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马车在接近傍晚时徐徐驶来,上官夫妇愣是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了府门口。
落日的余晖温柔的洒在天际,笼罩了坐于高头大马上的挺拔身影,似是在他周身镀上了层层金光。
连轻恍惚间抬头,便见那人利落的翻身下马,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姿态优雅,挺身立于她身前。
“微臣见过宸王殿下!”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纷纷跪下了身子。
连轻这才从惊愕中回神,连忙矮身福礼,“臣妾见过王爷!”
修长的手递于眼前,骨节分明,指腹略有薄茧,一看便是长期握剑所致。
“王妃怎的如此客气,倒让本王意外了!”眸光微转,扫向跪了一地的人,淡淡道:“都起来吧!”
虽然自家女儿如今贵为王妃,可能让王爷如此上心定是能够受尽百般的恩宠,他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女儿在王府的生活了。
上官夫妇欣慰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安慰。
上官夫人本还有些体己的话打算与连轻说,此时见王爷这般爱护连轻,那涌上喉间的话自是默默的咽下了。
连轻心中的骇然多过此时看到裴澈的震惊,这个男人前日才将她禁足,今日便以这样的阵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由不得她不多想,于是,敛了情绪,缓步坐上了马车。
裴澈弃了马,后她一步上了车。
偌大的车厢,只有他们两人,马车缓缓起步,如履平地。
连轻见识过他的厉害,自是无话可说,而裴澈自从上了车,那双探究的目光便不曾移开过分毫。
这道目光夹杂了太多的探寻和玩味,连轻如芒刺在背,良久终是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她便知道他如此作为定是有一定的目的。
“不知王爷可有事相问?”她微垂了眸,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终于坐不住了么?
裴澈眼中玩味兴起,只见他微勾了嘴角,幽幽道:“难道王妃回门一日,就无事同本王絮叨么?”
她与他有何可说?
连轻蹙眉,却猛地想起今日茶楼一事,莫非他指的是这个?
不过一瞬,连轻的心思已经转了几转。
微抿了唇角,随后淡淡道:“不过虚惊一场,王爷毋须挂怀!”
裴澈冷哼一声,好一个虚惊一场,毋须挂怀!他倒不知,他的王妃还很擅长避重就轻!
连轻能感受到他一时的怒气,当下也不多言,至此一路无话,安然回了王府。
马车不过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宸王府。
裴澈冷着脸率先跳下马车,看也不再看连轻,抬步进了王府大门。
淳儿伸手将连轻从马车上扶下来,表情迷惑,“王爷又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连轻摇摇头,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有时候太过好奇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两人回了月下居,原本安静的仿似不存在的院落此刻竟远远的传来人声,连轻眉间微蹙,听这声音,看来人还不少。
一念至此,连忙加快了脚步。
王府管家顾城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的身影,赶紧让众人放下手中的物什,笑容满面的迎了出去。
“奴才们见过王妃!”
见状,连轻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顾管家,这是何意?”
“回王妃的话,这些丫鬟小厮全是王爷命奴才送来伺候王妃的,并让奴才转告王妃,王妃若还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顾城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连轻,“不知王妃还有何问题?”
连轻心中讶异不已,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见她摆了摆手,“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禁足之令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除了,连轻心中自是疑惑,连单纯的淳儿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王爷今日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淳儿一边替她取下头上的簪花一边疑惑道。
连轻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么?”
淳儿连忙点头,“何止不对劲,简直莫名其妙!”
这丫头……
连轻拍了拍她的手,抬头点了点窗外,“小心隔墙有耳!”
淳儿连忙捂住了嘴。
“事情都办妥了?”裴澈看着手中的书卷,淡淡道。
顾城立马恭谨的弯身作答:“回王爷话,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哦?那王妃可有说什么?”
“王妃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无甚表情!”
“呵,难不成早已预料如此了?”
“这个,奴才倒不知了……”
“下去吧!”
顾城前脚刚离开书房,一旁的影卫便现出了身,黑巾覆面,一身杀气在裴澈面前几乎无形。
“王爷!”
“说!”
“太子殿下确实出手救下了王妃!不过,却未曾发现王妃同太子殿下有何交集!”
没有交集么?
裴澈掷了手中的书卷,冷哼一声,“狐狸的尾巴一向藏的深,怎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
影卫死死的低着头,未敢出声。
裴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月下居禁令已除,如此大的诱饵都已经放出去了,本王就不信,鱼儿会不上钩!”
上官连轻,如若让本王发现你与太子真有勾结,到时候便莫要怪本王对你不仁!
眸间划过一丝冷意,若有似无的冷冽气势冷冷的散发出来,跪于地下的影卫立时挺直了背脊,一滴冷汗从额际悄然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