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见那岐山吗？我听说仙师们说，那是凤！”
“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家说的，当真是凤！”
“别瞎扯淡，有客人了！”掌柜的大喊一声。
两个小二转眼换了个表情，卑躬屈膝，满脸陪笑，“客官里面请！”
“刚才听说你们看见了凤？”客官是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头发也不经修理，有点披头散发，但是背后背了把剑。
“那可不，就在三天前，那个晚上啊，小人起来上茅房，看见天上星星那般的亮，心里有点好奇。我就看啊看，看见西面岐山，那家伙，火光滔天。不一会，看见一团火物，似鸟非鸟，漫天飞舞。几声鸣叫，震得小人心惊胆战！”
中年男人坐下，挑眉，说着：“两斤桃花酿，一斤酱牛肉，白切肚！”
小二道一声，“好嘞，客官稍等！”
中年男人此刻打眼瞅着店外，看见一个小孩，衣衫褴褛，身上很脏，像从泥地里打滚出来的。
中年男人越看越有兴趣，目光之中，好像发现有趣的事，看上去有些兴奋。
那小孩，渐渐地，从外面走到酒馆门外。
那眼睛，也看着中年男人。或许，只不过因为中年男人在一进门，显眼处，且中年男人看着他。
店小二发现这不速之客，一下子提起了火。朝门走去，嘴巴已经开始怒吼。
“哪来的乞丐，滚蛋！”
提着墙角的扫帚，大步流星走去。
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小二，把那小孩叫进来，我请他吃饭！”
小二停了一下，转身正准备说些什么，已经看见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
扫帚一下放开了，同样是朝门外去，“小兄弟，里面请！”
小孩知道有吃的了，也不客气，瘦弱的身躯慢慢向里面移。
“谢谢叔叔！”
小孩子站着，这样说，鞠了一躬。
“来，坐下！想吃什么？”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和蔼可亲。
小孩子不说话了，也没有坐下，只是呆呆地看着中年男人。
“我好像认识你……”
小孩子这样说……
中年男人大惊失色，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掉在地上。
店小二连忙上前重新给他拿了个杯子，倒好酒。
中年男人竟好像呆滞一般，不说话，一动不动。
他的身份，本就是禁忌。一个小孩，这样说。
而且那眼睛，中年有点害怕了。额头，鼻尖，竟然冒起了汗。
小孩缓缓坐下，没有再说话。
中年男人好像感觉到了恐惧，在当今天下，能让他恐惧的，没有多少。
但眼前这小孩，中年男人想转身御剑而去，依他的实力，一息之间，便可行千里。
为什么感觉害怕还不跑，可能他觉得，跑不了。
菜端了上来，小孩一个人吃着，可说是狼吞虎咽。
中年男人缓过神来，他现在还活着，已经就不危险了。
他看着小孩吃，朝小二喊：“把你们店好吃的，都端上来！”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下，又埋头吃。
一炷香，桌子上已经摆满盘子，干干净净。
中年男人始终没吃一口。
“您想怎么样？”
中年男人本来是看上那孩子的体质，本来是想带回山上，权当收个徒弟。
现在事情可大条了，从他看见那眼睛里闪现出不一样的光芒时，他就觉得出事了。
而且，落到他身上。几百年不出来走一趟，一下来，遇到这种事。
小孩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山”
中年男人眉头更皱，本能的反应是摇头，只摇了一下。
他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不能暴露！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他好像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有些纠结，有些犹豫。
“好！”小孩嘴里吐出字。
“小二，结账！”
五锭银子摆在桌子上，小孩先走，中年男人跟在其后。
“谢谢大爷！”掌柜的喊着，看着银子，两眼放光。
已顾不上两人的一些奇怪举动，跑去拿着银子，狠狠咬了五口。心里乐开了花。
“我带了换件衣服！”中年男人勉强挤出笑容。
“谢了！”小孩也笑了，若不是中年男人发现这身躯中，隐藏的东西的话，他或许会以为，这孩子很好，笑起来很天真，可爱。
脸上虽说有点污渍，但那小脸蛋，也是格外俊俏。
有一瞬间，中年男人差不多因为那笑容，也眉开眼笑了。
但一下子恢复了，腋下不经意间，已经湿润。
来到裁缝铺，中年男人直接扔银子。
所以，裁缝铺的人。甚至把小孩洗的白白净净，给他穿戴好。
看上去可爱极了，小脸蛋红润，而且俊俏。
“我要先去一个地方，然后……”
小孩点了点头。
转瞬之间，一剑横空出世。
岐山深处无名山脚下，灰烬以及破败，死尸横七竖八，都烧的黑呼呼。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异常，像是不忍直视。
在废墟里来回踱步。
他说了句：“十里寒……”
三字之后，竟不再说了。
小孩好像也同样异常，目光呆滞，像是在思索什么，又似在忘记什么。
中年男人跪下了，若这一幕让别人看见，岂不是要引起……
重重的三个响头。
之后，没有留恋。
转身，
“好了，我可以带你走了！”
一剑已无踪。
