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想干什麽,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

  我飞快的回答:“好,”通常我答应的非常快的时候,都是在敷衍。

  顿了顿我又道:“谢谢你,哈桑。”这声谢谢倒是真心实意,谢谢你不计前嫌来救我,谢谢你没有让我被林带走,谢谢你当他以别人的未婚夫这个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时,站在我的身边。

  哈桑道:“不用对我说谢谢,如果当年我没有在巴扎上将你抢婚,也许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微摇头表示不同意,如果命运真的自有定数,那么他抢不抢婚,我都会在这里。

  “至于这个房子,”他继续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等你身体好了,如果你想继续呆在巴基斯坦,我就送你去伊斯兰堡。”见我唇角一动,他立即道:“白沙瓦不安全,我不会允许你呆在这里。”

  我咽下了已经到嗓子口的话,好吧,他不允许。哈桑神色严肃:“如果你不愿去伊斯兰堡那我就想办法送你回中国,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至于护照,这事的确有点麻烦,如果实在不行,你就从KKH走。”KKH即是喀喇昆仑公路,是唯一连接巴基斯坦和中国的陆路口岸,因为地处群山峻岭,在没有任何文件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偷渡的口岸。

  我沉默,不是不感动的,但再是感动都不能动摇我复仇的决心,我没办法开诚布公的告诉他,凭我如今这幅恐怖的模样,即使回国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找到工作?还能组织家庭?就连妈妈恐怕都认不出我来。

  莱拉毁掉的不仅是我的脸更是未来生活的所有希望,不,我不会回去,我要报仇雪恨!我要让她也尝尝什麽叫面目全非,什麽叫生不如死。

  我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听清哈桑在说什么,直到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米粒?米粒?”我倏然抬头。

  “又在想什么?”他问。

  我说:“我想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哈桑道:“白沙瓦所有的国际电话都已经被掐断,卫星电话得去营地才能打,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

  他口中的营地应该就是指阿富汗难民营地吧?我点头,又问:“斯捷金是不是已经找回来了?”

  “在你的床头柜里。”

  “孔雀蓝紫呢?”

  “斯捷金旁边的盒子里。”

  “哈桑?”

  “嗯?”

  “你能否继续教我匕首的其它招式?”我说,当年教我那招“小李飞刀”时,他曾提及这是近身搏击术中的招式,那么想必还有其它招式。

  他狭长的眼睛再次危险的眯了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