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从袖袋之中,摸出一封折成了长方形的信来,两指夹着,竖在身侧,“这一封,便是花郎之前托人送给我的信。你想要知道的事,全部都已经写在了里头。”
灵敏迅捷的探出手去,桃格格的动作飞快的都看不太清楚,只是她又站回原地之时,原本在那男子两指之间的信纸,已然被她给展开细读了起来。
淡雅的宣纸,纸页的右下角却绘有一朵红艳的罂粟花。
罂粟花么?
到也真的像他……
信的篇幅不长。
可每一言、每一语,却都与她有关。
她喜欢吃酸辣或是酸甜的菜肴,她偏爱口感清甜又软又糯的糕点,她喜欢喝的那种甜酒,其实是他在缘来酒坊买来的,她欢喜穿高腰的襦裙,她喜欢明艳靓丽的色彩,她就只挑绢罗的衣料来穿……
花郎所列举的种种,居然完全符合她的喜好。
是她的喜好!
是她桃格格的喜好!
完完全全的,跟原先的竹月,没有半点的关系。
除非,竹月的喜好跟她完全相同,那她就无话可说。
桃格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花郎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现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原先的那个竹月?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了,暂时不好深究,她又继续读了下去。
在信里,花郎叫这个男人浩歌。
其实,往常的时候,花郎他似乎跟哪家公子都很要好的样子,可就凭这信上如此亲密的称呼,还有信上的那些内容,便足以说明,他与浩歌之间,应该才是真正的朋友。
花郎拜托浩歌,要浩歌好好儿的照拂桃格格。
如果桃格格在宫里的生活不好,他希望浩歌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保护她,带着她远离墨吉,远离贺兰子安,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信的最后,花郎感叹,身为细作,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相逢恨晚……
与谁,相逢恨晚?
花郎没有写明。
可桃格格一目十行的读到了这里,心里面怎么就这么的不是滋味儿。
将信纸对折,她的动作缓慢而又仔细。
这字迹,确实是与传递给她的小纸条上的很不一样,非常的明显。
所以说,给她传话的,一直都是对面儿的这个男人?
他是因为,觉得她在皇宫里面生活的很糟糕,所以才给她传的这些纸条么?
不仅如此,他好像确定了她一定会离开皇宫似的,在最初的时候,便给她传了这个地址。
这个叫浩歌的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居然都能将触手都伸到皇宫里头去了……
将信纸,一折,两折,三折之后,桃格格顺手的,便将那封信塞进了自己的腰封里头。
她的小手按在腰封上面,藏有信纸的那个位置,抬起眸子向对面瞧了过去,“公子贵姓?”
“本公子姓云,云浩歌。”他是尊贵体面的人儿,从来就不懂得谦逊为何物,“看在你与花郎的情面儿上,以后,你可以唤我为云哥。”
还云哥,谁给他那么大的脸呢。
心里头觉得好笑,可面子上面儿总得过的去。
和云浩歌一样,桃格格这还是看在花郎的面子上,懒得跟他计较那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