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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岳不知心底事 (4)


  “以后我看星星的时候,会将北极和天狼合在一起看,”我宣布。

  林怔了怔,然后轻轻笑:“两颗连在一起看?”

  “是,”我正色:“两颗连在一起看,就不那么孤独了,英国能看到北极星吗?”记得林说他来自英国。

  “应该可以,我回去后找找。”这句话说得很有语病,一说出口,林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瞬间烟波浩渺,桃花瓣在春光下盛开,我被这艳光照瞎了眼,别了头不敢多看。

  他的心情却颇好,一副要和我促膝谈心的架势:“米粒儿,你怎么会来巴基斯坦?”

  “老板要我来,我就得来,否则谁付薪水?”我叹气。

  “你真是来出差?”他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我。

  我保持仰天望星空的姿势,可是余光可以感觉到他的睫毛就在我的脸侧刷屏似的翻飞,突然之间我就再不敢去抱他的胳膊了,这些星星越看越是目眩神迷。

  “那么你呢,怎么会来巴基斯坦?”

  “我来找一个人。”

  和我一样找人?“找到没有?”

  “没有,”他看我一眼,“本来以为找到了,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找错了人,不过现在倒觉得,没找到也挺好。”

  “那个人是你女朋友?”

  他伸手在我额头上一探:“现在还不是,走,我们下去吧,你都成冰坨子了。”说着将我拉起来,准备下屋顶,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突然低落,看看人家才这么点年纪已经是情场高手,不仅搅得迦马村的少女芳心乱动,还有一个“现在还不是”女朋友的女朋友,而我一把年纪了,却是千秋万载的到现在都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我将被子紧一紧,打算爬下梯子,话说回来,这迦马的梯子怎会做得如此诡异,完全不符合人体学,两个横档之间足足有近一米,着实考验技巧,特别是裹着一床大被子的时候。我先下,林殿后。他忽然说:“对不起米粒,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认错了人。”

  我正跨下一步,脚踩到了被子,想要将被子抽出来,又想要保持平衡,还想要快快从梯子上下去,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歉,我的身子不由一歪,林赶紧垂下手臂要帮我,可是我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他根本无处下手。

  等好不容易稳住后,我抬头,迫于目前的形势,我不得不以45度角仰视之姿看着他惊奇:“你道歉?哈,你居然会道歉?”

  林的表情即刻耷拉下来,凶巴巴看着我。我赶紧赔笑:“也许我有一张大众脸,认错很正常。”

  “才不,”他恢复笑颜“艾米粒你长得小狐狸似的,过目不忘。”

  他这个半蹲在梯子顶端的姿势,为什麽我会看到有星星落到了他的眸子里?

  一句话冲口而出:“林,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一定是晕头了,才会说出这句话,可等我惊觉,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林闻言,睫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然后眨得犹如蝴蝶翩飞,我的脸孔火辣辣得烧起来,正当我手足无措,遍寻台阶无处下时,听到他轻声说:“你也很好看呢,粒儿。”

  “轰”得一声有火光从后脊椎直冲脑门心,我一脚踩空就从梯子上掉了下去。

  幸亏掉落的地方距离地面已经没有太高,而且棉被又实在厚实,才没有惊动谁,我也没有伤上加伤,只是林忍笑忍到面孔青紫,叫我无地自容。一咕噜从地上跳起后,顾不得老腰劳损,我忙不迭的向屋内上扑,他在身后叫:“你慢点,慢点.....”

  地洞,现在我需要地洞,谁都拦不住我。

  后来他与我道晚安都没有心思回复,埋头在被窝里足足二十分钟后,我才平静下来,将屋顶之事回想一遍,这一晚的对话实属杂乱无章,从给伤口抹药一直天马行空的谈到星星,然后话题又是怎么从星星到了“你好看,我也好看”上完全丈二摸不着边,虽然这次谈话气氛很融洽,另我慌乱的心情平静不少,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呢,感觉实在是好,不过还是忘掉吧,我是说对一个在上海混了六年的小白领来说,什麽芝兰俊秀,天狼北极,但凡需要我等蚁民仰望的,都是过眼云烟。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仍是觉得尴尬,好在林的言行举止一如平常,于是我也慢慢恢复,只是用过早餐后,当我和他并排走了几分钟,一起去康昆家时,我却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紧张,虽然一万遍的告诉自己要稳住,可心跳得就是像打雷般,只好蒙头赶路,连余光都不敢向他这边瞧。

  快到康昆家的时候林停下转头道:“米粒?”

  四周一片寂静,又是一个大晴天,温度却很低,他说话的时候有白气蒙蒙的冒出来,“怎么了?今天早上好像不高兴?”他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眼睛看着其它地方,“我掉下来是因为那梯子实在太破,不是因为别的。”

  林轻轻的笑自头顶的某处传来。

  “所以你不要多想。”

  他说:“哦”,这招是和我学的吗?

  皱起眉,我道:“我是很严肃的和你说这些话的。”

  林说:“哦,知道了,以后我夸你漂亮,会等你站稳了再说。”

  心跳得好似要跳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不自觉的抖了抖脑袋,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无措的鸵鸟。

  他再次轻笑,轻笑中摸摸我的头顶,“好了,没事,不抖了啊。”手心温热,所过之处,头顶一片酥麻,可是偏偏又好像,又好像怎么样,也说不出来,只是我这该死的手都没地方放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逗你了,准备好面对康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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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康昆,我心便一沉,焦虑卷土重来,林一直在看着我,看我脸色变马上安慰说:“别怕,有我在。”

  “谢谢你,”我低声道,其实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林突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我,温暖即刻自他年轻的臂膀汩汩得传过来,“嘘,别怕,”他低头软语相慰,“有我呢。”我在他怀中慢慢安静下来,林见我平静下来,牵着我一起踏进了康昆的家。

  康昆却不在家,只有他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阿里在。这屋子比起乌吉的屋子不知道简陋了多少,被褥破烂,四壁灰暗空荡,只是靠墙放着一套蹭亮的登山工具,看着像是阿巴斯的遗物。

  见我们突然拜访,老妇人显得大为震惊和不安,林留我在屋内,自己急忙退了出去。在巴基斯坦,若没有家中长子的邀请,贸然进入到寡居的妇人屋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