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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卷首语


  [愿神守护你,还有我自己]

  “你会逃,粒儿。”

  “你永远会犹豫甚至会放弃。”

  “世界很大,我怕找不到你。”

  “时事纷扰,我怕你再不会在原地等我。”

  “我已经一个人太久,我想要你从今以后都陪着我。”

  “既然这样,不如拴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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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乌尔都语中“再见”叫:背景 hāfiz 。

  Khuda是波斯人的上帝,而Hafiz是源自阿拉伯语的hifz,意义为“保护”。

  所以这句话可被理解为“愿神守护于你”之意,普遍通用于穆斯林与非穆斯林。

  在整个巴基斯坦西北地区,特别是接近阿富汗的开伯尔山口两翼,当人们说再见或者知道永不再见时,就会说:khuda hāfiz,愿神守护你。

  当我初学乌尔都语,觉得这句话是人世间所有道别中最美的。“愿神守护你,”舌头向后轻轻吐气:“愿神守护你,”这样说的时候,连眼神都会变得温柔,我不知道,原来当人们无法与对方在一起时也会这样说,愿神守护你,而不是我自己。

  【楔子】

  为了追上前面那个女人,他已经有4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唯一的一次进食还是2天前,在伊斯兰堡机场勉强咽下去的一条能量棒,因为实在是没有时间,当他接到消息,那个女人已经启程进山,他连打包的时间都没有,鞋子都只能在路上买,更加不用说其它装备,启程的时候他有点担心会错过,毕竟这是喀喇昆仑,不是伦敦,失去所追之人的踪迹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幸好女人走得慢,警觉性又非常低,她压根不知道有人在追逐她,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前行的路线高于女人的视平面,因此可以清楚看到女人的身影,包括女人身后的阻击手,那些脆弱而绵延的冰塔林遮挡了阻击手的视线,为女人赢得了时间,也为他赢得了时间,女人已经在冰塔林中转了至少3个小时,他可以确定,她迷路了。

  送他去机场的路上,胡晓殷瞪眼咂舌地叫:“啊,你去救这个女人,你妈会怎么想?”胡晓殷是他的邻居,也是在外面的世界他唯一信任的朋友。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不是去救她。”

  胡晓殷说:“那也算救。”

  他不置可否,如果他不出手,父亲和母亲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其实父母亲的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只是如果母亲在现阶段和父亲翻脸,他苦心准备了很久的东西就会全部付诸流水,所以这个女人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母亲手中,不过女人居然敢堵去巴基斯坦,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

  始料未及到她会这么愚蠢,他觉得难以置信,女人跟了父亲也有好多年,照理不该如此不了解父亲,也许是可能的,很多具有情妇气质的女人都想当然的认为一个男人不肯离婚是因为发妻从中作梗。

  胡晓殷将车开得犹如神风敢死队:“一定要这么做吗?你不去管,不趟这趟浑水不可以吗?”

  他没有搭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犹如所有这个年纪荷尔蒙汹涌的大学生,人生最大的忧愁不过是不被理解或者零花钱不够多......他没有这样的福气,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注定。

  午夜梦回,他也曾有那么一瞬间的突发奇想,如果那一年他没有回去巴基斯坦,或者一切会有所不同?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回事,佛说:所有会发生的事情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情,所有你碰见的人,都是唯一会碰见的人。佛说没有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偶然,就如同没有一片雪花会落在不属于它的肩头......不过那片土地信仰的却是真主。

  远处,女人已经走出了冰塔林,正摇摇晃晃的向着旁边的冰峰攀登,出了冰塔林的庇护后,她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旷野之中......

  【 背景扫盲】

  1893年,英国在亚洲腹地的高山中强行划定杜兰线,这条线将原本统一的普什图部落划分到明显区别的两个政治单位内:一边是阿富汗,另一边是后来的巴基斯坦。

  杜兰线划定后,边界地区多次爆发冲突。1897年6月爆发了普什图人反英大起义,历时一年。1899年当时的英属印度总督下令撤走英军,由当地部落武装接管,并于1901年设置了西北边省,将其定义为直辖区和自由部落区,暂时缓和了部落地区的紧张。这种部落自治的形式一直延续到后来的巴基斯坦立国。从成立的那天开始,巴方政府 就知道其境内的普什图部落势力不容小觑,且一直横跨到阿富汗的喀布尔,这些普什图人的愿望是有朝一日重新统一被分割的民族。

  1979年苏联悍然入侵阿富汗,巴基斯坦瞬间成为了这一冷战紧张阶段的前哨国家,在这一期间,美国中情局通过巴基斯坦的对应机构将成千上万持有反苏情绪的武装人员运抵巴基斯坦,同时开始在巴基斯坦境内装备和培训抵抗力量,这只部队被称为圣战抵抗组织,这所有的一切对普什图族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契机。

  1989年,圣战抵抗组织攻克喀布尔,迫使苏联撤军,但是取得政权的圣战抵抗组织并未建立起富饶统一的普什图国家,反而为争夺兵权大打出手,阿富汗爆发了全面内战,对国家的破坏在一些方面甚至超过了苏联占领时期。

  1996年,在巴基斯坦政府的默许下,一只称为Muja的年轻队伍从巴基斯坦的阿富汗难民营崛起,他们从白沙瓦出发攻向阿富汗,千疮百孔的原圣战抵抗组织各派再次握手言和,组成北方联盟,他们也学习Muja军的战略,将其联盟方式一直延长到巴基斯坦境内,共同对抗Muja军。

  于是开伯尔山口的两岸,从白沙瓦到圭达,从瓦济到贾拉拉巴德,被整个的拖入了战火。

  有一个小笨蛋,就这样高高兴兴的去了巴基斯坦,还以为是旅游。

  作者有话说:本文虽然以现代巴基斯坦的历史作为大背景,但所占篇幅微薄,通篇纯属编造,若有雷同,基本不可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